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血战富平
刘錡正要冲上去结果他性命，金兀术急忙带着儿子冲杀过来，护住了韩常。
韩常从地上站起，竟然抓住箭杆猛的一下扯了出来，那箭是狼牙箭，有倒刺的，将他眼珠整个都拔了出来，左眼成了一个血窟窿，血流如注。
韩常一弯腰抓了一坨烂泥，直接塞在了眼眶之上，把那血窟窿给堵住了，随后他重新站起来，飞身上马朝着刘錡冲杀过来，想要报这一箭之仇。
但金兀术将他连忙拉住了，说道：“不可恋战，宋军人多势众，咱们先行后撤，脱离宋军包围，然后再回身杀回。”
这是金军的一个惯常杀法，在以少打多的情况下，一旦陷入重围，先行突围，装着逃走的样子，但女真军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一旦宋军朝后面掩杀过来，必然阵型混乱，那时金军再回头杀回，往往能杀宋军追兵一个措手不及，反败为胜。
韩常当然知道这个战法，便才勒转马头，跟着金兀术往回冲杀。
可是后面层层叠叠的全是宋军，根本杀不出去，金兀术断了一手一脚，根本无法像之前那般厮杀，顿时焦急万分，韩常大喝一声：“让我来！”
他领头往前拼死厮杀，身中多箭却毫不畏惧，硬生生杀开了一条血路。
金兀术和儿子完颜亨这才跟着逃出重围，这一战金兀术手下折损过半。
经过这生死一战，金兀术视韩常为心腹，走到哪都带着他。
右侧战场。
完颜娄室的三万大军从右翼杀入了宋军阵营。
可是前面黑压压的宋军阵营中飘扬的大旗，让完颜娄室感到很是惊骇。
按照之前的军情探测，在这一侧防守的宋军应该是赵哲的五万大军，但是此刻飘扬的旗帜，却是一个斗大的“曲”字在宋军中。
宋军姓曲的知名将领只有曲端，难道宋君故布疑阵，想利用曲端的军事威望来提振士气吗？很可能是这样。
不过，完颜娄室很快断定是宋军虚张声势，领军的绝对不是曲端。
假如他知道这之前宋军已经临阵换将，皇帝赵桓下旨让曲端赶到前线，并接替了赵哲担任左侧防御的话，完颜娄室或许会更加慎重，但他断定宋军虚张声势之后，便一头扎进了曲端的布防圈。
曲端横刀立马在军队的前方等着完颜娄室军队杀来。
按照曲端之前的脾气，他是不顾一切的会迎头冲杀过去的，但是经过这些日子他练兵之后得出的心得。
皇帝赵桓已经给他们的军队配发了很多先进的武器，比如一匹马拉的厢式车床弩，能形成强大火力覆盖，敌军厚重的铠甲都无法抵御。
因为它射出去的箭矢跟标枪一样十分犀利，能轻易洞穿哪怕三层铠甲。
在神臂弓之前还有若干轻便投石机，两个人便能操作一台，这种投石机也是用马车驱动，能够迅速的移动。
投出去的并不是石头，而是一个又一个的陶罐，这种陶罐里面装满了刺激性瓦斯烟雾催泪弹，经过赵桓的设计改进更加轻便，射程也更远，同时催泪效果也是大幅提升。
曲端在之前练兵时已经充分知道这些武器的用途、使用方法以及特点，他打仗可不是只靠勇敢，是很善于动脑的，不然也不会屡立战功，更不会在军中获得崇高威望。
曲端在前一晚接管了赵哲的五万人马，这些军队是他之前率领的泾源军，都是老部下，指挥起来得心应手。
所以曲端便重新进行了排兵布阵，按照之前训练的战法，在完颜娄室大军冲杀过来的第一步，先用射程最远的车床弩进行火力覆盖。
完颜娄室已经知道了宋军的这套战法，所以冲锋的时候并没有保持密集队形，而是中间有若干步的空隙，散的比较开。
这样一来，宋军的密集的车床弩给金军造成的杀伤就比较小了，金军得以快速的逼近到宋军的前沿阵地。
这时宋军的催泪瓦斯弹开始发射，雨点般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投向了金军冲锋队形。
催泪弹形成的刺激性烟雾，在地面形成了很宽的一道白色雾障。
金军如果绕开雾障，那往前冲的势头就会被遏制，但如果一头扎进来，那就好看了。
对此完颜娄室早有防备，他知道如果用湿帕子蒙住马和兵士的眼睛，那就成了活靶子了，只能分散冲击力，对于催泪瓦斯除了避开之外，没有更好的应对之策。
所以金军立刻分成两路，躲开宽阔的烟雾催泪弹阵地，从两翼向宋军报仇，这一分兵也早就在曲端预料之中。
当金军分两路朝宋军杀来的时候，宋军也分作两路迎击，神臂弓开始发挥作用，宋军的神臂弓让金军闻风丧胆，所以有效的射杀了不少冲锋中的金军士兵。
因为绕过烟雾的这段时间，使得金军的冲击力大打折扣，速度也降了下来，给神臂弓手更多的准备和瞄准时间，准确度大幅提升。
饱受了一顿神臂弓的射杀之后，金军终于冲入了宋军的阵营，双方开始混战。
完颜娄室很快发现，跟他交战的真的是曲端。
他开始发虚。
随即他又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宋军好像越打越多。
他却不知道在他分兵两路，绕过烟雾弹冲向曲端的五万大军本阵冲击的时候，刘锡和孙渥各率二万和一万人马从两侧包抄了他们。
这下完颜娄室面对的前方是曲端的五万大军，后翼包抄的刘錡和孙渥三万大军，兵力加起来已经达到了八万，而完颜娄室只有三万，宋军已经接近三倍。
更要命的是，完颜娄室的金军强大的冲击力，被之前的车床弩催泪瓦斯阻挠之后，已经挫了锐气，冲击力已经丧失。
而骑兵的制胜法宝就是强大的速度和冲击力，一旦没有了冲击力，那么陷入混战的骑兵与步兵之间就没有什么优势了，反而处处掣肘。
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拉开距离，然后再组织冲锋，这是金军贯常的打法。
完颜娄室立刻下令突围，想先摆脱孙渥和刘锡大军的包围，然后再杀个回马枪。
他的想法跟金兀术如出一辙。可惜结果跟金兀术一样，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无法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