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姜妙抱腿坐在沙发上，平复情绪。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敲在她心上，小鹿乱撞，耳尖不禁又冒起热气。
是走是留好像都不是个事，她正纠结着呢，浴室里传来了李尧风的声音。
“姜妙。”
她回过神，应了一声：“在，怎么了？”
“帮我去房里拿几件衣服。”水声已经停了，李尧风低沉性感的嗓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姜妙咽了咽喉咙，干巴地说：“好。”
起身时，脚趾意外撞到了茶几上，姜妙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这才意识到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没开灯。
似乎外面的听到动静，李尧风问：“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了。”姜妙疼得呲牙咧嘴道。
门把手传来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响，姜妙意识到他要推门出来，她急道：“别出来！我没事！呆着！”
“……”短暂的静了片刻，他低低哑哑地闷笑道，“我围了浴巾。”
“也不准出来！”姜妙恶声恶气道。
“为什么？”他不解。
姜妙憋出一句话：“我怕我把持不住行了吧！”
李尧风彻底哑然失笑。
终于缓了过来，姜妙下地，去打开客厅的灯，灯光骤然亮起，有些刺眼，她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了房间的布局，和她的房子一样，但两者在装修风格上大相径庭。
姜妙打开鞋柜，准备随便找出双拖鞋换上，却意外看到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她嘴角勾了勾，脱鞋换上。
走到卧室衣柜前，姜妙翻出他的居家服，又耳朵发烫地随手给他拿了条内裤。她抱着这团衣服敲开浴室的门：“好了，衣服。”
门打开一条缝，一只劲瘦的手臂伸到她面前，氤氲潮热的水汽也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姜妙别过脸，把衣服递给他。
门关上，热气被阻隔在里面，她躁动不安的心也仿佛跟着落定。
等浴室的门再打开，李尧风已经穿戴整齐了。头发没吹，湿淋淋的。
姜妙看了眼他的头发，忍住起身道：“我先走了。”
“……好。”
姜妙走到门口，准备换鞋，回头又瞥了眼他的湿发：“记得吹头，别着凉了。”
“好……”
她弯下腰，刚脱掉一只拖鞋，突然被他从背后打横抱起，另只鞋“啪嗒”掉到地上。
他头发滚落的水珠湿哒哒浇在她的颈侧，呼吸温热绵长，喷在她的肌肤上，姜妙背脊窜起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耳垂：“留下，帮我吹头。”
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个借口，奈何当事人双方都心甘情愿。
“好。”她说。
李尧风把她抱进浴室，将人放到盥洗台上，把吹风机塞进她手心，他眼神沉沉地看着她：“吹吧。”
他的眼神过于灼热，看得姜妙呼吸都有些乱了，她几乎是颤着手指按下吹风机开关，风声呼啦呼啦，不知道掩盖住了谁的兵荒马乱。
李尧风手指按在她腿窝，轻轻一掰，他那双长腿便轻而易举地挤进她的腿间。
姜妙眼睫颤了颤，仰着头，心无旁骛似的，一心给他吹头。
李尧风弓身咬住她的唇，她手一抖，克制地说：“吹头发呢。”
话尾被他悉数卷入舌中，他含着她的唇说：“你吹。”
姜妙要被他折腾得没脾气了。醉了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发酒疯吗？
好吧……确实可以。
今晚两人都有点失控，是太久没亲热了吗，姜妙神情不属地想道。好像是的……她那段时间感冒，两人最多只能拉拉小手，后来又忙着比赛，他们都无心做这些。这么一想，从确定关系开始，他们就怎么正经接吻过。
想到这里，姜妙不由放任他的侵入。
终于煎熬地吹好了头，姜妙关掉手上的吹风机，李尧风把她抱下地。
“洗澡？”他搂着她的腰，在她耳侧问。
“嗯……”
李尧风吻了吻她的唇边：“去吧。”
他松开她，转身关上了浴室的门。
但又很快，李尧风去而复返，门被敲响。
“衣服。”他说。
她反应过来，打开门，接过衣服，门再次关上。
姜妙洗完澡出来，穿着跟他一样的家居服，袖子和裤腿太长，她稍稍卷了卷。
她在客厅没找到李尧风，走到卧室，看他半曲着腿，靠在床头。
姜妙明知故问：“我睡哪儿？”
李尧风撩起眼皮看她，拍拍床的一侧：“睡这。”
“流氓啊。”她走近道。
李尧风笑，盯着她：“那你别来啊。”
姜妙小小地嘁了声，她掀开被子，爬了进去。
李尧风抬手把灯关了，长臂一揽，把她扯入怀中。两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清淡的雪松香，她染上了他的气息。
姜妙以为李尧风会做点什么，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你刚在沙发……干嘛停下来？”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不是怕么？”
“不是，”她咬唇，“是你有……套吗？”
李尧风反应过来，一笑：“我的失误。”
姜妙朝他胸膛锤了一记。
他捏住她的手，揉捏了一下，解释道：“我今天脑子有点昏。”
“你想说你刚刚都不是故意的？”
“不是。”他靠近她，捋开她的长发，呼吸滚烫，“全是我的‘别有用心’。”
他不是圣人，他不可能对她没有存有绮念，但他会克制。
可弦绷得太紧，终会断掉。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才会有在门口那个疯狂的吻以及后面一系列身不由己的事。
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你做的很好，下次如果不想，就告诉我。不然我真的会停不下来。”
姜妙在他怀里拱了拱，轻声说：“好。”
……
一夜无梦，姜妙一觉睡到自然醒。
醒来的时候，李尧风已经起了，房里没见到他人。姜妙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门，她在厨房找到了李尧风。
姜妙从背后抱住了他：“在做什么？”
李尧风侧了一下头说：“小米粥。”
姜妙见微知著：“胃不舒服吗？”
“嗯，有点。”昨晚喝的酒太烧胃，他早上实在是吃不下什么东西，索性熬点小米粥垫下胃。
姜妙松开他：“你去休息吧，我来盯着。”
李尧风笑：“我没那么脆弱。”
“好吧。”姜妙也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她说，“那我去刷牙洗脸。”
他嗯了一声：“马上就好了。”
洗漱完出来，李尧风已经把早餐端上桌了，小米粥外加一笼烧麦。
姜妙在桌前坐下，舀了勺粥入口，随口问他：“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昨天叶皓说给他们放两天的假，让他们好好休息，然后过两天再战，所以他们今天终于得闲，下午可以做点自己的事情。
李尧风暂时没想好，转而问她：“你有没有？”
姜妙刚想说“我也没有”，这时手机响了一声。她点开一看，不禁咧开嘴：“好了，现在有了。”
“嗯？”
姜妙把手机屏幕展到李尧风面前：“佳欣来了！”
“……”
李尧风面无表情、食之无味地咽了口粥。
看到他这副郁卒的表情，姜妙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尧风又恨恨地舀了一勺。
姜妙见好就收，不逗他了：“佳欣没说你不能去，我们可以一起啊。”
“你们两个女人逛街，我一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他不赞同道。
姜妙也不废口舌，就一双清亮的眸子望着他，单刀直入问：“就问去不去？”
“……”李尧风败下阵，束手无策地叹了口气，“去。”
谁要他想陪着她呢，哪怕是无聊至极的逛街。
吃完早饭，姜妙先回到自己家换了套衣服。然后两人在楼下碰面，开车去蒋佳欣约定的地点。
蒋佳欣听说李尧风要来，就把聚会地点改在了一家剧本杀店。
他俩到的时候，蒋佳欣和李维已经在了。这次蒋佳欣和李维俩人看起来和谐了许多，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一对异地情侣消磨怨怼。
蒋佳欣看到姜妙进门，拉开身边的椅子，朝她招手：“姜妙，这里！”
姜妙笑笑，在她身旁坐下，李尧风便顺势坐在李维旁边。
姜妙看蒋佳欣问：“本子选好了？”
蒋佳欣说：“嗯，不过我们人不够，还要再加两个人。”
姜妙点头：“行，可以。”
两个女人闲聊起来，男人们插不上话，就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蒋佳欣和姜妙一个月没见，有数不尽的话题要说，她先把她在职场上遇到的傻逼甲方和姜妙抱怨了一通，又说了不少职场趣事，把姜妙逗得前仰后合。
“你呢？最近怎么样？”聊完自己，蒋佳欣转而问起她。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那个比赛已经打进决赛了。”姜妙说。
蒋佳欣张大嘴巴：“这还不算大事？！”
“哈哈哈哈，正常发挥嘛。”
蒋佳欣嗔道：“那你最好给我捧个冠军回来。”
“太看得起我了。”
“我这是相信你！”蒋佳欣纠正她。
“好吧。”姜妙想起赛事地点，她道，“对了，总决赛定在了我们W市。”
蒋佳欣咦了声：“那你岂不是正好回来。”
“嗯。”
“什么时候？”
“12月23日、24日。”姜妙说。
蒋佳欣一拍手：“那岂不是正好可以过圣诞节？”
“理论上是这样。”姜妙迟疑道。
蒋佳欣不理解：“为什么是理论？”
姜妙解释说：“就怕主办方这边要弄点杂七杂八的事，不过一般不会这样。”
“既然你都说一般不会这样了，我不管啊，我们俩一起过圣诞！”蒋佳欣目光炯炯地望着姜妙。
这下别说李尧风不干了，李维也不干了。
两个男人俱是重重地咳了一声，一个人旨在提醒姜妙别答应，一个人旨在提醒蒋佳欣别把他撂下了。
蒋佳欣和姜妙齐齐扭头看过去。
蒋佳欣狐疑：“怎么了怎么了，一个二个都感冒了？”
李维苦着一张脸：“佳欣，你别玩我们了。”
蒋佳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你们整急眼了？”
“可不是吗。”李维憋闷道，“你这样过圣诞，谁遭得住？”
蒋佳欣大笑，不整他们了，说出自己的打算：“好啦好啦，我是想我们四个人圣诞一起去野营怎么样？”
“野营？”姜妙问，“在哪儿？”
“栖云山那儿。”蒋佳欣说，“山下有个野营营地，可以在哪儿露营。”
姜妙问：“但是冬天野营不冷吗？”
蒋佳欣说：“有炉子，不冷的。”
蒋佳欣拿出手机，点出一个视频给姜妙看：“就是这个……”
“哦哦。”
两个小脑袋贴到一起，小声讨论起来。
李维微微皱眉，打断她们道：“佳欣，我圣诞不一定有时间……”
“什么意思？”蒋佳欣抬起头。
“我是国企，和你外企不一样。我们圣诞不放假。”李维说。
“你可以用年假啊。”蒋佳欣说。
“年底了，公司不好请假……”李维委婉道。
“怎么可能不好请假？”蒋佳欣不爽道。
见状，李维只好道：“大家工作都很忙，你要我怎么请？我请假了就意味着他们的工作量要增加。而且又是圣诞节，只要有脑子都会知道我请假去做什么了……”
“所以你想怎么样？”蒋佳欣语气加重。
“我没有想怎么样。”李维无奈道。
李尧风不着痕迹地瞥了李维一眼。
眼见事态要升级，姜妙赶紧打圆场：“圣诞还没到，先不急着下定论哈。”
李维没再说话，蒋佳欣抿起唇，缓了缓脸色，也给他们两人台阶下：“行，再说吧。”
姜妙又拉着蒋佳欣东扯西唠，等到一车人凑齐，她俩才结束聊天。
一行人从剧本杀店出来，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四人饥肠辘辘，就近去商场吃了顿中饭。
饭后从商场下来的时候，中间发生了一件趣事。
当时四人都在电梯里，还有另外几个陌生人。姜妙在和蒋佳欣聊天，余光瞥到了身后的李尧风，心一动，鬼使神差地想要牵他的手。
她偷偷瞄了眼周围，见无人注意，便伸出手探向后方，刚拉上人，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淡至极的声音：“牵谁呢你。”
姜妙一怔，转头一看，就见自己拉着一个陌生小哥，和小哥同行的几个男生抱头窃窃低笑，而小哥也在众人打趣的视线下脸唰得红成番茄。
姜妙尴尬地收回手，面红耳赤。蒋佳欣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瞅着她：“冤孽啊！”
姜妙也无力望天，可不是吗……身后传来冷冷的“哼”，姜妙更感世态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