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孝陵卫
钟山,又名紫金山,为江南茅山余脉,古名金陵山、圣游山,三国时东吴曾称它为蒋山。其走势蜿蜒起伏,抛若游龙,故古人称“钟阜龙蟠”。而这种走势,在风水学中又称“游龙戏凤”是最适合夫妻合葬的墓穴地点。这种风穴走势随比不上“飞龙在天”或者“龙征万里”等龙脉,但也是极为顶级的墓葬地点。可以说葬在这里的人,必可萌阴后代数代太平。
而今天,是大明嘉靖十七年,十二月二十日。在这钟山脚下,眼见年关将至的钟山城注定不再安宁。
钟山城其实并不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池,它原本是叫钟山卫,是一间隶属于朝廷的卫所,而驻扎在这里的则是一只奇特的部队。
它属于皇帝的直属部队,但是却不属于上二十六卫,也不驻扎在京城,而是一万余人尽皆驻扎在钟山脚下。其职责就是守护大明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和皇后马氏的“孝陵”,故此这支部队便被称为孝陵卫。因为大明实行军户制,所以久而久之,这些孝陵卫便在此娶妻生子,扎下根来,最后渐渐地便形成这“钟山城”。所以说,这钟山城内十有**都是孝陵卫的家眷,亲友。
而孝陵卫,其编制比一般卫所达一倍以上,足足有一万三千余人,但这只部队常年驻扎在孝陵,几乎没有过大规模的行动,仿佛朝廷有钱没处花,闲的蛋疼,所以搞了这么一群人养着。以至于很多官员已经忘记孝陵卫的存在。
只是,细心的官员就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对于从来雁过拔毛的各级官员从来不会动孝陵卫的军饷,而孝陵卫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每当逢年过节你就会发现一些明显装扮不凡的人大量出入钟山城??????
总之,类似的事在这个小山城中总是层出不穷,不过这对于这城中的住民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反倒是今天来了一位英俊的官老爷,让城中未出阁的姑娘们着实有些兴奋。
而现在,这位“官老爷”正在钟山城中心的孝陵卫所内与现任孝陵卫指挥使祝云庭一边喝着清茶,一边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什么。
“小张大人此次辛苦,不知令尊可好?”祝云庭望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穿着四品官服的青年笑道。
那被称为“小张大人”的青年见状拱手道:“托祝大人洪福,家父自从贴身佩戴祝大人送的那块玉佩后睡得比以前香多了,只是不知老祝大人最近如何?”
祝云庭听罢叹了一口气,道:“还是老样子,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是不肯出门。”
小张大人听罢也不禁惋惜道:“老祝大人实乃国之栋梁,只可惜??????算了,不提这些,在下此次前来实乃有事相求,望祝大人能帮上一帮。”
祝云庭听罢不禁面色一沉,随即冷“哼”道:“小张大人你身为钦天监正监,堂堂朝廷正四品大员,居然知法犯法!想私自调动孝陵卫,太不知死活了吧!”
谁料那小张大人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祝大人,算我求你,家父虽然在您的帮助下得以续命,但他的身体却亏空太严重了,就连太医院首座都断定家父活不过明年开春,这天下能救家父的就只有您了!”说罢,如捣蒜般把脑袋“砰!砰!砰!??????”不住往地上磕,几下后他额前便开始流下鲜红的血液。
祝云庭见状却丝毫不予理会,反而拂袖而去,连头都不回的走回内堂。
小张大人见状连忙起身想要追过去,可是就在此时,一个金发扎须的大汉不知何时出现,把他拦住。
小张大人见状怒道:“祝一帆!你给本官滚开!”
那大汉见状却一言不发,只是如标枪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张大人见状不禁怒从心起,随即化掌为爪,直接抓向大汉咽喉要害。这一手快如闪电,那大汉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小张大人直接扣住。
那小张大人也是一个狠人,见状直接手中发力,便要干掉这眼前的大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闪过,随即一声惨叫,那个小张大人捂着刚才扣住大汉咽喉的那只手连连后退,而被捂住的地方则血流不止。小张大人见状缓缓松开那只手,只见一根发丝居然静静的停留在他手腕的伤口上。随即,祝云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张逊杰!你不要太过分了!不要以为你爹当年是当朝首辅就可以为所欲为!”仿佛就在身边,可是周围哪有祝云庭的影子!
那小张大人见状咬牙切齿的道:“玄金破法,千里传音,祝指挥使好手段!我张某人今天认栽了!”说罢转身飞快的离去。
而与此同时,内堂的祝云庭则坐在房间中有些气闷的道:“胆大妄为!简直是目无圣上!居然敢在没有圣上旨意的情况下私自要我调动孝陵卫,难道他们不知道孝陵乃是我大明龙脉的龙筋所在,容不得半点疏忽么!我看这大明江山早晚要败在这些贼子手中!”
就在这时,一个温婉的身影缓缓推门而入,来到祝云庭身边,低语道:“师哥,你这是怎么了?”
来人正是祝云庭的师妹和夫人,芷清婉。
祝云庭见状怒道:“还不是那些朝中养尊处优的乱臣贼子,整天不想着帮皇上如何治理天下,反而三番四次的要我去找什么秦皇陵,寻什么不死药!还美其名曰:“为圣上寻求长生之法,以让我大明千秋万代。”放屁!皇上正值壮年,那里着急会寻什么劳什子不老药,还不是那些人想分一杯羹,好保全自己的富贵!”
芷清婉见状柔声道:“师哥,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祝云庭听罢轻轻将芷清婉的手握在怀中,道:“师妹,对不起。”
芷清婉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显然被搞得有些有些不明所以,不禁问道:“师哥这说的是哪里话?“祝云庭听罢,叹了口气,道:“哎,你让我结交朝中各方势力,适当时甚至于以方便,可是今天我火气一上来就望得一干二净,直接把张孚敬的儿子张逊杰打了出去,这次恐怕是把他张家给得罪透了。”
芷清婉听罢摇了摇头,道:“得罪就得罪了吧,反正张孚敬也活不了多久了,一旦他死了,莫说他张逊杰一个私生子,就是张逊志又能把你怎样,要知道,你背后的靠山是皇上,我让你结交当朝权贵不是图什么,只是想让你在朝中有一些人为你说话,毕竟朝政这东西,在野的永远比不上在朝的了解,本来我也是抱着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的心思。”
祝云庭听罢又叹了一口气,道:“哎,你说得对,我只要做好我自己该做的就好了。”
芷清婉听罢“嗯”了一声,道:“师哥,只要你过得好我就知足了。”
祝云庭听罢将芷清婉轻轻拉入怀中,道:“对不起,婉儿。”
婉儿,这是一个让芷清婉久违的称呼,自从成亲以后,眼前这个男人在这十年间还是第一次叫自己的闺名。
现在她真的很满足,因为她能和自己的爱人相守到老,哪怕他只是那个人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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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璁,字秉用,号罗峰,浙江温州府永嘉三都人,后因和明世宗嘉靖朱厚熜同音,世宗为其改名孚敬,赐字茂恭。
这位三度为首辅的文渊阁大学士很有传奇色彩。正德十六年七月初三,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进士的张璁上疏支持明世宗朱厚熜,认为世宗即位是继承皇统,而非继承皇嗣,即所谓“继统不继嗣”,皇统不一定非得父子相继不可,而且汉定陶王、宋濮王都是预 先立为太子,养在宫中,实际上已经是过继给汉成帝和宋仁宗,“其为人后之义甚明”。张璁建议朱厚璁仍以生父为考,在北京别立兴献王庙。世宗见此奏章后大喜,称“我父子得以保全了”。但张璁人单势孤,难以动众,世宗唯有先行妥协。可三年后,整个礼仪之争最终尘埃落定,其结果就是首辅杨廷和致仕,嘉靖帝大获全胜,而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在这三年中,新晋翰林院学士,张璁,张秉用在其中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此事史称为“大礼仪之争”。
但这种被当时看似不自量力的的行为,却让这个小小的进士进入了天子眼中。至此十几年间,他从翰林学士直至当朝首辅,太子太师,华盖殿大学士。在此期间还任兵部右侍郎,寻进左侍郎,敕掌都察院事,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最终,杨一清罢相,遂为首辅。
但可惜的是“嘉靖十四年春得疾,屡疏致仕,护送回乡。”
不过这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他本人则一直在这京师附近隐姓埋名,潜伏了数年。
此刻,这位张孚敬正穿着雪狐皮裘,站在花亭下赏雪,看那容光焕发的样子,哪里看的出来是个快死的老者。
就在此时,老管家轻轻来到张孚敬身边耳语了几句,张孚敬听罢眉头一皱,然后冷哼道:“废物!”
这一声并不十分严厉,甚至并不响亮,但仅仅是这两个字,顿时吓得周围十几个下人婢女,包括跟随了张孚敬几十年的老管家都跪地不起,瑟瑟发抖。
而张孚敬则恍如未见,自顾自的走向书房。老管家见状顾不得别人,连忙跟了上去,走在张孚敬身后,他不禁想到了当年自己的老爷逼走杨一清时,杨一清留下的那四个字。
大奸似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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