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悔恨已晚
沈浮光听着这些话，心里面听着百味陈杂，可自己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她的确是觉得，如妃沦落到这样子的地步，十分的可惜，可是，可惜又怎么样？
她并帮不了如妃一点。
“所以我知道自己要入宫之后，就打定了主意，皇上招幸的时候就尽心尽力伺候，如果不愿意来我这里，我也不去争宠，反正在哪不是得过且过，又何必给自己招惹这些。”
齐贵妃非常豁达的说着。
“不过我遇到了大行皇后，皇后娘娘人非常的好，皇上的后宫也没有那么的腥风血雨，我就算是不受宠，也并没有人来刁难我。”
齐贵妃微微笑了起来。
“后来颖妃入宫，一切就都没有那么平静了，只不过一心争宠的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到最后也没有掀起来很大的风浪。”
齐贵妃长篇大论说了这么多，十分口渴的喝了一口茶，“所以你最后究竟调查到了什么，如妃是庄嫔什么人？”
“姑姑。”
沈浮光回答，“庄嫔自己告诉我如妃，其实是她的姑姑与她感情非常之亲厚，字里行间之间我还听出好像是如妃娘娘带大的庄嫔。”
“姑姑？我倒是没有听说谏议大夫还有个亲妹妹的事情。”齐贵妃皱起了眉。
“当年如妃进宫，只是听说了出身微寒，却并没有人真正的提起来过如妃的出身，究竟是在哪里。”
齐贵妃回忆着自己知道的事情，沈浮光发现这由于自己所得知的消息不同了。
“那这——”
“嘘。”
齐贵妃竖起跟食指抵在唇边，“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你不可以继续再聊下去了，自己身体还虚弱着，快些休息吧。”
沈浮光没有说什么，想了想，觉得齐贵妃说的有道理，反正自己在宫里的时间还长，不在乎这一刻半刻的去调查。
“那多谢娘娘，我这就去休息了。”沈浮光说完之后行了一个礼，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齐贵妃看着沈浮光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果然聪慧之人不在少数，浮光，当年我没有揪出来的真相，你最终还是追查到了。”齐贵妃声音很轻，几乎是在说完之后就被吹散在风中了。
她之前也是查过此事，可是当时皇后娘娘告诉她，不必为了这些事情耗费心神，别查到最后伤人伤己。
所以，她就把此事搁置了。
没想到，沈浮光隔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能抓到这些蛛丝马迹。
那么，她便要看看，沈浮光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齐贵妃直接吹灭了手边的蜡烛，延禧宫最后的一抹光亮也彻底暗了下去。
此时此刻钟粹宫。
庄嫔面前坐着瑟瑟发抖的莹儿，她眼神冰冷地看着莹儿，就仿佛在看一个什么弄脏了的物件一样。
“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还请娘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莹儿颤巍巍的一边磕头，一边认错，身上鞭伤的血迹，甚至还在往下滴淌。
“你知道的，我一向说一不二，这机会呢，我确实已经给过你了，可是你拿来做什么了呢？”
庄嫔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小刀，随手拿了起来，在火上炙烤。
莹儿十分惊恐的看着那把小刀，又拼命磕起头来。
“娘娘，今后奴婢一定对娘娘马首是瞻，一定不会再做那些违背娘娘心意之事了，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莹儿甚至下的涕泪横流，可是庄嫔完全并没有在意。
莹儿刚才从这昏暗的地下窥见了沈浮光，她才惊觉自己对沈浮光的恨意，竟然已经烟消云散。
当时就不应该鬼迷心窍，同意了跟庄嫔离开，让她来给自己一个机会，有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她一直以为伺候皇上，只不过是伺候一个年老之人罢了，并不会有什么为难之处，可是却没有想到，年老之后的皇上竟也会为自己行不了房事而愤怒。
所以，皇上身边的小宫女才会换了又换，不少都是被皇上失手弄死的。
就算是有活着的，也被折腾的不成了人样，直接送去了宫里的冷宫，自生自灭。
她第一日上了龙床才知道，皇上竟然听了那些太监的话，用了那些腌臜手段。
她自然是彻夜尖叫，可是也许是因为自己用了特质的香的原因，皇上只是用了一点点手段，那香便起了作用。
也就是第二天，直接成为了贵人的原因。
毕竟，皇上发现自己只能在她身上重展雄风，自然疼爱的很。
可是就算是如此，皇上已经对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了瘾，还是会对她用那些东西，直到最后，才去颠鸾倒凤。
所以她确实起不来身，可如此隐晦之事，皇上怎么可能愿意让别人知道呢？只能纵容她的嚣张跋扈，让其她的嫔妃以为，她为人嚣张，是狗仗人势。
而这，也恰恰是庄嫔需要的，她做的非常好，所以就得到了庄嫔很多的支持。
可是，她发现庄嫔也是一个疯子。
她那日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嘴，说太子龙章凤姿，是天人之貌，叫人心往神驰，就第一次被关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来，赏了整整七十鞭。
每一鞭的力气都不大，可都能抽破她的皮肉，那鞭子上面还沾着盐水，更是让她痛不欲生。
她本想着说自己晚上要侍寝，企图逃避如此得罚，却没有想到，庄嫔早就知道了，皇上那些不为人知的爱好。
她道：“你对皇上说，这是你特意准备给皇上看的，说不定晚上侍寝的时候，还能少受些罪。”
“若你不按照我告诉你的话去说，你也知道的，我是什么人。”
莹儿到现在都记得那个笑容，既美又狠，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晚上侍寝时，她只能那么说，皇上自然也不生疑。
因为，伤口不深。
可，也正是庄嫔特意弄得并不深而已。
莹儿知道那个时候才深深的意识到，自己这是一脚踏入了狼窝，事到如今，已经被拆吃入腹。
她是悔恨，可悔恨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