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傅星曜看了小七一眼,语气淡淡:“你怎麽知道我的身份?”
小七被傅星曜那清冷语气吓一跳,小心翼翼开口:“上次傅总送时笙姐上班时,车子在咖啡店前停下,看一眼就能猜出。”
程时笙侧目看着男人,发现他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心情还算不错。
不等程时笙开口,傅星曜先说,“以后,笙笙来点餐,入我帐。”
男人嗓音低沉稳重,唤着程时笙小名时,份外动听。
程时笙当时脸红耳赤,什麽话也说不出。
小七快速为傅星曜办理入会手续,一刻不敢怠慢。
傅星曜存入大额后,终算让程时笙回过神来,目光转移至男人脸上。
程时笙伸手接过会员卡,“老公,你怎麽开会员卡?”
男人读懂女人意思,语气温柔:“日常没很多时间陪伴傅太太,只能尽点小心意。”
程时笙此刻才发现,自己对傅星曜了解确实太少,他看似和七年前一样,事不关己他一概不管,他没有闲情逸致去好管闲事。
他心思深沉,大学时期就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跟人交流。
程时笙还记得,除了在合作项目跟傅星曜有所交流以外,他几乎不跟任何人聊天。
纵使傅星曜高傲,冷漠,程时笙可是鼓起勇气去爱他,哪怕他对女生不感兴趣,她却从不后悔自己喜欢他这件事情。
她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傅星曜能为一纸协议付出那麽多,真心感觉很难得。
小七把冰冻焦糖咖啡送上,“时笙姐,你的冰咖啡。”
程时笙回过神来,抬起头,伸手接过咖啡杯子。
最后小七目送程时笙跟傅星曜一起离开咖啡店,下意识自言自语:“傅总真心宠时笙姐,真让人太羡慕。”
程时笙回到工作室后,接到办公区域电话,剩下傅星曜在工作室里参观。
工作室面积相当大,即使傅星曜多次到访,还是有许多地方是他从没到访过。
在工作区域后方,有一个小型更衣室,里面放置小衣橱,方便程时笙替换衣服,傅星曜随打开看一眼,发现衣服并不多。
傅星曜脑海裏,随即想起最近程东在聊天里透露出,一些跟程时笙有关事情。
程东说出口的话,瞬间令傅星曜更为了解程时笙成长过程。
由于没有跟父母一起生活,程时笙随着年龄增长,性格逐渐独立,也不再像小时候,遇到烦心事会跟身边人倾诉。
程时笙决定回仲城工作跟生活后,程东打从一开始就要为她安排好一切时,却遭受到拒绝。
一开始,程时笙并没有像现在那麽好说话,浑身带着不满情绪。
程东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确是在二婚后,对亲生女儿关怀日渐减少,他自知理亏。
他不想为自己所作所为找借口或者辩解,现在女儿回来也结婚。
程东作为父亲,眼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希望女婿能多了解女儿,两人婚姻才能得以幸福美满。
哪怕程东对傅星曜说过很多话,最容易令人留下深刻印象是那句。
“星曜,笙笙她很倔强,她习惯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困难,哪怕她撑不住也不会喊苦,你要多关心她的情绪,发现有问题时要及时开导她。”
想到程东能确实说出程时笙情绪起伏,傅星曜心里决定,一定要对她更好。
既然两人已经签署婚姻协议,作为她名义上丈夫,傅星曜在情在理,也要对她负责任。
只要程时笙一天是傅太太,傅星曜便有义务照顾她,让她每天不再受委屈。
在某程度上来说,程时笙跟傅星曜有相似之处。
两人家庭都是不完整,相对而言程时笙更为孤单,父母再婚后,她几乎是独立生活,偶尔沈蓉会陪伴她,终究只是朋友,不能跟家人相提并论。
傅星曜拿起手机,拨出一通熟悉电话,“帮我太太准备工作服,对,轻便为主。”
他挂掉电话后正准备走往其他区域时,工作区突然传出一阵尖叫声,他下意识地向着熟悉那个地方奔跑。
尖叫声过后,随之而来是程时笙喊着傅星曜名字。
程时笙从来不知道,傅星曜步伐原来可以如此快,他的听觉居然会如此敏锐。
这并不是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却是她潜意识里最想喊出唯一人名。
傅星曜用力推开工作区趟门,他所看见情况是,程时笙脸色苍白,正蹲在地上,眉头紧蹙。
他垂下眼看着她,她修长纤细手指在滴血,浅色木地板上,瞬间染上鲜豔红色,触目惊心,程时笙眼泪同步落在地板上,地上那些血迹明显被冲淡不少。
傅星曜大步走向程时笙,他的影子瞬间跟女孩子影子互相靠近。
“笙笙,我们先处理好伤口。”
程时笙清晰听见,傅星曜嗓音低沉稳重,在她头顶上传来,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
“嗯,好疼。”
她说出疼这个字时,傅星曜弯腰将她抱起往休息室走去。
程时笙不能伸手抱着傅星曜,身子下意识地靠近男人身躯,内心深处生出恐惧,傅星曜身上那股温暖逐渐为她抚平,眼泪慢慢停下来。
傅星曜小心翼翼把程时笙放在单人沙发上,随即转身寻找医疗箱。
很快,傅星曜把医疗箱打开,并彻底清洁双手。
他坐下后,他小心翼翼地握着程时笙手腕,她掌心向上,左手中指流血情况仍然没有停止。
傅星曜垂眼看着她白晢细嫩肌肤,被小刀子划出长而深伤口,他不禁双眉紧蹙。
他从医疗箱里拿出生理盐水,低着头为程时笙冲洗伤口。
“疼吗?”
傅星曜低沉嗓音里,夹杂着一丝温柔。
休息室里被阳光照耀下,程时笙终算能看清傅星曜眼神,他居然会紧张。
程时笙纤长眼睫微微颤了颤,“疼。”
傅星曜低下头,眼神专注在伤口上,“怎麽不小心受伤?”
男人体温向来比女人高,傅星曜触碰到程时笙指尖时,她有感体温节节上升。
一直以来,程时笙都以为自己很独立,很坚强。
父母不在身边,不管遇到什麽难题,她只会独自面对。
关心对她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事。
可是现在,傅星曜一句关心的话,让程时笙感到前所未有如此温暖。
一瞬间,程时笙眼眶湿了,一时哽咽:“就是小刀子不小心歪掉。”
突然间,程时笙发现自己鼻尖萦绕着清凉薄荷清香。
她下巴被男人抬起来,跟傅星曜对视时,泪水模糊视线,她看不清眼前男人眼神里藏着什麽样情绪。
男人看到她双眸充满水雾,脸上因伤口而变得苍白,深邃眼眸里闪过一丝心疼。
傅星曜温热手指,轻轻为程时笙擦拭掉滑落在脸上一行泪水。
下一秒,程时笙迷糊中感受到,男人冰凉的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她大脑当机了,刚才,傅星曜是主动吻她吗?
几秒后,傅星曜松开抬起她下巴的手,与她对视那双深邃双眼中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感。
程时笙彻底懵了,男人从来没有如此主动靠近她。
傅星曜别开视线,目光停留在程时笙左手中指上,伤口已经停止流血。
程时笙低头看着傅星曜每个动作,他那双温暖,骨节修长之手,正拿着纱布浸泡于生理盐水中,轻力抹拭伤口。
随后,纱布轻轻印在伤口之上,务求让伤口处于乾燥状态中。
在日光下,傅星曜白晢修长手指,细心地为她处理伤口,他每一步动作,犹如对待易碎艺术品,手部动作都是极其温柔。
最后,傅星曜在伤口上复盖着创可贴,整个过程历时约半小时。
包扎好伤口后,傅星曜才再度抬头看着程时笙。
傅星曜耳根泛红早已随着时间消散,他完全回復理智。
彷彿刚才那个吻,就像是一场梦。
程时笙试图在傅星曜脸上寻找答案,可惜一无所获。
“ 笙笙,以后我会保护你。”
傅星曜嗓音如夏日般热炽,彻底融化程时笙内心深处那股冰冷。
程时笙感觉喉咙乾涸,一时间什麽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
接下来程时笙安坐在休息室裏,傅星曜不让她四处走动,她只能乖乖坐着。
她看着傅星曜为她打点一切,先是收拾好东西,接着快递来电他也顺手接过。
在日光下,程时笙看着傅星曜拿着她手机,站在落地窗前跟人对接。
男人处理公事时,声音清冷,听在程时笙耳中,份外悦耳。
这是她从成年后,唯一喜欢的男人。
因为他是世上独一无二,没有人能代替他,他是傅星曜。
傅星曜挂断电话后,他回头看向程时笙,眼神温柔:“我代你接收快递,坐着不要动。”
程时笙犹如小孩般模样,乖巧坐在白色沙发上,受伤左手放在大腿上,对傅星曜点头,“老公,今天辛苦你。”
今天傅星曜没有像平日穿着正式,毕竟是陪她放新婚假期,他穿上如大学时期连帽卫衣,简单白色更突显出如男大学生年轻感。
傅星曜本来就长得好看,一身简约服装令他身上冷漠莫名减少几分,看上去更平易近人。
程时笙看着傅星曜背影,不禁浮想联翩,思绪一下飘得很远。
要是当初能在大学裏,跟傅星曜谈一场恋爱,肯定是最美好回忆。
可是这个想法不出三秒便让程时笙抛诸脑后,傅星曜大学时期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有求必应。
难怪人家说,要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才能修成正果。
程时笙不争先,只求日后每一天能跟傅星曜携手同行,早日打开他心房。
爸爸程东意思,她身为女儿当然明白。
爸是真心想让傅星曜对自己好,似乎傅星曜出现,能让两人父女关係得以修復。
工作室门外,傅星曜正跟快递员进行沟通。
由于种类繁多,傅星曜打开备忘录,逐一为程时笙核实。
傅星曜逐一把纸箱托回储藏室裹,程时笙刚好经过门口,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能为别人付出。
男人向来矜贵,从不对别人事情上心。
可是现在,他却挽起卫衣袖子,为她事业出力。
没想过男人挽起袖子,露出小胳膊线条流畅,充满男性魅力。
程时笙不禁看入神,直至傅星曜把最后一个纸箱放下,他转身那一瞬间,才把她拉回现实中。
她朝着他方向走,走到他身前停下。
她看见男人肌肉上明显有汗水,顿时男人散发出一股野性气息,令她忍不住靠近。
他伸手将她黏在脸颊上发丝别在耳后,嗓音清亮:“笙笙,不是说好要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