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网友们众脸懵逼。
直播没有回放，蹲过鹿静霖频道的人试图向其他网友解释刚才在浪漫咖啡馆里发生了什么。
那真是一点都不浪漫。而现在，鸳鸯桑拿房也要不鸳鸯了。
会打起来吗？快打起来吧！网友们成了瓜田里的群猹。
【有什么迹象鹿静霖是喜欢林妙深的？】
【喜欢林妙深很正常吧，意外的是居然来了桑拿房】
【林深见鹿是真的，我买股CP一直超有眼光】
【两男争一女是最好看的】
催促摄像师快进桑拿房的声音更大了。很多网友冲到了节目组官博和许导的个人微博下，留言要求摄像快进桑拿房。
【这样经典的三人行不拍，就像你们节目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造好了360度悬崖景观别墅，准备入住时眼睛却瞎了。】这条评论被抬到了热评第一，3000多个网友激情点赞。
一刻钟后，耐高温高湿的特殊摄像机被紧急送来。摄像师扛起设备进了男更衣室换装。
无数网友催促摄像大哥快点快点。
终于，摄影师换好了泳裤，扛起机器往桑拿房里去了。
桑拿房被做成了一个个森林小屋的式样。度假村工作人员引导，说人都在那间52度的“小红帽之家”里。
网友们很兴奋。小红帽之家，很好，林妙深小红帽、沈雍狼外婆和鹿静霖猎人都分配好角色了！
摄像师推门而入，桑拿房里和温泉池一样白雾蒸腾。机器镜头迅速起雾了，观众只来得及看到内部构造的轮廓和几个隐约人影的位置。
接着，这路直播从方才的“默片”，颠倒变成了“广播电台”。
是林妙深的声音：“哎？这摄像机不怕热么。”
正式录制时摄影师是不能说话的，但实时直播没有那么严格。只听摄像师回答说：“这个是特别送来的机器。”
迷雾一片的镜头被擦拭，直播画面里出现了林妙深放大的脸。网友发现是她用毛巾的一角在擦拭镜头玻璃。
“嗨。”林妙深一边擦一边和镜头打招呼，很多网友不由自主地也对着屏幕“嗨”出声。
弹幕上“嗨”的波浪在涌动。
一旦停止擦拭，细密微小的水滴很快又把镜头变成了一片白。
网友们都成了“白内障”，光听得见声音，瞧不清人影。
有声音，也比没声音强，所有蹲直播的都竖起了耳朵。
然而，预想中的“三人行”大戏没有发生。在林妙深与镜头的短暂互动后，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就像机器不仅拍不到画面，连收音功能都丧失了似的。一时间，连弹幕都少了，大家都安静地期待着发生些什么。
然而是摄像师先出了声：“我去问问能不能把湿度降下来。”
林妙深甜美的声音答应：“好。”
接着咔哒一声，机器晃动中被放在了地上。脚步声，开门声，遥远的询问声，然后脚步声回来了，摄像师无奈道：“不行。”
林妙深礼貌性失望的回复：“噢。”
简单的对话像投石入湖，弹幕在一片纯白色的背景里开始刷起了各种彩字：
【两个男人呢？出来走两步】
【不会是热得昏过去了吧？】
【鹿静霖在哪儿】
【反正看不见，深深唱首歌吧~】
摄像师注意到了弹幕，也为打破静默：“他们让你唱歌。”
林妙深：“什么？”
摄像师：“网友，网友让你唱歌，这边都是雾拍不出人，他们想听你唱歌。”
林妙深：“好呀，大家想听什么呢？我唱歌很一般。”
弹幕立刻开始点歌，有人点FAIRY GIRLS的团歌，但很快被林妙深粉丝大量刷其他歌名淹没了。顶流粉心高气傲，才不会让爱豆去奶已经解散的团。
被提名最多的是《起风了》，林妙深在去年双11晚会上的独唱曲目，是很多粉丝心头的白月光。
摄影师转达了粉丝想听这首歌，林妙深迟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好吧。”
旁边的男人们像消失了一样，网友们对沈雍不敢兴趣，但有些人还在执着地问：“鹿静霖呢？”“鹿大作家来干嘛了，人呢？”
林妙深的粉丝则表现得对鹿静霖也不感兴趣，专心致志地刷：【好！安静！听宝贝唱】【起风了我的最爱】【梦回去年中秋晚会】【我给深深吉他伴奏】……
林妙深是从中间段开始唱的：“不禁笑这近乡情怯仍无法避免而长野的天依旧那么暖吹起了从前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翻过岁月不同侧脸”，戛然而止。
虽然没有修过声乐专业，但在这年头是个爱豆都管自己叫歌手的时代，FAIRY GIRLS的前队长在回声满满的桑拿室里清唱一段旋律歌毫无压力。
【好听！！！！！！！】【如闻仙乐耳暂明】【啊啊啊啊没听够】【宝贝再唱一遍，从头唱吧】
“不能唱”，林妙深的声音近了，就像凑在镜头边和网友们耳语一般：“没——版——权——”
啊~~~一片可惜的喟叹。不愧是专业艺人，原来还有这一层啊。
许多网友感到可惜的同时也情不自禁为林妙深的职业素养点赞，这版权意识，很多靠唱歌吃饭的歌手都未必有呢！
新一轮点歌又开始了，有人想让林妙深再唱一遍《起风了》，有的则开始提名其他的。还有一部分人则孜孜不倦地寻找鹿静霖，开始刷起五颜六色的弹幕：
【鹿静霖呢？说进桑拿房怎么人没了？】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太白也磕我的CP】
【4号男嘉宾出来点评一下妙深姐姐唱歌】
【别是在外头迷路了吧，摄影大哥鹿静霖在吗？】
就在这时，直播里响起了轻微的一声哽咽，接着桑拿房里就起了骚动。
屏幕这头的网友们一脸问号：是听错了吗？有人哭了？谁哭了？
对着白茫茫一片的画面，网友们开始集中全部精力在听觉上。
似乎有人模模糊糊地说“我不是”，男的声音，可听不真切。好像又有人在找纸巾。
所以真的有人哭了吧？为什么哭？谁哭了？
弹幕再次变为探案模式。反正林妙深刚唱完歌，哭的肯定不能是她；也不能是鹿静霖，他在不在屋里都不知道呢！更不可能是沈雍，那一身雄壮的肌肉，哭起来太恶寒了。
就在网友们七嘴八舌的时候，原本放在地上的摄像机又被拿了起来，摄像大哥的声音：“那我先出去。”
林妙深的声音：“嗯。”
接着脚步声响起，吱嘎推门声，镜头上的纯白色忽然变成了半透明，很快被专业镜头布擦拭干净了。
弹幕：？？？？？？？？？？
摄像师画外音解释道：“机器受不了了，所以出来了。”
【不是说特别送来的机器吗？】
【快给我回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啊，摄像大哥为什么出来了】
【到底谁哭了，怎么了这是……】
网友们一头雾水，桑拿房里的人也一头雾水。
的确有人哭了，但他们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突破网友们的想象，那位哭到发出哽咽声的人，居然是向来不在镜头中露出什么表情的，又高冷又丧气，看人的眼神时常让人觉得他不好惹的鹿静霖。
而且，还不是那种45度角仰面一滴泪划过脸颊的哭，而是那种洗脸式哭法，以至于林妙深唱完歌一转头，又凝神细看一眼，立刻就被吓坏了。
她还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在她旁边泪流满面！
这是怎么了？
谁知她这一转头，对方的眼泪更加汹涌了，本来是无声的泪流，被她一盯，甚至还像小孩子一样发出了抑制不住的抽噎声，吓得林妙深灵魂升天，再也顾不得镜头了，连忙走了过去想要安慰对方。
其实唱歌的时候，她就感到有点不对劲。
鹿静霖和沈雍分别坐在她的两边，鹿静霖右侧，沈雍左侧，她就感觉来自右侧的视线特别炽热，简直烫她的脸。不过她不好意思转头去看，认为可能是自己的错觉，是她心里对鹿沈二人不一样的感觉让她的左右脸出现了这种温度差。
等到终于唱完了，她一边和网友互动，一边忍不住朝鹿静霖的方向扫了一下，立刻傻眼了。
鹿静霖向后靠在桑拿房的上一层的木阶梯上，盯着林妙深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与此形成鲜明反差的，是他的两只眼睛宛如水龙头，泪水顺着他的脸庞往下淌，有的泪珠子直接掉了下来，有的则一直流到下巴尖上才滴下来。
隔着薄而白的雾气，林妙深第一眼觉得这人怎么汗流成这样，但没有人的眼睛会是流汗的主力部位，所以意识到他在哭后，林妙深震惊了。
而此时，鹿总的脸上竟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伸手抹了一把脸，试图嘴硬：“我不是……”
借着桑拿室的雾气迷蒙，看见亲亲老婆近在咫尺的容颜与身段，鹿总忽然泪失禁，感动得涕泪长流。
尤其感动的是，系统没拉警报。系统竟然没拉警报。
感谢系统。
林妙深、沈雍和摄像大哥三脸关切看着他，脸上都露出讶异又同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