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一万挡十万

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李心凌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发疯的把馒头往嘴里塞，虽然她的生理反应让她想着尽快吞下这个白面馒头，她还是先把碎冰放在嘴里，然后才敢咬一口馒头。

当她吞下第二个白面馒头之后，她实在困顿交加，而这时候温度开始慢慢回升，等感觉不到寒冷刺骨的严寒之后，李心凌在委屈绝望和愤恨中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醒了过来，她是被热醒的，因为她做梦，梦到了放在火上烤，她变成了一只烤全羊，醒来之后其实也差不多了。

她周身都冒着热气，她才发现整个屋里完全被水蒸气笼罩了，这些水蒸气没有地方出去，全都在屋里，这些水蒸气的来源就是那些冰，被地炕的热量变成了水雾，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而地上全是水，还好有水了，她拼命的喝，她知道再往下这些水都会被蒸发掉，她就不会有水喝了。

可是她喝完之后她发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在之前没有出现的，因为那个时候她身体的水几乎都被蒸发掉了，而现在喝了太多的水却没有蒸发掉，于是，她想尿尿。

屋里并没有茅厕，而且屋子不大，所有的冰都化成了冰水，她如果把尿撒在里头，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喝她的尿水，她如果不尿，膀胱憋的难受，都要爆了。

屋里没有一块干的地方，总不能尿到墙上吧，就算尿到墙上，也会顺着墙流到屋里的水塘里的。

因此在憋得实在难受的时候，她在屋角拉了一泡尿，结果不是一泡尿就能解决的，过不久她又想拉尿。

拉了好几泡尿之后，她都能闻到那刺鼻的尿骚味。

她的新陈代谢已经完全紊乱了，尿都是像茶叶一般深黄，即便是她远离尿尿的角落，到另外一个角落里头喝水，她也能感觉到她是在喝尿一般。

外面偷看的人哈哈大笑。

屋里的她大哭。

她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屈辱，可没办法。更让她屈辱的是她想便便。

她其实已经好几天没有便便了，自从她被抓之后就没有这个条件。而现在尤其是喝了不少冰雪吃了馒头，喝了热水又加冰水闹肚子，她拼命想憋着的，最终还是没能把住，蹲在屋角水里哗哗的拉肚子。

黄色的便便开始在水里扩散。

她拼命想阻止，可是没有用。很快整个屋子的水都染上了便便。

她站在了自己得便便里。

只不过，水越来越少，因为地下的热量越来越大，屋里满是桑拿一般的蒸汽。

眼看着屋里的水急剧的往下减，从可以漫过膝盖一直退到只能漫个脚踝。

而到这个时候，她发现屋里头的水已经全是她的尿和便便了，找不到一块干净的水可以喝。

而这时候她虽然没有特别渴，可是她知道这些水一旦被蒸发干了，她要想喝水，那就只有爬到房顶上去喝那滚烫的水。

于是她哭着用衣服隔挡住了那些污秽，腾出一块相对干净的水域，整个人跪在地上，翘着屁股咕咚咚的灌了一肚子水。

虽然这是自欺欺人，其实尿尿和便便早就混在其中了，没办法，为了活命，只能如此。

但是这一肚皮的水并没有能够维持多久，仅仅过了一两个时辰，她就渴得都要发疯了一般。

因为屋里温度已经急剧上升，所有的水都被晒干了，只留下地面一些烧干了的污秽。

她的脚再次踩到了滚烫的地板上，冰火两重天的热再次出现了，她又不得不光着身子再一次经历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事。

她哭泣着哀求大宋皇帝饶过她，她什么都愿意干，哪怕像她姐姐那样，当一只温顺的猫咪趴在皇帝赵恒的脚边，耳鬓厮磨，也比这样受尽冰火两重天的苦难要好万倍。

但是，赵恒似乎没想这么早便给她这个机会。

再说了，他现在也很忙，忙得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翘尾巴的西夏二公主，正在饱受着冰火二重天的折磨。

……

金军正兵分三路大举进攻。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辅两路军在黎阳津会师，随后一起往南进攻，从黎阳渡河直扑澶渊，濮州，相州，德州，东平，济南，大名，袭庆府，徐州。

可惜这些地方，除了济南有宋军守城，无法攻破之外，其他城池全都是空城，没有人也没有粮食，啥都没有。

金军一路畅通无阻地杀到了宿迁。

到了这里，完颜宗翰两路大军终于遇到了宋军。

这是完颜宗翰和完颜宗辅东路和中路军，连续两次南侵中第一次在原野上遇到了敢于列阵与他们对敌的宋朝军队。

在之前的西路军完颜娄室连续遇伏，在汾河平原被全歼，人都被抓了，打得也算是十分惨烈了。

可惜完颜宗翰和完颜宗辅的中路和东路军却没有这样的待遇，大宋似乎看不起他，除非他要去啃大宋的那些驻守的十五个城池，才有的仗打。可是啃这些硬骨头又啃不动，在原野上找不到一个宋人，更别说宋军了。

而这一次到宿迁，居然遇到了正规的宋军，铠甲鲜明，队列整齐，刀枪明亮。巨大的军旗写的是后军。

军旗的背面，则是一个大大的韩字。

这是韩世忠率领的后军。

韩世忠只带了一万人马在这里列阵迎接，其他军队早就已经撤到长江以南，这是赵桓决定的，他来这也不过是装装样子，为此他很憋屈。

可没办法，完颜宗翰和完颜宗辅两人眼中都浮现出狂喜，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遇到了在原野上决一死战的宋军，他们都有些怀疑是不是错觉。

当确定的确有宋军敢拦他们的路，而且还不少的时候，两人甚至都舍不得一口把它吞掉，否则以后没有仗打，那是多么的寂寞。

完颜宗翰很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宋军将领是谁？竟然只带了一万人，就像挡住他们十万大军，还敢跑到他面前来跟他叫板。

问了得知，宋军的大帅叫韩世忠。

他对韩世忠没什么印象。

因为历史上韩世忠的名字之所以会被后世广泛流传，能成为中兴四将之一，是因为黄天荡之战大败金兀术，那是在两年之后了。

而此刻的韩世忠还几乎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战斗，历史上如此，而这次皇帝让他打的依旧是一场败仗，而且是一种故意的败仗。

完颜宗辅见完颜宗翰策马向前，赶紧劝阻，却被完颜宗翰拒绝了。

他径直来到两军阵前，吩咐手下喊话的一列兵士大声招呼对方主帅出来相见。

没想到，与他相见的，竟然是漫天密密麻麻跟蝗虫一般飞来的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