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从头到尾都是设计好的
文邱芳的沉默带着整个审讯室都安静了下来，齐连山表面不着急，实则心里急死了，这人就是个滚刀肉，所有的话对于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要不是她交上来的信息除了关于政务那边证据比较相对多一些外，其他的信息都是笼统且最基本的，现在时间又紧张，谁愿意在这儿跟她耗着？
像是想通了一样，文邱芳浑身的力感觉突然就全卸了下来，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缓缓的开口，诉说着她的过去。
文邱芳小时候也是被拐卖的，她记不得自己以前的家了，只记得当时她很乖，很聪明，得到了当时那个老大的赏识，把她当下一任领头人培养，后来老大死了，她接手了老大的摊子，开始扩展拐卖范围，一个城市最多待两个月，全国各地她都去过，且中间从未失过手……
为什么突然在陕市定老窝，又把拐卖一条龙变成拐卖源头的呢？
文邱芳说到这儿嘲讽的笑了一声，又缓缓道来……
那年她26岁，这个年纪已经算是老姑娘了，老人可能都会说，太大了，嫁不出去的。她的男人很多，但没有一个让她喜欢上的，都只有身体上的交易。
只是那一年，她似乎遇见了她人生中的另一半，是一个有妇之夫，他有着光鲜亮丽的身份和长相，妻子也漂亮，家庭圆满，而她自己呢？
黑色的胎记到处都是，时常出门都要包裹得严严实实，两个人是没有可能的。
但她是谁？从小到大学的就是些狠手段，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观察，她发现了男人的一个秘密，她用这个秘密威胁他，让他做她的男人。
长时间的蜜里调油，渐渐的让她变了，变得不像之前那么的狠。
手上作为威胁的证据一份一份的到了男人手上。
今年她40多岁了，年纪大了，看到这些孩子，也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最好是和自己爱人的孩子。
于是她耍了一些手段，想要怀上男人的孩子，终于在前两天有了征兆。
也是这次去医院，让她整个人坠入了冰窖。
医生告诉她，她确实有孩子了，一个多月了，但不建议她要，她的身体中了一种慢性毒，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没有救治的可能，就算现在停止食用这种药，也活不过三个月。就算这个孩子能生下来，也会是个残障人，一生都得待在床上，还要整天吃药维持生命……
于是她上了手术台……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医院，又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知道她毒入骨髓快死了，孩子也没了。
最后像是之前的她又回来了一样，想通了所有事，翻出盒子才发现自己收集的证据只剩下最后三四封信了。
她的手抖啊抖，心里憋着气，急需一个发泄口。
她开始出去晃悠，做老本行，也就在前天上午，看见从军车上下来的桑芷和两个孩子。
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计划。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情，莫怀兮的确是特别的，不止是因为能卖出大价钱，更是因为她是军区领导的孩子，光是公安局的能量，还是太小了，如果有军区的加入，会顺利很多，后面为了加码，把手上仅剩的信件以及自己知道的那些人的基本信息给默了下来，让人交到了公安局。
那一天莫怀兮的经历，都是被精心设计过的，被特意看到的老婆子，那的确是人贩子，不过不是文邱芳手底下的人，是陕省本市的，那个孩子也是从医院偷的，是文邱芳帮助她偷的，报酬只是让老婆子去固定的位置演戏。
而下午公安们演戏也都从头到尾被她看在眼里，耐心的带走莫怀兮也只是因为她是饵，特别对待是应该的，文邱芳虽然不知道公安们后来是怎么找到他们老窝的，但一开始她就打算的是第二天送信告诉他们地址。
所有人都被她算计在内，包括她自己……
“我说完了，反正我活着的时间不多了，多些人陪着，下去了才不冷。”
文邱芳慵懒的说着，眼睛缓缓的闭上。
齐连山没说话，出门吩咐一个人去医院查一查，转头才发现莫怀兮和桑芷在外面。
“你们怎么在这儿？都这么晚了。”
桑芷抢先说，“兮兮想你了，没见着你睡不着。”
莫怀兮尴尬了一瞬，但又释怀了，这样说也好啊，“爸爸，我可以跟你进去吗？我保证不捣乱。”
虽然这个距离她已经可以进行催眠了，可她听不见声儿。
只是齐连山很严肃的跟她说，“不行，这不是随便进的，这也看我了，你们就回去休息吧，这两天还要辛苦你们先在这儿待着，要出去就把小张带着，别自己出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审讯室。
莫怀兮才发觉她早就不是那个星际所有地方都可以去的人了，这个世界也不是她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地方，想再多星际，她也回不去。
她有些失落，一时间有些受不了这种落差，在军区她就是霸王，可到了外面，什么也不是。
她的目标果然没有定错的，只是她现在太小了，而且这个时候的华国有些混乱。
但是，她还是要去完成出来这么久的目的，“妈妈，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厕所，你在这儿等我。”
说完也不等桑芷什么反应，直接开门就跑开了，桑芷刚想追上去，但又见她跑这么快，生怕追上去后两人错开了，只好坐在椅子上等着。
莫怀兮一路跑到剩下的几个审讯室外屋，人小，没啥人注意她，这倒是方便了她，于是开始给每个人催眠，时间定在两小时内。
这样一来，他们的最佳打击罪犯时间就还在，今晚开始行动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
就是如果牵扯到别的省市的话，会有点麻烦，但这都不再是莫怀兮的事，她不喜欢太麻烦的，有简单的当然选择简单的，困难的就让给别人吧。
回去的路上还真去上了个厕所，她马上四岁了，旱厕她还是不太习惯。
又路过了那群孩子安置的房间，是一个会议室，里面满是拼接起来的行军床，所有孩子都挤着睡在上面。
莫怀兮没发现温沉野兄弟俩，想来应该也睡在里面吧。
回到齐连山那个审讯室后，桑芷一把将人抱住，莫怀兮还没说什么，就被带回了小房间，准备睡觉。
齐连山这边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还是问出了最开始莫怀兮发现的奇怪点，“你前天晚上去哪儿了？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们有能知道的渠道，只需要回答就行。”
文邱芳听这话，眉头紧紧的蹙起来，她有些怀疑她的人里面有叛徒，不过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她快死了，“我去找那个男人了，他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他，不过分吧，啊~他的家人也在其中呢。不过，我倒是可以再给你们一个礼物，只是你们要满足我的一个要求。”
齐连山盯着文邱芳看了一会儿，手上转着笔，隔了几十秒才开口，“你说，但答不答应不是现在能决定的。”
文邱芳也不在意时间问题，“礼物在我房间的床头柜夹层里，是剩下的信件，还有个账本哦。接下来，我的要求是，判刑后，我不劳改，申请直接枪决，反正我早晚要死，让我死得利索点，就当我交代这么多，拿出这么多证据的奖励？这应该能答应吧，我都这么爽快了不是吗。”
齐连山的旁边的记录员有些震惊，这如果不是个作恶多端的人贩子头头，该活得多自在？
“你的要求我可以给你申请，上面同不同意我都会告诉你，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行，我知道磨叽，但你要记清楚，我只有三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内我不能进行枪决，后果自负哦~”
齐连山：“你做了什么？”
文邱芳只说了一句话，“一个月内，我死。”
齐连山跟文邱芳又僵持了一会儿，见实在问不出了，也没其他要说的，带着人就离开了审讯室。
刚准备去其他审讯室看看，就见他们人都出来了。
“是问不出来还是问完了？”
齐连山不明所以，怎么还同时出来的。
于国庆苦着脸，跟见鬼了一样，“可别提了，刚开始问啥都不说，我们都准备动用特殊手段了，结果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开始回答问题，还说得有理有据，问啥答啥。”
后面几个战士也附和，他们的情况也是这样的，有些邪门。
齐连山拿过几人的记录本，开始翻看起来，发现他们后面说的，再加上文邱芳后面当着他们面写的补充材料，都能对上，他们也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串供，所以这都是对的。
“这些供词都是对的，时间紧迫，赶紧安排人去完成任务。”
齐连山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们突然就招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啊，就像至今都没想明白军区后勤处为什么会多出来粮食一样，就让大家都迷惑吧，有时候不说出来反而更好，只要结局是正确的就错不了。
于国庆也不再耽误，把几个本子和那个特殊的木盒子都拿过来，回到自己办公室放进了带锁的抽屉里面，那些要安排人的地址和需要注意的，他都记在脑子里了。
现在他谁也不能通知，只能先斩后奏，有军区的背书，他好过多了，毕竟军区和他们是两个体系，齐连山早早的就跟上面打过口头报告，只等任务完成了再补手写报告。
公安局没有开灯，但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