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胡安
趁法布斯走过来这一小会，桑德拉又给他补充介绍了一下。
除了研究小组外，所内还有一些“特别研究员”，他们真正会研究什么桑德拉不知道，但她却知道这些特别研究员大多都是大家族的子弟。
这……这不就是给太子党们挂闲职的地方吗？
不过唐森觉得，自己虽然不是太子党，但以自己这种打酱油的性质，也许更适合当一个“特别研究员”。
军队系统中，其实有很多这样没有什么作用的职位。这些职位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让人能混过三年，完成强制兵役。
对于服兵役这一点，平民和贵族是平等的。
不过有权有势的贵族不想让家族子弟到战场上当炮灰，就可以将他们安插到这些非前线部门，平民可以吗？
所以世上不曾有真正的平等。
“这不是罗瑞大人吗？”
唐森没等桑德拉开口介绍，直接上前一步拉住法布斯，很是亲密地拍着他的胳膊。
法布斯当然是很意外，怎么在这碰到这个小子！？
那天在克里夫宴会上的比试，开始唐森演戏耍了他，然后又秒了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大失颜面，他当然是十分憎恨唐森的。
但随后卢瑟皇子对他表现地极为友好，于是法布斯一下子不知该不如是好了。
总体来说，法布斯还是个有想法的人，卢瑟也对他表达过善意，他也以自己的名义靠了过去。所以算起来他也是皇子的人马。
皇子对这农夫骑士兴趣颇大，那他就不太好表现得太极端了。
现在在这里碰到他，难道他也会来这里？
“罗瑞大人，司马大人，原来你们认识？”
“当然，我们可算是不打不相熟啊，不是吗，法布斯，我的朋友？”
法布斯愣了一下，被唐森这么一说给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自己什么时候跟他熟了还成朋友了？
不过正如前面所说，他也是个有想法的人，人家都这么说了，难道自己还要去当恶人？
“啊是是是，我和司马骑士早就认识成为朋友了，只是……”
看着他的疑惑神情，桑德拉开口说道：
“罗瑞大人，司马兵尉大人今天起也将在咱们研究所任职了，他将会是第二组组长。”
还真是这样！那想来肯定也是皇子的安排了。
还好自己没有莽撞。
“是啊，今后咱们就算是共事了，我新来乍到，以后还请罗瑞大人多多关照啊！”
“呃……是是！”
唐森拉着法布斯好一阵寒暄，基本上把他全家都问候了一遍……当然，是真的问候，随后才让他告辞离开。
没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唐森不希望到处树敌。
谁没个犯二的时候？法布斯这种富贵公子哥就更不用说了。
但你总得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唐森不计较上次他没事找事，现在主动去示好，也就是表明一个态度：
上次的事就算了，以后我不会主动把你当敌人。你对别人怎样我不管，只要你别人犯我的周围那就行。你要是愿意，当朋友都可以。
反正姿态已经摆出来了，如果法布斯对上次耿耿于怀，后面还要来找麻烦的话，那唐森可就不管他爹是不是侯爵是不是帝国第一税务大臣了，自己肯定不会去做那省油的灯。
刚才法布斯表现地有些不知所措，那也没关系，总得给别人一些时间消化反应再做出选择嘛。
……
一圈转下来，整个研究所的情况唐森也大致了解了。随后桑德拉便带他来到二组所在的研究室。
两个身穿长袍的老者正在忙碌着。他们一会儿拿羽毛笔写写画画，一会儿拿起药剂瓶摇摇晃晃，这看在唐森眼里，确实就是在搞研究的样子，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
屋子面积挺大，中间是一大张桌子，围坐十几二十人没问题。四周的墙上都是架子，上面放着书籍、装着五颜六色粉末或液体的药剂瓶、植物、各种唐森认识的不认识的工具等等，甚至还有一些骨骼、泡着的眼睛器官什么的。
那些大概不会是人的吧……
两个老者都在埋头工作，并没有注意门口的人。
桑德拉轻轻敲了一下门板，待两人抬起头后便和唐森进来，给双方介绍了一下便离开。
两个老者都佩戴着大法师的胸章，从他们白发中还剩余的一点颜色来看，应该是一火一风两法师。
老大法师们态度也还不错，唐森和他们客套了几句便退了出来。
两人虽也客气，但唐森看得出他们确实就是那种专门搞研究的人，不太善于寒暄也对此没什么兴趣，于是他就知趣地不再打扰别人工作了。
要培养阶级感情什么的，以后时间还多，不急这一会。
他径直来到刚才路过了的资料室，想着这里或许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刚进门没有浏览多少书架，他就被一旁一个单独的架子上放着的一本用水晶罩给罩起来的册子给吸引住了。
打开罩子，就看到这是一本十分古旧的册子，纸张发黄，墨迹显淡，怕是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
唐森拿起册子翻看，发现里面的内容是日记笔记之类的。
“……我认为魔力就像是煮汤时冒出的白气，只不过这锅汤被锅盖给盖住了，只有一小部分白气从盖子缝隙冒了出来。如果能揭开盖子，那冒出的白气会浓烈多少倍呢？……”
呵！这个比喻挺有意思！
唐森随意翻看着，其中这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倒是和凯撒所说人的魔力被灵魂压制着，还有很大潜力没有发挥出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
他一边想着，一边继续翻看，只是可惜没有再关于这方面的内容。
忽然，一边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唐森转过头，就见一个头发完全花白身穿长袍的老人走了过来。
说完全花白，听起来好像还有很多头发的样子，但其实老人头顶已秃，只有耳朵上边还有几缕白丝。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白胡子倒是十分茂盛。
这应该是个水系法师，唐森从他的眼睛可以看出。
嗯，水系大法师——他胸前佩戴着徽章。
对于年纪大的人，规矩也可以适当放松放松，所以包括刚才的两个研究员，他们都没有穿制服。
水系老法师手里拿着一双白手套，走过来递给唐森，嘴里说道：
“毕竟有几百年了，先人留下的东西，还是得好好保管。”
语气之中倒没有多少责备。
唐森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手中的册子，忙小心翼翼放下来，然后戴上手套，道了声抱歉。
几百年！自己开始还以为只有几十年。感情这还是古董！
这纸张墨水质量，真真是极好的啊！一般货色怕是自己拿起来的时候就会被捏碎了吧？
相互介绍后，他认识到这个大法师也是研究二组的人，刚才还想着怎么还缺一个人呢。
“司马大人对这些理论也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只是随手拿起来翻看罢了……不过您还是别叫我大人了，直接叫唐森就行。在您面前，我可不敢称大。”
“哦？嚯嚯嚯嚯……”
这笑声……唐森觉得，老年人的笑声确实应该是这样子。
胡安笑得爽朗，心里对这个年轻人生出了些好感。
将年纪辈分之尊看得比身份重要的年轻人，倒还真不多见。
席尔瓦?胡安已经九十多岁了，唐森这么说，他当然也不会再假意去客气什么。
“古斯曼大人绝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无双一称，当之无愧。古往今来，非魔法师出身却对魔力理论有深厚研究的人，他为第一啊！”
“古斯曼！？”
唐森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呃……难道……
胡安见他吃惊的表情，也戴上手套拿起册子，动作轻柔地将它关起，然后指了指封面。
封面磨损得很厉害，而且黑乎乎的。刚才唐森只扫了一眼，没有注意到上面的东西。
现在定睛一看，才发现封皮角上有一个红色的花形图案，那正是古斯曼家族的家徽火莲。
火莲下方，隐藏在无数划痕下，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名字——
凯撒。
怪不得册子里的理论和凯撒对自己讲的那么相似呢！这本来就是他写得！
唐森推断这本册子应该是凯撒早期记录的内容，应该是他提出的灵魂压制魔力这个理论的雏形。
“这才是真人杰！他留给后世的不仅是他实力强大的威名，更可贵的就是这些智慧结晶！”
唐森狠狠地拍着凯撒的马屁，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他本人听不到，有点隔空拍马的感觉……
“所以说他才是无双。”
胡安的眼睛深凹在长而白的眉毛下，此时里面满是崇敬。
“事实上我曾经有幸看到过与这本笔记里所记相似的内容，我想是古斯曼大人于这本之后所记。”
唐森把凯撒和自己说的有关灵魂的内容都讲给了胡安。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记录！？你是在哪看到的，也是这样的笔记吗？现在在哪？”
白胡子老头仿佛像……吃了伟哥一般，立即变得无比激动，拉着唐森问出一连串问题。
“呃……席尔瓦大人，请别激动。”
唐森生怕老头一下嗨大了来个高血压心肌梗塞什么的，语气平缓地说道：
“那……应该也算是笔记吧……只不过我是无意间看到，我甚至都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古斯曼大人所记。只是因为里面的内容和这本很相似，所以我猜测是他所留。可惜的是，那不属于我，我也不知道它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我对魔力的一些理论，也小有兴趣，有些不成熟的想法，或许可以向您讨教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