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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扬清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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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南怀芝在一阵头脑发胀中醒来。

他仰面躺在榻上回忆片刻,错愕地发觉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宿醉。

想起雁归来,他又是一阵头疼,他一刻也不想多想,迫不及待地将雁归来赶出脑海,决定从今往后不仅需滴酒不沾,走路都绕着燕金楼。

揉着太阳穴起身,南怀芝才发现自己睡在了衙门,猜想多半是秦禄送他回来。

他常年办案,每每案子胶着时便会宿在衙门里不眠不休挑灯夜战,因此衙门里常备着换洗衣裳和梳洗工具。

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南怀芝顿时觉得清醒了不少,这时,门被人轻叩了三下。

秦禄不大不小的声音传了进来:“大人可起了?”

南怀芝放下帕子:“进来吧。”

秦禄推门进屋,先是鬼头鬼脑地上下打量了南怀芝一番。

南怀芝蹙眉后退了两步:“看我作甚?我脸上有东西?”

秦禄嘿嘿笑:“头儿,我跟你了这么久,可是第一回见你喝酒,还喝醉了。”

南怀芝闻言一阵头大,恼羞成怒地屈指在秦禄脑门上敲了一下:“休要胡说。”

秦禄深知南怀芝为人,敬他而非怕他,难得有机会,他又逮着南怀芝调笑了一番才收了玩闹正色道:“头儿,京兆府派人来说皇商王扬清失踪。”

“失踪?”南怀芝说,“京兆府为何上报失踪案?”

秦禄倒了杯茶递给南怀芝:“可不就是这么说,不过府尹那个老家伙说苏府刚被害死了两个人,不敢擅自决断,司卿大人一听便将案子交到了你这里。”

南怀芝思索片刻:“可是这个王扬清与苏行秋有往来?”

秦禄答:“还真有,方才我去问了一同来的王家人,王家人倒是知无不言,你猜怎么着,何止往来,简直就是关系密切,最关键的是......”

南怀芝等了半晌没听到下文,侧头斜眼瞪他:“还和我卖关子?”

秦禄一副高深状:“您没猜出来?”

南怀芝盯着他,眉头逐渐收紧:“难道,王扬清是金陵人?“

“我的大人诶,”秦禄夸张地拍着大腿感慨道,“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您可太厉害了。”

南怀芝“蹭”地站起来:“走。”

秦禄一路跟着小跑地叫到:“头儿,咱们去哪?”

“王家。”

王家在城北,与苏府完全是两个方向。

不愧是皇商,高门大户,一副气派的景象。

王扬清没有小妾,王夫人面上愁容密布,见了来人勉强缓和了脸色。

“民妇见过二位大人。”

“王夫人无需多礼,”南怀芝虚扶了一把,“有些问题还望夫人如实回答。”

王夫人示意两人上座,又唤了女使上茶,才缓缓答道:“大人请问,只要能找到我家官人,妾必知无不言。”

“你何时发现王扬清失踪?”

“做生意的人忙,他几日不归家也是有的,他身边不爱带小厮,不过若是不回家也会遣人说一声,前儿个他说有桩生意要谈,我还特意问了他何时回来,他说不一定,若是回来晚了便睡在书房,叫我不必等他,昨儿早上我去书房见他还未归,起初以为他耽搁了,谁知到了下午,依旧未见人影,我才有些着急,着人去他平日里常去的地方,还有几位大人家都找了一遍,可都说没见过他,“王夫人抽泣了一下,”六神无主之下,还是管家提议报官,这才去报了京兆府。“

南怀芝问:“王扬清可有告知与何人在何地谈何生意?“

王夫人抹着泪摇头:“生意上的事他从不和我说,我只管内宅,外头的事我不懂。”

南怀芝又问:“你可知他有没有生意上不对付的人?或是得罪过什么人?”

王夫人犹豫了片刻:“应该......没有吧,好歹是皇商,别人巴结他都来不及,至于那些官大人,更不会了。”

南怀芝自知问不出有效信息,缓缓点头道:“可否带本官去王扬清的书房一观?”

“自然。”王夫人忙唤来女使带着南怀芝一行去了书房。

出乎南怀芝的意料,王扬清的书房并不如王府其他地方那样富丽堂皇,到处彰显皇商的气派,相反看上去甚至有些简陋。

除了基本的桌椅书柜外,只有一张看上去很旧的双人榻,大概是供王扬清在书房休息用的,并没有额外的装饰。

书房里打扫得很干净,女使带他们过来的时候曾说过,王扬清的书房一般不让人进,即便是清理卫生也是他自己动手。

日常卫生不提,连一年晒一次书都是他亲历而为,更为甚者,晒书的时候他怕下人们不小心弄坏了他的书,院落里不许任何人进。

南怀芝站在书柜前看了半晌,很是讶异。

书柜上并没有行商人常读的《商道》一类书籍,相反,架子上摆满看诸如《大学》、《中庸》、《后汉书》、《庄子解集》之类参加科考的举子们必读的书籍。

南怀芝问门外的女使:”你家家主可曾参加科考?“

女使愣了愣,不明白南怀芝为何有此问,只能老实回道:“回大人的话,并未曾。”

南怀芝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史记》,翻开一看,里面竟写满了注释,无一不在诉说主人当时有多刻苦用功。

他满心有种怪异的感觉,放下书走到书桌边,桌上是翻了一半的账本,夹着一张书签,账本旁边的纸张上写着些什么,显然是列出的看账本时发现的问题。

南怀芝看了一眼,立刻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又走回书架前,拿出另一本书翻看,怔了片刻,叫来秦禄。

他将书塞进秦禄手中,又抽出方才看过的《史记》,指着一旁的注释问:“这两本书的注释,看出什么了?”

秦禄看看这本又看看那本,挠挠头一脸茫然地望向南怀芝。

南怀芝说:“看字迹。”

秦禄又低下头去看,终于看出来但依旧不理解:“是同一人的字迹。”

此时南怀芝拿出账册旁的纸张,又问:“再看这上面的字迹。”

秦禄探头过去看了一眼:“这明显是另一人写的。”

南怀芝连续翻看了书架上不下十本书,所有的注释字迹都一样。

秦禄疑惑:“难道王扬清书架上的书不是他的?还是说,其实坐这里看账本的另有其人?”

南怀芝将书一本一本插回去:“王扬清从未参加科考,你说,他要这些书做什么?他一介商人,书架上却没有一本关于行商的书籍,不觉得奇怪吗?”

回到堂前,南怀芝拿出那张纸摊开在王夫人面前:“请夫人看一看,上面是否是王扬清的字迹?”

王夫人看了一眼,点点头:“正是官人的字迹。”

南怀芝想起了什么,说::“可否拿一双王扬清平日穿的鞋子给我带走?”

王夫人不明白南怀芝此举何为,但依旧顺从地让女使取来了一双靴子。

南怀芝看了一眼手中的靴子:“如此,请王夫人在府中静候消息,若是想到什么特别的事情,烦请派人去大理寺告知,告辞。”

王夫人还想问什么,伸手追了两步,终究还是止于阶梯上。

行到院中,南怀芝突然回头:“王夫人,王扬清可否爱吃凫茨?”

“啊?”王夫人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地回道:“爱吃。”

南怀芝笑了笑,颔首,转身离开。

秦禄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兴奋地跟在南怀芝身后,待一出门就迫不及待地问:“头儿,您是不是怀疑王扬清是凶手,畏罪潜逃?”

南怀芝意味难明地盯着他:“我何时这么说过?”

“你问了王夫人王扬清是否爱吃凫茨,不就是怀疑他?”秦禄手舞足蹈。

南怀芝翻身上马:“我只是把每个可能性问清楚而已,王王扬清是金陵人,与苏行秋熟识,那日不在苏行秋宴请之列,喜爱凫茨,看上去和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都能对得上,不过......”

“不过您还是对他书房里书架上的那些书耿耿于怀。”

南怀芝老怀安慰地看向秦禄:“孺子可教。”

秦禄得意地晃着脑袋:“那可不,也不看我跟着谁学的。”

南怀芝无奈地笑。

秦禄得意之余又有些泄气:“可是,没人知道王扬清去哪里见了何人,咱们对他最后的行踪一无所知,上哪找他去。”

南怀芝晃了晃手中的靴子:“随我去一个地方。”

说完,南怀芝发现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晨起时才决定了从今往后定连走路都要绕着燕金楼,这会子便......

为了不弄出太大动静,他老远便拴了马,一路往阴影地里走。

“头儿,你这是......”

南怀芝急忙比了个“嘘”的手势制止他继续说话,他压低了声:“跟着就是。”

两人鬼鬼祟祟地到了燕金楼外的林子里,南怀芝凭记忆找到那棵树拿出王扬清的靴子——尺码完全吻合。

他转头对秦禄正色道:“王扬清很可能就是苏行秋被害当晚在这里监视他行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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