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死亦解脱
自来也神色复杂地望着面前激动异常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少年，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呢！如果当初没有将两人带来这儿，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呢！老师，这样的结局，你是否早有所预料？
自来也深深地望了望身旁神色同样复杂的三代，无奈地叹息了口气，步伐坚定地走向水门，却不料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想让他靠近。
他进一步，对方就退一步，直到水门退到了墙角，却仍是一脸倔强地盯着自来也。
“唉，水门，你别这样，老师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可你是忍者，有属于自己的忍者和任务，怎么能够轻易被这些打倒。你忘了你的理想和目标吗？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你更应该带着小云的心一起勇敢地活下去。让小云看看，你可以到达的高度，让小云看看着你实现理想的那一天。”
也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自来也的话，水门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望了望怀里似无气息的波风云，再望了望眼神带着鼓励和坚定的自来也，终于点了点头。
“老师，我知道了，我会活下去，带着小云的那份一起，勇敢地活下去。”小云，你会没事的对不对。你会像上次一样，安然醒过来的对不对。好，既然如此，哥哥等着，等着你醒来，哥哥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听了水门的话，在场的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三代也上前安慰地拍了拍水门的肩，说了几句安慰地话语便带着一行人离开。自来也还想什么，却被三代毫不客气地拉走，将最后的时光留给病房的两人。
静夜，波风家宅院。
“活下去吗？”抱着小人儿坐在房顶，望着高悬的明月，烨烨发光的星辰，水门却没有往日的宁静安详，有的是颓废凄凉。要是小云不能像上次那样醒过来，他又该怎么办！
一个人活下去，在没有小云的日子里，他要怎么做。
低下头，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像平常般安睡的小人儿，他好希望，她能睁眼再看他一样，哪怕是一眼也好。
为什么要这么傻，他一直询问着自己。傻嘛，或许吧！换做是他，他又当如何做出选择呢？答案不言而喻，波风云啊，波风云，你可知活下来的人有多痛苦。
“小云……小云……云儿……”水门无声地呢喃着，这个在心里叫了无数次的名字。
波风云，是他为她取的名字。有可能，这根本就不是小家伙的本名。他们从相遇相识到相知，整整8年的光景，可到了最后，他竟然连她真正的名字也不知道。
波风云，真的是波风云么？
好难过，好痛苦，水门压抑着，想要透过狂吼发泄心中的悲凉，却发现当他张开嘴后，从嘴里溢出的却是充满哀伤的低泣与悲鸣。
“小云，小云，我们之前说好的，谁也不会离开对方，丢下对方一个人。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么，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满是凄楚的呜咽声，在风声中回荡。一心沉浸在哀伤中的少年却没发现，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怀里人儿身上后发生的异常。
如果他有心，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刻的波风云，脸色开始渐渐恢复了红润，连同心脏也有了跳动的气息。
“呜呜……小云……哥哥好怕，上次的经历哥哥一点也不想再度尝试。小云，哥哥求你，求你像上次一样……活过来好不好？哥哥只剩下你了，不要丢下哥哥一个，回来啊，呜呜……”
“小云，哥哥错了，什么狗屁理想。哥哥不再天真，不再幻想了。哥哥只要你，只要你好好地陪在哥哥身边。哥哥不能没有你，你回来好不好？”
“唔……唔……好吵！”
水门哭声戛然而止，低头哭泣的脸蛋猛然抬来，不敢置信地望着怀里的小人儿。
刚才…那好像是…小云的声音，不是他的错觉，是小云…真的小云。
“小云……小云……呜呜……你醒了……呜呜……你真的……又活过来了，咯咯……呜呜……”水门激动地摇晃着熟睡的人儿，生怕刚才的一切仅是自己一时的错觉，又是那镜花水月的幻觉。
“唔……笨蛋，你干什么，唠叨了这么久不嫌累。”波风云在某人摧残的摇晃中，认命地睁开眼，直接送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料下一刻却被人狠狠地拥住。
“小云，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太好，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波风云想要抱怨几句，在看见对方闪烁着泪花的脸蛋放弃了。在心里叹息了口气，伸手抚上水门的脸蛋，接连两次的死而复生一定吓到这个笨蛋了吧！
“嗯……我回来了！”
“呜呜……嗯嗯……回来了，小云没事了，我们再也不分开！”
“嗯……再也不分开！”
笨蛋，以后我会时刻伴随你左右，任何人都休想伤害你。
“小云，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做诸如此类的傻事，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保护自己。”
静静的夜晚，紧紧相拥，默默的情愫，慢慢延伸。
……
昏暗的卧室，水门霸道地将小人儿紧紧地拥在怀里，一手抚摸着怀里人儿的软发，一手搂住小人儿的腰，固执地索求着对方的承诺。
“我不会死。”天生灵体，死根本无法获得解脱，这也是她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所在。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才刚醒，水门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按在床上狠狠打一顿。但他现在只能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动粗的欲/望。
“你记得以前你答应过什么么？”
“…………”波风云开始回想。
“你答应过要乖乖听话不做伤害自己的事，答应过要永远留在我身边，如果你死了，试问你答应过的那些话还有用么，啊？”
不提还好，一说水门就是一肚子的气，恨恨地瞪着怀里一脸无辜仿佛没有半点做错事的自觉小人儿。之前在屋顶上是因为一时激动欣喜忘记了，现在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有吗，那是你自言自语说的好不好，她根本什么也没说。
波风云一脸的无辜，看得水门更是一阵气恼。
“怎么，想反悔？我不管，师父说了做人要言而有信的，答应过的事情就必须遵守。现在师父不在，我是哥哥，就该担起教育妹妹的责任。”
波风云一脸黑线，忍不住朝天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倒是越说越有劲了，什么时候她波风云需要一个小鬼来教育了。
“我不会有事的。”波风云心里虽有些不悦，却还是做出了回应，否则她还真不知眼前的小鬼继续下去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不会有事？那之前是怎么回事？啊？”水门闻言，又是句句质问。
就在这一霎拉，水门幡然悔悟自己错了，虽然两次都幸运地活了过来，可谁又能保证下次。以前是觉得小云乖巧懂事不需要交代什么，可现在看来说到底小云也只是一个小孩子，从小没了父母的关心照料，只有他这个同样是孩子的哥哥加上一个不着调的师父，难怪会如此……唉，也罢，是他的错，不知现在开始教育还来不来得及。
开什么玩笑，没了生命的气息还不算有事，那什么才算有事，尸骨无存吗。
“不就一死，有何不可？”波风云反问道，他搞不懂父皇究竟在想什麽。
“有何不可？不可的事情可多了，在你眼里，死就是那么轻松平常的事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离开了有多少人为你伤心难过，你有没有想过有人会为你而做出连他自己也无法预料的事，你没想过是不是。波风云，你太自私了，你因救哥哥而牺牲自己，哥哥不怪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哥哥的感受。当哥哥醒来时，发现你是为了救我而离去，你要哥哥怎么办，怎么想？”越说越激动，连同音量也高了几倍。
望着眼前激动非常的少年，波风云平静的眸光闪过一丝异色，调动灵力展开结界，接着淡淡道，“死有时是一种解脱。”这是她能够解释的极限。
“哈，你的意思是死倒成了一种幸福不成。”水门不怒反笑。
“有何不对，能选择死比求死不得幸福得多。”波风云淡淡地补充，死亡有什麽可怕的，她无法容忍的是自己生死不由自己选择掌握而是落在‘别人’手中，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正如现在的她，因为天生灵体的缘故，连死的资格都没有。灵魂不灭，所谓的死亡不过是换了一具身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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