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任性的惩罚
傍晚，房间里微微亮着一丝灯光，一床黑色落地巨幅窗帘掩映下男子焦急不安的跺着脚，高高的额头紧锁，黑色的双眸透出一缕忧伤。原来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记恨着自己，不肯原谅他。
是的，其实他也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他亲手把她送进了医院，亲手让她失去了记忆；亲手把她送给别人，眼睁睁看着洪艾原接走她了，自己却不能说一个不字。
韩希文静静的坐在铺着纯黑色丝质床单的大床上，拿着一张皱折发旧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儿，白皙皮肤，面目清秀，长发高高扎起，一脸满满幸福的笑容。忧深黑眸一暗，修长的手指颤抖不停，胸口猛的一疼痛，把他拉入了回忆，那段他不想提及的痛苦回忆。
当时他抱着脸色苍白，一身鲜血，已经快不行的她，一路狂奔来到医院。瞬间汗水泪水混杂在一起，心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声音沙哑：“娅，你可不能有事。求求你，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喜欢糊乱发脾气的小孩子。只要你没事，以后我再也不找你麻烦了，好不好。”
娅楠被推进了急救室，他只能在急救室外焦急的等着，盼着。默默的诉求这只是一场恶梦，只要梦醒后就会雨过天睛。
他右手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左臂，好让这场恶梦快点醒过来。可是这并不一场梦，不管他怎么用力掐着自己，掐着手臂上的渐渐泛起鲜红，自己依然蹲在医院的走廊上无力的背靠墙，其他书友正在看:。
两个小时候过去了，只见急救室里灯光灭了，医生擦着头上的汗水走出来。
“医生，我的女儿怎么样了。”钟雅美哭着拉住医生问道。
“太太，小姐，现在头上脖子上的血是止住了，不过···”医生皱着眉头。
“不过怎么样，你说啊！”艾原上前抓住医生的衣领，狠狠的问道。
“如果可以醒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但可能失忆。”医生无奈的回道。
“她醒过来的机率有多大。”艾原双手颤抖。
“看小姐的意志力。”医生淡淡说完，拿开他的手，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希文，别担心，刚才医生说了娅楠会没事。”凌轩听到娅楠出车祸的事也急忙的赶了过来。
凌轩和韩希文从小长大的兄弟，也是一富家公子，不仅家庭富裕，长像更是英俊不凡。也是娅楠当时的同班同学，对她更是照顾，守护。他性格阳光外向，风度幽默。在娅楠里心，虽说都是富家后代，但凌轩比韩希文强上一百倍。
凌轩远远的看到韩希文坐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抱住膝盖，望着天空。他本也责怪希文这样做太冲动，但是他知道现在韩希文心里的痛有多深，有多么的后悔，有多么的恐慌，多么害怕她真的永远不醒。
“韩希文，你是怎么回事，你这样任性差点害死你姐姐。她如果死了怎么向她妈妈交代呢。”钟美雅一边责怪，一边自言自语的内疚不安的哭泣。
而韩希文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呆呆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面色苍白，很是凄凉，自责几乎可以把他灭杀死。如果她真的死了，那他还会活下去吗？
就这样娅楠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所有朋友都来看她，陪她，却自始自终没有听到她开口说一句话。渐渐他们都开始放弃了，至少都慢慢接受了她不会再醒来的实事。
那段时间艾原没有放弃，每天都会来医院陪她，给她讲他们以前的故事，给她说他们的未来。只是泪水总是在眼睛里不停打转，但他不会流泪。因为他相信她不会再次离开他，相信她有一天一定会醒来，只是不清楚是哪一天。
不过，不管是多久，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洪艾原对娅楠的关心与疼爱，韩希文都看在眼里，开始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除了深深自责和疼痛外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那刻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自私渺小，带给她的无非是深深的恐惧与伤害。
俩个满脸伤痕的男人转身都走出去了病房，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静静的。空洞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过份的寂静让人仿佛掉进了深谷，彼此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对不起。”韩希文双手努力的支撑起头，声音低沉沙哑无力。这是他近三个月来说的第一句话。
“对不起！不用给我说对不起。如果她没有事就好，我会带她走。如果她有事，我会跟你没完。”艾原冷冷一笑抬着看着他，淡淡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言语中带个肯定与恨意。
··········
“小姐虽然醒了，但是她似乎不想记得一些东西，你们不要急于让她想起。”医生吩咐道。
“请问她有恢复记忆的可能吗？”艾原无法掩饰喜悦的心情，轻声问道。
“这个要看小姐是不是愿意想起。”医生答道。
对于他来说，不管她现在忘记了什么，好看的小说:！是否记得他，将来会不会想起来，只要她好好的醒来他就满足了。
“娅，你醒了！对不起！”韩希文冲进房间紧紧的把她抱进怀里，声音沙哑颤抖。
“对不起，我让你受伤了，你打我吧！”他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抓起她手打向自己。
“你是谁啊！艾原哥呢？”她是真的忘记了他，选择了遗忘眼前这个男人。
“娅······”他有些无力，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忘记，选择了抹去有他的记忆。或许在她的记忆他的出现就全是痛苦的。
“希文，别这样娅楠才刚醒，让她好好休息！”凌轩忙上前阻拦着他这样激动。
韩希文渐渐松开了手，轻轻的把她抚着躺下，泪水在眼角闪亮随时都会掉下来。他宁愿她打他骂他，至少这样他心里也会好受些。可是？她却选择了忘记自己，唯独遗忘他一个。
他突然觉得自己如同浩瀚大海里一片迷失方向的小小船只，不论自己怎么划着浆都找不到靠岸的渡口。就这样任由小小方舟随暴风雨缓缓的沉陷，消失在大海上。
“你说！我对她来说难道真的只有痛苦吗？凌轩你知道吗？我在乎她、我爱她，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知道自己的表达方式太过偏激，我改好不好。但是为什么她要选择忘记我呢？”男人十分激动的大声吼，手重重的打在墙上。
“韩希文，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娅楠刚醒你就这样大吵大闹的，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不懂吗？你不觉得自己太过自私，要求得太多了吗？如果这是她的选择为什么不能支持她呢！”凌轩一把抓过他，望向他，重重的说道。
韩希文像是被点醒了一般，退出了病房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原来真是是自己要求太多。如果她选择遗忘会比较开心，那他何常不应该放下呢！
“希文，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我把肩膀借你靠。”蓓蓓温柔的，见自己喜欢的英俊男人，如此痛苦自己的心也不由得抽痛起来。
原来眼前的男人爱上了自己的姐姐，却只能把这份感情深深藏于心底。不能说出口的情感对他来说也是种残忍折磨！她轻轻的拍着靠着自己肩哭泣的男人。
“伊雪，我去办出院手续，我们回家好吗？”艾原笑着，喜悦而温柔。
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像是保护受伤的小鸟一样，害怕大力一点就拆断她的翅膀。
“嗯。”她用没有任何颜色的小手，轻轻的拍着艾原那张憔脆而喜悦的脸。
好温暖，艾原似乎也终于找回了属于他的温暖，找回了那个原来属于他的伊雪。
还记得，以前她也总喜欢用小手拍着他的头，不停的问着为什么。
他们走出了医院，没有任何人上前说一句话，像是害怕打扰他们这份幸福，静静的看着他们就这样消失在路口。
韩希文看着他们秘密幸福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或许应该说是已经没有了感觉。只有静静的望着他们远走，在心底默默祝福。
“希文，现在娅楠没事了，我们应该替她高兴。”凌轩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企图劝他放下。
“没事，你们先走吧！”韩希文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心像被抽空一般落寞疼痛。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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