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蝴蝶的翅膀

这时有人扯赵桓的裤腿，赵桓低头一看，却是朱德妃的儿子。

于是笑着说道：“你干嘛呢？”

议政仰着小脸说道：“父皇，议政也要抱。”

赵桓笑着蹲下身，将山河移到右边，再用左手抱住议政，也把他抱了起来，一边一个。

两个小孩都咯咯笑，你抽我一下我捅你一下，在赵桓怀里打闹着。

赵桓享受着天伦之乐，却在这时忽然间天空逐渐暗淡了下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用手挡着光线，抬头望去，便看见天空中的太阳被一块东西逐渐遮挡，越遮越多，最终全部遮挡完毕，只有外圈还有一道光环，显示出那遮挡之后的太阳的形状。

日全食。

赵桓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这东西在现代社会当然不算什么，正常的天文现象，反倒是天文爱好者的节日盛宴，可以趁机观看的天文奇景。

可是在这个时代，日全食那可是大凶之兆，太阳一般是用来比喻皇帝的，如果皇帝的光环都被东西给挡住了，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皇帝危险。

便在这时四下里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不停的吼叫声，却是宫廷中的宫女宦官拿出了能敲响的东西，在院子里拼命敲，想驱赶天狗。

这是古代传承下来的一种对付日食和月食的办法，显然不符合科学。赵桓却也不阻止，而这时怀里的两个小家伙却吓着了，哇哇的哭了起来，扑进赵桓的怀里，搂着他脖子哭个不停。

赵桓赶紧安慰说没关系，很快太阳就会出来了。

朱德妃紧张的拉着赵桓的手，如果不是两个孩子在赵桓怀里，她只怕也会害怕的扑进在怀里抱着他了。

毕竟日全食这种事情很难遇到，天空中出现如此恐怖的天文异象，普通人在不知道它的原理的时候，的确会非常害怕，而且这种景观也是很震撼的。

在整个皇城京城，叮叮当当的敲锣打鼓呐喊中，太阳终于从遮挡之中慢慢褪了出来，直到重新高悬于天空，所有人都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声，他们成功的把太阳救回来了。

可是两个小孩已经吓坏了，一直搂着赵桓哭，也没兴趣捉迷藏了。

于是赵桓便把他们交还给了朱德妃和奶娘，返回福宁殿。

下午，司天监，以及宰执李纲，赵鼎等人都纷纷上书评析这次日全食。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天狗食日主大凶，请皇帝再次组织群臣商议朝政得失，并广施恩泽，惠及百姓，其中还有上书请求大赦天下的。

其中宰执陈过庭的一份奏折让赵桓都笑了。

他说天狗吞日是大凶之兆，证明皇帝对金军的应对之策没有得到上天的认可，希望皇帝能够采取更为积极锐利的进攻态势主动出击。

还请求皇帝迁都襄阳，以定国本，另外，他还提出了土地政策应该仿效古代的井田制，给百姓重新分田，每个农夫暂定三亩，不缴纳租税等等，洋洋洒洒写了上万字，对每一项举措都引经据典的加以论述。

赵桓只看了个大概，便扔到一边了，对于这种老学究的论断，就让他自说自话就好了，没必要理睬。

居然连井田制都搬出来了，赵桓对这些之乎者也的文人实在是没兴趣，他要的是能够真正治理国家的人，而不是纸上谈兵的人。

李纲和赵鼎根据这次日全食则得出了跟胡莹相同的建议，认为是上苍对迎敌不够积极主动所呈现出来的一种警示，皇帝应该采取更为积极主动的应对之策对付金军。

于是赵桓便把自己批给岳飞和韩世忠的批文转发给了李纲和赵鼎，因为这件事还没有向两人通报。

两人得知之后又惊又喜，也不知道是他们的给岳飞和韩世忠的信起了作用，还是日食起了作用，因为什么时候批的，时间他们看不到。

不管怎样，皇帝采纳了他们的意见，让他们非常兴奋，对即将到来的战斗也给予了最大的希望。

假如这次能够成功的击退金军，那么皇帝就不会这么谨小慎微了，一定能够更大步伐的往前推进，甚至开始全面反攻，直捣黄龙，这才是他们最希望的。

韩世忠担任江淮战区的防务，他刚接到皇帝准许他自主应战的决定，当即跟杨静等部将连夜商议对策。

韩世忠将军队安排在了寿春府一线准备与完颜宗弼的东路军展开会战，东路军只有七万人，但与中路军相隔不远，能够相互增援，但完颜宗弼显然没把韩世忠放在眼中，大军进攻寿春。

金军只有七万人，而韩世忠的江淮战区兵力达到十五万，不过韩世忠没有全部投入，因为他的军队大多是水军，他留了五万人在战船之上，以防失利之后能够利用江河战船进行阻击。

他只率了十万人，由杨进担任先锋，在寿春城外于与金军展开大会战。

战斗在寿春城外原野展开。

韩世忠早就无数遍的演练过这种野战，所以在按照演练套路，一开始也使用催泪瓦斯，企图像之前那样使得金军的战马发疯，整个阵营大乱，若是那样，宋军再发起冲锋，就能将金军击败，兵败如山倒，接下来就像以往战场一样直接横扫追击，必然大获全胜。

可是，让韩世忠意外的是，宋军使用的瓦斯没有起到希望的作用。

车床弩抛送了无数的催泪瓦斯箭矢，落在了金军的阵地中。

金军的马并没有乱，士兵也很少出现鼻涕口水横流的情况，依旧阵型整齐，也没有冲锋，只在那静静等着原野上的秋风将催泪瓦斯吹散。

韩世忠很是意外，策马上前查看，才发现金军原来早有准备，人人都拿着厚厚的湿帕子将口鼻和眼睛全都蒙上了。

而马也同样如此，口鼻和眼睛都蒙上了厚厚的湿毛巾，这是对付催泪瓦斯最有效的土办法。

这个时代是没有防毒面具的，但这种土办法也足以很大程度上抵消催泪瓦斯的刺激了，使得战马几乎没有出现失控，士兵也几乎没有出现泪流满面，不停喷嚏无法作战的情况。

韩世忠顿时感到不妙，看来金军完全是有备而来，金军又不是傻子，吃过一次大亏之后，怎么可能没想到招数呢？

经过调查，当时有不少金军士兵就是用湿帕子擦脸而躲过了催泪瓦斯的侵袭，于是这个经验迅速得到推广和普及。

金军人人都准备了厚厚的湿毛巾，一旦宋军发射催泪瓦斯，他们立刻便用湿帕子捂住口鼻和眼睛，并把战马也同时套上湿毛巾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