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早悟兰因

上官颜回帐内想了许久，她的性子这些天收敛了许多，虽仍然张扬妩媚，但却不再偏执任性，对待这世间万物，她也有了新的体会，也许是见到父亲母亲的时候了。

两座城池攻破后，上官颜打到了舒羽阵前，这个曾经给予过她噩梦的地方，曾经让她夜不能寐的地方，她那时候身上全是刀伤，被男人欺凌的痕迹，也再无法生育，好了的疤又添新，那些男人在她身上使尽了无数下作的欢爱方式。

那些痛苦，屈辱，犹在眼前。

她曾有一个交好的姐妹小桃，因为下体撕裂血尽而亡，而那些男人们讨论着的只有她的哪处香软，她亲眼看到她被扔进了乱葬岗，那个雨夜，她坐在尸山里哭泣，任由腐烂的味道钻进她的口鼻中，她想，她是见过这世道的不堪，流离，是最有资格说平了乱世的人。

那天，大家都早知道那群军士是出了名的变态，她幸运的没能分在他们房中，本来他们指定的是十岁的小姑娘，是小桃将她护在身下，自己前去，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上官颜伺候完了那天的兵士亲眼见到小桃的尸体被拖出去，她的仇恨也从此埋下。

她是见过的，见过身为女人身为奴籍最可怖的真实。

也见过女子对女子的情谊和维护，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自己如此弱小，却仍然是善良的，纤弱却坚强，保护着身边的女子。

这时候，她是喜欢身为女人的柔情的，这世间，薄情的男儿太多，可痴情，讲情义的女子也太多，苍生需要悲悯需要柔情，而不仅仅是称霸一方的雄心，冷酷的政令。

峋煜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跟在上官颜身后，随时准备护着她。

但是她说，这是属于她与舒羽之间的事情，她一个人孤骑而去就好。

面前是千军万马，黄沙滚滚，舒羽端坐在轿前。

为了刺激上官颜，他甚至将她的“父母”带来。

“不孝不伦不齿的东西，你是要灭了霖国吗？”

是上官颜的父亲，这位相国大人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父亲忘了，霖国早就灭了，你跟着舒羽这样的贼人苟活于世，对的起自己的文人风骨吗？”

舒羽在霖国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深受压迫，这是她最后一次称她父亲了。

“你于我有养育之恩，尽管害了我，有私念，我已杀了上官欣，与家中恩断义绝，不再追究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很有力量。

“逆女……”相国的手有些发抖，似乎是气的不轻。

“舒羽，今天你必死在我刀下。”

舒羽嗤笑，看着上官颜，心中蔑视。

“你不过一个狐狸精，仗着勾搭了盛国的一君一臣，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除了那点污秽的房中术，还会什么，不如我掳走你，洗洗干净伺候我得了。”

舒羽看向上官颜，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上官欣要自己为难她的时候，他倒是不知道这个万人可欺的贱女长的如此倾国倾城。

“今日上官颜已非昨日。”

她制止了峋煜想要上前的行动，她想独自面对一切，爱憎，过去的伤痛。

这两个月，上官颜在军途中苦练刀法，她要用自己学到本领，而不是峋煜教她的剑术亲手杀了他。

“来战吧。”

上官颜轻功立于阵前，手中的刀射出锐利的刃光。

舒羽并不把她看在眼里，只是三轮下来，浑身都是伤，他才真正看轻面前女子的实力。

“你竟……真的武艺如此高超……”舒羽后退一步，鲜血流出。

他不再轻敌，改换了功法。

“可惜，刚刚我在让你呢。”

“现在，是认真的了。”

一把刀插进了舒羽心脏，他的眼睛瞪的巨大澄圆，身体突又感觉一刺。

十八刀下去，刺到尸体凉透了，刺到他的眼睛被剜下，上官颜才将刀收起。

她的刀，利快狠准。

舒羽的下属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到了，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女子，能这般狠辣。

两军对战，敌方很快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