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怀疑的滕思思
“第二场，开拍！”
头顶的毛绒录音设备悬起，滕思思单肩包背成了书包，游荡在城市街头，等地铁、过马路。她不急不缓，像个疲惫的社畜，浑身透着股自然的青春洋溢。
许多烟的眼睛渐渐亮起来。
很多演员演戏，尤其演初遇白月光的桥段，下意识的就是演的活泼俏皮阳光，像个小太阳。这很符合刻板印象里的初恋。但是不符合许多烟的要求。
但许多烟是要什么要求呢？不知道，他要的是感觉。演员得摸他这个感觉。
滕思思见导演满意就兴奋！中场休息就拿水跑上保姆车，兴奋的对盖着杂志睡觉的夏影说：“夏影姐，导演夸你了！“
夏影闭着眼睛听完原委，笑滕思思，“许导是在夸你。”
滕思思头摇的像拨浪鼓，她说：“才不是。如果不是夏影姐告诉我，让我想象自己从英国下学回宿舍。我完全都不知道怎么演，走在路上脑海一天空白。今天是我第一天出实景。”
那是因为滕思思本来就是少女。
她不用演少女，自然流露即可。少女是一种举手投足间的自然流露，和美丑无关。而是那个年纪会做的举止，会做的反应，如果是夏影自己还要去学校门口揣摩很长时间。
滕思思天然优势。
外面许导反复的看，对成品满意的不得了。男主角保姆车也刚到，下车就看见导演在夸，赞不绝口：“这个灵气，这个感觉！夏影真不愧是实力派。”
楚申宇在监视屏上看了半晌，非常意外夏影的表现。他从前在活动上见过夏影，但从来没有想过夏影演技这么好。
一般演员演青春明媚的少女，最忌讳带出疲惫感。因为她们老了，上了年纪，很害怕镜头前流露出不少女的一面。
但镜头里的夏影疲倦青涩，虽然年纪摆在那里了，但夏影本就二十多岁，又长的漂亮。也看不出年纪感。最重要的是她举止行为上的既视感。完全就是一个十八岁青春懵懂的大学少女。她连眼睛都是清澈的。疲惫，但是灵动。
镜头里的夏影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气息。仿佛和这个城市契合。
这个感觉是很难演的出的。
楚申宇吃惊于夏影演技这么出神入化。
场务给影帝楚申宇打招呼，去保姆车叫夏影开始下一场。车门打开，夏影听见自己名字本能回头，场务对着她一笑，说：“滕小姐，今天你一个人来啊？”
臧墨含今天没跟到片场。
夏影为一声滕小姐怔神，很快让开路说：“夏影马上下去。”
滕思思依依不舍的贴着夏影，磨蹭了一会儿才下车。
化妆师立即来帮滕思思整理妆容头发。
场记笑笑走开，几个人互相窃窃私语。议论滕小姐也得来捧着夏影，看起来受宠的还是夏小姐。当红女星到底还是有手段。夏影拍戏，竟然能让臧总身边的小的过来鞍前马后。
滕思思一下车就惊住了。
楚申宇原来这么瘦！
滕思思第一次见楚申宇本人，没想到电视剧里性丨感腹肌，令人血脉喷张的男人。本人站在镜头之外，瘦的像白斩鸡。这个窄肩细腰在镜头里看又苏又迷人。直接看本人就有点去魅。
“楚老师好！”滕思思赶紧弯腰低头，和楚申宇打招呼。
楚申宇伸手握手，“你好。”隐约肌肉绷紧衬衫，瘦却有肉，臂膀肌肉曲线令人眼红，蕴含的力量让人意外。
这么瘦，却浑身上下都是肌肉。
许多烟拿着大喇叭过戏，简单的说过下面拍摄的内容，让两人直接进入拍摄。
知道许多烟是著名的飞页导演。滕思思不知道他竟然能飞页到只剩一句话：街景拍摄，重逢。
“夏影、申宇你们准备一下，你们从A点走到B点，你们互相暗恋，暗恋快要崩出来撕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我要热烈又胆小的感觉啊。来，打光、场记，录音准备。”
啊？这要怎么演。
滕思思慌神飞快的看了楚申宇一眼，他气定神闲让她安了心。睃了一眼的娇俏眼神，被摄像机及时捕捉下，许多烟很满意夏影看过楚申宇之后逐渐转变的安稳的眼神。
信任也是一种喜欢。
这是一种很娇俏的少女心态，没点水平的演员真的很难拿捏出来。
街景车水马龙，散漫悠闲的城市气息。楚申宇带着夏影并肩走着，没有一句台词。楚申宇自然悠闲，笑着往B点走，他把夏影换到内侧。
滕思思莫名所以看了他一眼，清眸疑惑又奇怪。楚申宇英俊的笑了一下，手指摸滕思思眼皮，像是触动什么。
倔强的女大学生不懂浪漫，还带着点耿直。不仅没有配合的作出害羞闭眼的动作，反而拼命睁开另一只眼睛想要看清楚申宇在干什么。
楚申宇一下子破防笑场了！
但许多烟没有喊卡。楚申宇是老演员了，正剧、偶像剧常客，许导没有喊卡就是满意的意思。楚申宇沉思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楚申宇猫着腰笑，橱窗倒影里夏影揉着眼睛不解的看着他。楚申宇看见，立即站正维持形象。他朝着夏影微微的笑。
滕思思却担心他走出镜头外了。她是新手，夏影教她最多的就是注意看镜头。单纯的滕思思本能的把楚申宇一拉，撞着他胳膊示意他转身。
两人踉跄抱着抵在橱窗上。
楚申宇近乎是压身侵略过来的，不像是踉跄，到像是有备而来。滕思思一拉他，他就借势靠过来。大长腿一跃压过来，简直像得逞了一样。
“你，你起开。”滕思思用双手推他，提醒他拍戏呢，刚说出一个拍字，被他一捂嘴。含糊不清的像是说了个怕字。
楚申宇镇定的放开她，故作从容的解释：“没站稳，你别怕。”
小女孩被影帝迷的七荤八素。正是心乱如麻的时候，天籁般的一声：“卡！”
许多烟得意的走过来，对二人说：“这科班演员就是有科班演员的好啊。我一说二位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拍戏没了难度许多烟有些索然无味，他喜欢冒险刺激，成就感是他拍戏的一部分。但调丨教演员也是他的乐趣所在之一。
许多烟说：“既然两位都是老演员了。后面我就上难度了。”
助理给楚申宇整理妆容，修理袖扣。楚申宇的目光却落在‘夏影’身上，突然他推开助理朝‘夏影’走去。
楚申宇说：“夏小姐，和我熟悉熟悉吧。”
楚申宇突然开口，被原本背身专心干活的滕思思吓了一跳。
滕思思没想到楚申宇会突然出现，结结巴巴道：“啊……喔，熟悉熟悉……你想怎么熟悉啊？”
楚申宇越发异样的看着‘夏影’。不知是她太单纯，还是还在戏里。索性逗她道：“你来给我系袖扣吧。”
谁知‘夏影’还真呆呆的哦了一声，端起楚申宇的袖子费力的拖着他小臂，埋头帮他系袖扣。她很不擅长这个，笨手笨脚的。像是娇生惯养似的。
楚申宇惊讶夏影这么乖，记忆中的夏影和现在大相径庭，他目光好奇复杂，对眼前的‘夏影’充满着探索欲。
滕思思迷迷糊糊放开楚申宇，“好了。”
滕思思一副清澈单蠢的女大学生模样。
楚申宇故意接近滕思思问：“夏小姐和滕小姐、臧总是什么关系？”
“啊？”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滕思思一时不知道楚申宇到底想问什么，憨憨傻笑着说：“还能是什么关系，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滕思思也很难受啊。她无语又难受。
滕思思见不得光，如果她暴露身份在大众媒体下。好不容消停的臧鸿含和臧家其他人肯定不放过她。
而且，她和夏影姐现在的情况。说了别人也不信。
滕思思沉默不语。
楚申宇笑容微微收敛。这个任凭别人评判的性子，倒是挺像业内传言中的夏影的。楚申宇收起心中的好奇和疑惑。
楚申宇笑了笑，说：“我的好奇让你不舒服了，抱歉。”
滕思思意外，有些慌乱的说：“没，没什么。“
片场小哥举着泡沫板站在公园椅旁边，工作人员打开小风扇，椅子上的两对主角趴在一起。
楚申宇调整姿势换了更苏的位置，他半搂着‘夏影’腰，教‘夏影’调整姿势。滕思思怎么摆都摆不好。
滕思思没有抱过男人，姿势不对，怎么弄都脸红心跳过于娇羞，不自然。
楚申宇愕然失笑，笑话她拘束，“你怎么跟没见过男人似的。”这话不是嘲笑，夏影也和这么多男明星合作过了，怎么生涩的像是个小女孩。
楚申宇也是老影帝了。此刻却真拿不准夏影是演技还是本能。——他怎么看都是本能。
“卡！”
许多烟不满意的喊停，围着两人绕了好几圈。安排两人取消亲密动作，让夏影虚空描绘楚申宇的鼻子。
楚申宇朝助理要了个道具，杂志盖在脸上，靠在公园椅上。许导让他别挡住夏影动作。
滕思思没听懂许多烟意思，还在研究怎么演，怎么走，怎么看镜头。
楚申宇在许多烟骂她之前，小声提点：“少一些动作设计，别演的那么刻意。许导不喜欢这种风格。”
啊？那怎么演。
滕思思演技本来就有限，被限制的多了，有点畏手畏脚，放不开演。一时间有些畏手畏脚。
拍了几次许多烟都不满意，想骂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夏影背后的臧家惹不起。许多烟只能好声好气的说：“夏老师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好啊？”
瞬间，滕思思斗志昂扬。
滕思思说：“许导我可以。我刚刚没有领悟您的意思，我想再试试。”
脑海里浮现出夏影姐的话：‘初恋的话做你自己就好了。’‘当然要真听真看真感觉了。’‘你就是最青春的年少的，你的本能都需要我们学很久，何苦多此一举。’
滕思思不自信，反复默念着这几句话重新开拍。
许多烟不抱什么希望的开拍，夏影状态时好时坏的，也不知道结症在哪。他让副导演掌镜，自己去外面抽烟了。
许多烟一走，空气中凝滞的紧张似乎也被带走了。滕思思一下子放松下来。
镜头随着滕思思缓缓移动，落在长椅上假寐的楚申宇身上。他眉目英俊挺拔，没有杂志遮盖，侧脸越发让人发颤。
滕思思拢着大衣，走出秋意十足的街道。缓缓蹲在公园长椅下，MV似的不知是梦，还是剧情需要。滕思思大胆的手指描绘楚申宇鼻子轮廓的形状。
楚申宇睡着的面庞似乎有所感应，惊愕睁开眼，和‘夏影’四目对视，琥珀倒影，黑瞳清澈，四目僵持，没有台词。
副导演拿起对讲机说：“夏老师保持，保持住。来换机位。”
摄影师举着在长椅上躺好，滕思思有些出戏，再望过去眼睛里已经没有刚才的感情。
副导演试了好几次，滕思思都没有刚才的状态。副导演不免去叫许多烟。
滕思思一时更紧张了。
这时楚申宇出面说：“不然我来掌机吧。”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滕思思一眼，“可能夏老师比较挑合作对手。”
摄像老师把机器交给楚申宇。
楚申宇期待的躺在长椅上，把摄像机对准滕思思。
滕思思还是紧张，有些进入不了状态。但楚申宇很会带戏，滕思思很快入戏，懵懂惶恐的眼神看着楚申宇，怦然心动。
看镜头啊。
楚申宇眼神示意，半晌夏影的眼睛还是在他身上。这引起了楚申宇的怀疑。
夏影是老演员了，她是出了名的会抓镜头。怎么突然变的不会抓镜头了呢。
楚申宇只好暗中拍了拍她的腰，示意她看镜头。
滕思思茫然的看过去，眼神中还带着不解的无措，楚申宇很挫败。
但是镜头交给副导演后，副导演却对显示器中的画面非常满意。
灵气的镜头是能互相衔接的。
滕思思的眼神虽然产生了变化，但是却意外的衔接镜头。初恋稚嫩的气息扑面而来。
“卡，休息一下。”
副导演立即让场务给两位老师送水，自己去找许多烟。
滕思思神经绷的太紧，一结束就跑回保姆车上了。结果夏影竟然不在保姆车，她立刻像没了主心骨，疯了一样给夏影打电话。
直到夏影接了，滕思思一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才终于得到安定。
嘟……嘟嘟……
楚申宇疑惑的敲了敲紧闭的保姆车，手里拿着水。试探地再喊了一声：“夏老师？”
哇一声哭了出来。
保姆车里传来夏影的抽泣，“夏影姐……你去哪了，我刚刚差点搞砸了。”
夏影……姐？
楚申宇停下手，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