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给妈妈打电话
康夜行走进饭堂。
父母亲、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康老二、老四、老五、老六的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康夜行落座，康母用公筷给他夹菜，笑盈盈地说，“你这几天不在家，去晓禾那里了？”
“嗯。”
众人竖起耳朵。
“她，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康夜行反问，不知道母亲问这些干嘛。
“没事就好。那你和晓禾也没事了吧。”
“没事。”
“那你们还退婚吗？”
康夜行顿了一下，全家屏气凝神等待他的回答。
“不退。”
众人松了口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脸地兴奋。
“我一直觉得晓禾很好！过会儿就给爷爷打电话，让他别惦记了，今天又打电话来催老四。”康父兴奋地说。
“我就说嘛。我不去见白晓禾，爷爷打断我的腿。我去见她，大哥要打断我的腿，就我的腿不是腿啊，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老四委屈巴巴地说。
众人被老四的话语和表情逗笑。
“既然事情定了。那接下来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咱们家这么多年，终于又有喜事了！”二叔也很高兴。
“对对对，咱们要准备起来，最起码先把订婚宴给办了。”三婶也跟着插话。
“那咱们一起去订礼服吧，仪式一场场办下来，估计得新做几套。”二婶说。
“别光顾着自己，给新娘的首饰，衣服，鞋子，包包都要准备好，咱们一起去逛街，合适都买回来。晓禾的身高尺寸，你别忘了问她要。”康母对康夜行说。
长辈们已经开始筹划，康夜行听得发懵，淡淡地说：“这些事情要问晓禾，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众人愣了一下，心照不宣地对了对眼神，这么快就被拿捏了，这个白晓禾挺有本事呀。
“我哥说得对，年轻人和你们的想法不一样，我们要多听新娘子的意见，晓禾说什么，我大哥就听什么。”
康夜行一个刀眼甩了过来，老二继续说到，“听老婆话，是咱们家的光荣传统，大伯，老爹，三叔，你们的榜样做得好。鼓掌。”
说罢，自己啪啪地使劲鼓掌。
老五，老六虽然听不懂啥意思，跟着凑热闹的鼓起掌来。
“我们肯定会尊重你们的想法，可一些礼节年轻人还是不清楚。这样吧，我们准备几套方案，你们来选择可以吧。”康父给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康夜行本来就打算和父母商量此事，没想到他们比自己还激动着急。
既然如此，康夜行点头同意了父亲的提议。
众人欢呼，迫不及待地开始策划起整个婚礼的流程。
也许正如爷爷所说，结个婚，哪有那么复杂。
白晓禾扯下康夜行睡过的床单枕套，重新铺床。
今晚她要和小姨睡一起。她抱着换下来的床上用品，来到阳台，一件一件地塞进洗衣机，又把他之前留在这里的睡衣一齐丢进洗衣机。
睡衣丝滑的触感，一时间让她恍惚，好像触摸到康夜行一样。
“想啥呢？这么入神。”小姨出现在她身后，收掉小景晾晒的衣服。
“没，没有。”白晓禾倒入洗衣液，按下开关键。
“你会不会怪小姨多事，把那个男人赶走？”
“不会。”
晓禾拿起拖把，开始拖地。小姨一直跟着她。
“小姨是不忍心看你走我和你妈的老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和你妈命不好，没有好婚姻，吃了一辈子的苦，希望你能过得比我们好。”
“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如果婚前男方不重视你，婚后会更惨。咱们女方不能太轻贱，该端的架子就要端，该拿的彩礼就要拿。否则生完孩子，男人突然变脸，你上哪儿哭去？”
白晓禾叹了口气，“结婚好复杂。”
“那没办法，谁让咱们是女人呢。”小姨也跟着叹口气。
“那我不结了。”
“胡说什么！你这孩子，说你几句就不爱听。”
白晓禾放下拖把，又拿起了抹布。
小姨把她的抹布拽走，扔到水池里，“别干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妈妈说？你妈可就你这一个女儿。”
“时机不合适。”
“都是借口，你是不是不愿意给你妈妈打电话？”
白晓禾抠了抠手，不说话。
“真不知道你们母女怎么成这样了！你小时候，你妈妈给你买这买那，要多疼你有多疼你，那可真是掏心窝子。没想到养出个白眼狼！”
白晓禾的心堵得厉害，她不是白眼狼，她也想对妈妈好！是妈妈不要她！
13岁后，妈妈改嫁，她也只能在过生日时见她一面。
爷爷生病，她无助地去找妈妈，妈妈却拒而不见。
妈妈越来越遥远，她已经记不得上次想她时是什么时候。
小姨为自己的姐姐打抱不平，继续说到，“你是不是觉得她不要你了？你说她一个农村妇女，男人死了，她能怎么办？跟你爷爷住一起吗？还好在城市，要是在乡下，一盆盆脏水早就泼过来了！”
“她是改嫁了，她心里没你吗？你生日她可是次次记得。她就算再没钱，也记得给你买生日礼物吧。你要是不认她这个妈，你现在就打电话过去。”说着，小姨拿出手机，电话就拨了过去。
白晓禾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喂，”
“姐，是我，我在晓禾这里，”小姨打开免提功能，把晓禾拉到身边，“晓禾就在我身边，她有话跟你说。”
“晓禾，晓禾啊。你好久没跟妈妈联系了吧。”
妈妈话音刚落，晓禾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晓禾，你没事吧，你哭了？”妈妈在电话那头也着急起来。
晓禾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小姨看此情景，也跟着在旁边抹眼泪。
“妈妈，”晓禾轻轻地叫了一声。
“哎。”
“我，我，我结婚了。”晓禾本来想说我想你，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后，说，“什么时候结婚的。”
“也不是结婚，仪式都没办呢，只是领了个证。幸好我过来了，要不男方家就悄么声地把晓禾娶走了。”小姨在旁边解释着。
“哦，那男的多大年纪，哪里人，家里什么情况？”
“我不是很清楚，让晓禾自己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