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红海盗
大漩涡最深处，现实与虚幻交界之地。
来自亚空间汹涌澎湃的超自然能量从泉眼中迸发，犹如不断扩散的溃烂脓疮，侵染着那些被人们称之为“正常”的事物。
那是由万千生灵的梦魇所组成的邪念。
里面所蕴含的深深恶意，就连最基本的物理法则也会遭到扭曲，凡人亦无法逃脱其影响。
只有将命运献给黑暗诸神的人，才能将这样一个地方视为自身的庇护所。
他们往往是海盗、叛徒、罪犯之类的角色，依靠疯狂的杀戮和劫掠来获得自身所需。
而其中最为庞大的势力，当属黑心·休伦麾下臭名昭著的红海盗战帮——一个号称有着旧时军团规模的混沌星际战士团体。
如果单单从数量上来讲，这句话可能并没有夸大其词，名义上率属于红海盗的混沌星际战士数以万计。
不过红海盗是一个相当松散的组织，松散到作为其领袖的黑心·休伦也摸不清下面的具体情况。
他不太喜欢这种现象。
想当初，他还是星空之爪战团长时，他可以让一切都尽在掌握，井井有条。
所以当时的休伦才能将大漩涡守护者联合起来，齐心协力反对帝国，最终造成了惨烈的巴达布战争。
然而此时他对于红海盗松散的结构毫无办法。
因为比起令行禁止，随心所欲才更加接近混沌的本性。
除了身边的嫡系以外，他所做的只能是尽可能施加恩惠，来换取下面的人名义上的效忠。
血袭号战舰的大厅里，一场比斗正在进行。
这是红海盗内部周期性举办的活动——一场全军规模的武斗选拔赛。
作为红海盗之王，休伦会毫不吝啬的奖励那些表现卓著的战士。
这是他维持自身影响力的手段之一。
换句话说，若是你有能力，还想出人头地，休伦不介意给你这个机会，而且不会携带什么附加条件。
如此正常的上升渠道，对于生活中充满了杀戮与背叛的混沌星际战士而言，简直称得上是难能可贵。
休伦也理所当然会赢得他们的善意与回报。
只能说休伦能够在遭受巴达布重创之后迅速崛起，确实有他的一套手段。
此时的巴达布暴君正坐在自己的王位上，默默看着下方两名混沌星际战士厮杀。
二人是经历过一层层比斗后的胜者，交锋激烈，势均力敌，都展现出了精锐老兵才有的高超武艺，愤怒的战吼夹杂着锐利的武器碰撞声，在宽广的大厅内不断回响。
“所以，吾主，您听说外面的那些传闻了吗？”一旁的红海盗铸造大师兼炼金术师，瓦尔泰克斯开口询问道。
他知道休伦并没有真的关注眼前的比斗，巴达布暴君完全心不在焉。
“如果你指的是帝国要集中兵力对付我们的事情，没错，我确实听说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伪帝走狗们的反击只不过是绝望中的挣扎而已，腐朽的泰拉政府将又一次的迎来失败。”休伦语气平静，淡淡的开口道。
给出的反应就跟他们此前所应对过的无数次围剿一样。
但是铸造大师知道，巴达布暴君的内心仍有芥蒂。
曾经的休伦就跟基利曼一样，对帝国腐朽的现状深恶痛绝，二者从一开始可以说是同一类人。
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基利曼是一位基因原体，如同神话般的存在。
他能以自己至高无上的格位，压倒那群高领主，强迫泰拉政府进行改革，身边还有号称帝皇之声的禁军辅佐。
在如此强大的力量下，甚至就连牛头人战团这种由高领主包养出来的打手，也抛弃了自己的主人，转头向基利曼宣誓效忠。
最终基利曼成功加冕为了帝国摄政王，那些不听话的高领主纷纷遭到撤换，原体的政令在人类的领土上畅通无阻。
休伦无法做到这点。
他没办法压倒高领主，他才是受到压制的一方。
既忍受不了帝国的腐朽，又无法通过自身的力量去改变它。
不愿意理想被那些凡人的短视和愚蠢所扼杀，爆发冲突就成为了必然。
之后，休伦便在那条道路上越走越远，渐渐成为了如今的模样。
“大漩涡节度使，一个年轻的凡人，也许我们应该为他制定一项暗杀计划，又或者想办法挑拨那几个战团之间的关系”瓦尔泰克斯试着提议道。
“谢谢伱的关心，铸造大师。”休伦看着瓦尔泰克斯，笑了笑，“我已经放下了过去，对腐朽的帝国政权没有丝毫留恋，那个年轻人只是又一个即将倒在我们面前的敌人而已，他没什么特殊的。”
曾经心心念念的大漩涡之主，不惜与帝国刀刃相向，如今却被一个三十岁不到的毛头小子给拿了去.瓦尔泰克斯非常怀疑，休伦此刻所表现出来的豁达是否真实。
“当然，吾主。”铸造大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有一点你是正确的，我们不能放任那个小子为所欲为，大漩涡是我们的地盘，红海盗之名应该让任何伪帝走狗闻风丧胆。”休伦说着，眼神中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芒。
大裂隙的开启搅浑了银河系的局势，此刻正是他们这些受到帝国打压之人崛起的好时机。
只不过黑暗诸神显然对阿巴顿青睐有加。
所有真神的仆从都知道这点，大掠夺者是他们名义上的领袖。
他是混沌战帅，被赋予了推翻帝国之天命的男人。
可黑心·休伦显然不是一个习惯让人骑在自己头上的领袖。
伪帝不行，战帅同样也不行。
帝国的覆灭已经注定，而那个最终踏上巅峰的人不一定非得是阿巴顿。
毕竟，曾经有一位战帅倒下过，它完全可以再发生一次。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做？”瓦尔泰克斯问道。
“我们必须抓住机会。”休伦低头思索了起来。
若是他们能够运用防守反击，挫败帝国的这次大举进攻，那么他就将彻底统治大漩涡区域，麾下的力量也会因此膨胀到一个空前的程度。
而原体基利曼正率领着不屈远征大军跟阿巴顿迎头相撞，前面有大掠夺者吸引火力，他可以从侧翼发起袭击。
一切顺利，则大事可成。
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得向至高天，向诸神寻求一些建议。
当然，这里面需要付出点代价。
只不过那个付出代价的人不必是他自己。
“数百万的灵魂应该够吧。”休伦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