第12章 残魂炼越
定风谷一战中，黑袍老者使用的那把邪剑中的剑灵，李珩泽早有感应，好像是故人的气息。就是不知道他的灵魂被谁强行炼制成了剑灵！
也就是说，炼越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生前修为也至少在神冕境，而且实力定然不俗。不然当年也不可能跟李珩泽打平，甚至能够把中州那帮老家伙算计一番，救下了当时被押送去禁地牢狱的李珩泽。
但是李珩泽不明白，就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妖族天才，怎么会突然死亡呢？
首先，人族那边，他相信炼越是可以自己跑路的，哪怕60年前炼越救了他，其依旧应该是留有后手的。其次，妖界家族那边也没有理由害炼越，他这样的天赋和实力，哪怕在中州，也是名列前茅的。人族和妖族目前的整体实力基本持平了，所以最高的那批排名也相当的接近。
两种情况都不太成立，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的家族发生了重大变故。李珩泽是根据他的残魂状态推断出来的，这也同样是他要远行的原因之一。
他那天将炼越的灵魂暗中从邪剑当中分离，用蓝色的冥火去除剑灵的枷锁，并放置于自身命火中，用朱雀炎温养，保持其暂存于世，以待苏醒。
李珩泽端坐在天玄关敌楼上，两侧山体林间微风吹拂着平静的他。他把酒壶放在身侧，似乎没有喝酒的意思，眼神飘忽不定。
炼越声音又再次响起，打破了他的思绪。
“李大剑神，如你所见，我于一年前就死了，现在的我是残魂，很快也将随风消散。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有些人天生灵魂强大，一分为二，你此前能感应到我，相信你也发现了，咱俩原本可能是一个人。哈哈，缘分，没想到60年前我救的竟是自己。不过也无所谓了，你这样的人，确实不该那么早夭折。”
李珩泽没有接话，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微风把他的白发吹动了一丝，但好像也只能吹动那么一点。
炼越也是自嘲了一番，想不到李珩泽哪怕60年前修为被废，依旧奇遇不断。如今李珩泽虽然旧伤未愈，但哪怕自己还在世，与其交手，估计结果还是一样，伯仲之间。
“李珩泽，我炼越此生最不愿求人，但那两个人对我太过重要。我有一套秘法，假以时日，可以将我们的灵魂完全融合，届时你会获得我的一切天赋和能力，但是我有个条件，帮我救出我的家人。放心，尽力就好。如果你背叛我，我也会用秘法，直接让你神魂残废，让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就圆满。对不起，我已经被背叛过一次，只能自私一回了。”
炼越的话，李珩泽没法接，也不想接。炼越实则多此一举，李珩泽如果不是真心帮他，也不可能出现在妖界入口，甚至不问缘由，已经分析了一路。
但老李实在没有办法，炼越的灵魂是残缺状态，在被炼成剑灵之前，绝对是饱受摧残。再加上时间上巨大的落差，炼越的灵魂无法复原，除了与他本体融合，根本没有任何继续存在的可能性。
天才总是容易夭折，如果换作以前的老李，他肯定会愿意把身体主控权让给炼越。但他现在还有沐小姑娘，在她成长起来之前，老李没有资格把她的安危交给别人。哪怕是炼越，也不行！
李珩泽在天玄关敌楼的石砖地上，发现有些坐麻了，便站起来舒展一下身体。
“炼越，事先说好了。我只会尽力，但不会拼命，而且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太适合打架。你有你要保护的人，我亦然。”李珩泽终于回应。
“我明白。谢谢你，李珩泽，我输给你了。你既然来到了妖界边境，说明你早有决断，是我过于肤浅。其实这件事情也不复杂，那帮人只是想要掌权，我只是他们其中的一环，甚至可以说，只要我死了，我的家人现在反而是安全的。”
李珩泽飞身下了天玄关敌楼，开始向妖界森林走去，过了这片森林，就真的要到妖界了。他年轻的时候，通过中州密道前往过妖界战场，东州的天玄关只在书上见过，却未曾去过。
“边走边聊吧，咱们赶时间！”李珩泽一身黑紫色的强大妖息爆发，速度奇快无比，很快就穿越了天玄关前方森林。那黑紫色妖息是炼越灵魂和他开始同化的初步表现，不过只要方便在妖界行走，李珩泽自然也不会拒绝。
当然，这个妖息跟原本炼越的还是有些不一样，还迷幻着李珩泽的气息，如果不用高等秘宝分辨，别的妖族只会以为他是另一个妖族天才而已。
李珩泽现在还是一头白发，但是人皮面具已经撕掉了，露出了一张更为俊秀的脸庞，甚至有些妖异。总之，颜值这一块绝对提升了。
同时，他发现也可以使用一些炼越的技能，以及一些他也未曾见过的保命底牌，这样如果动起手来不会伤及自己的根本，当然不动手最好。
“哟，这会儿就把本事展露出来，小心李大剑神我反悔，啊？”李珩泽调侃道。
“放心，用你们人族的一句话来说，合作共赢，对你和我都没有坏处。待此间事了，不管成与否，我都会消散的。如果有机会就带着我的那份一起，睥睨天下吧。我相信你，就跟60年前一样！”炼越心情似乎不错，也开起了玩笑。
“哈哈，都说了你酒量不如我，这次只是去救人，哪里有失败的道理？抓紧了，可别拖后腿！”李珩泽的速度又加快了。
“也是，不过可惜了，你要是能握剑，咱们铁定大闹一把，那多痛快呀，啊哈哈哈！”
一道黑紫色的妖族气息瞬息而过，仿佛一支破晓黎明的利箭，刺碎这片虚空。
先前那片森林里所有的妖兽都匍匐在地，连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只是常年定居在这，不是好战一族，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
一位有见识的老者等气息消失后，缓缓站起身，嘴唇颤抖，激动的说：“至少是神冕境了，看来这边也不太安全，咱们换个地方吧。”
其他小妖也开始叽叽喳喳的，反正也不是很懂，听老一辈的话就是。
老者与几个首领商议，准备带领族群迁移，当然也不可能经过天玄关，那边的人族强者也不知道是凶是恶，他们不会自讨没趣。
李珩泽这边呢，自然不知道森林那边所发生的事，他一直在跟炼越交流，尽可能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但他神态悠闲，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就像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原本他就有五成的把握，现在加上炼越的能力，成功的概率就更大了。当然了，他也不会自大到以为肯定能成，可事在人为嘛。
总有人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
也许有的人一辈子逆境困顿，甚至深陷沼泽，就像老李和炼越，一个残废，一个亡故。可是那又怎样呢？
春风再暖，抵不过少年心头姑娘。江山再美，抵不过家书万卷。风景再好，抵不过故乡冷暖自知。
总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值得眷恋，总有一些萦绕在我们心头挥之不去的念想，会支撑着残破的我们走下去。路都是走出来的，没有谁天生走向光明，也没有任何人注定黑暗！
哪怕作为凡人，不要只是想着借钱，要学会跟老天爷借时间，解命运，谱写属于自己的篇章，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属于自己的传奇。
庸常之中，微茫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