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 她痛他更痛
步纤仙呆愣在床上,不到一米的距离,却像是隔了迢迢银河,她忽然抬头望着黑夜离去后紧闭着的门,刹那间,痴痴地笑出声来。
有些笑声,不带任何喜意,反而充满了复杂而让人心痛的苦涩。
原来,很多时候你只是想缓一缓,可别人却要逼着你走到绝路!而这个别人,恰恰是和你同床共枕一年多的男人!
步纤仙呀,步纤仙,你到底是什么眼光?有眼无珠也不至于像你这样瞎呀!
她本来还想开口和他说哺ru的事情,现在也无所谓开口了!别说母ru,继母他都为她的宝宝找好了,而且还附带赠品一个。
只是,终究,她认清了这个男人!
也许,连步纤仙自己也没有想到当黑夜再一次揭开她心口这块伤疤的时候,她会这么的冷静,冷静地有些异常。也许,这块伤,已经伤到腐烂,除了痛再也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感觉了……
她对他还是狠爱的,这种爱到发狠的感觉,也许有些病态,可当她紧咬住牙根,连那腥味布满的血都吞进肚里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感觉。
可,只是一瞬间,她又失笑!诚然,爱情使人失去理智,但并不是人生的全部!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紧紧地忍住,窒息的感觉到底和死有些相像。沉闷、难受、没了那种活着的感觉,意志都有些单薄!
“黑夜!”口中喃喃地轻喊出声,娇滴滴的嗓音刺耳地有些令人恐惧。
而,阎伟人的办公室,那放大的画面屏幕,在传出那淡淡的一声低呼之后,那个紧绷着脸孔的人踉跄地后退了一步,黑眸深处错出了压抑。
黑夜没有走,从他离开步纤仙的房间之后,他一直在阎伟人的办公室看着她!
听着她幽幽地而又带着忧伤的轻笑与低呼,看着她黯然神伤而又强作坚强的神情,喑哑的嗓音干涩,一颗本就满是窟窿的心霎时喷出血柱。
她痛,他更痛!
“黑夜?”阎伟人的声音极轻,怕是扰了他的思绪。
“嗯?”他掩住一颗破败的心,低低地反问。是谁说人是独立的个体?他不是唯心主义,可此刻他的意识决定着物质。
“……应该回去了!”
视线凝视着屏幕中的人,幽深的眸子再一次失神。片刻,又回过来,淡淡地移开。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先要让他们尝尝喜悦的味道,然后……黑夜紧紧地皱起眉心,拳头紧握,额上的青筋暴突,他所承受的,他会让他们以十倍百倍来偿还!
他死死地盯着前方,黑眸里面有残忍,有戏谑,有无奈,他爱步纤仙,也爱黑氏,可这二者,他只能二选一,责任、家族……也许,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无法立即把他们拆骨入腹。
黑夜淡淡地扫了一眼屏幕,然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出阎伟人的办公室。
对步纤仙的绝情,绝对不会让他们就乱了方向,他必须从长计议,这场狗咬狗的斗争要变得更加激烈,恐怕他得从中加一把火!
“大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黑夜刚进门,已经在黑家守株待兔了很久的黑玲珑急忙从沙发站起来,拦到黑夜的面前,昂着头急切地问道,“有人说,你……”
所谓的上流社会,最近有一个八卦:在她婚宴的那一天,她的大哥甩了她嫂子,而这其中还有一个也怀了黑家骨肉的毕念儿,所以她嫂子是气急离开,才会早产!
眼前浮过步纤仙昏迷在黑夜的怀中,一脸惨白的模样,黑玲珑不自觉地有些难受。
“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要甩了嫂子和那个毕念儿在一起?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你的?哥,是不是真的?”黑玲珑双眼紧紧地瞅着黑夜,得不到答案誓不离开!
想到步纤仙,还有那个肉呼呼的小东西,黑夜眼中闪过一抹温暖,可速度快得几乎媲美同幻觉,让人无从发掘。
“玲珑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回家去,好好当你的白家少奶奶!”冷言,心已经够痛地了,不想再被提起!
闻言,黑玲珑不可置信地看着黑夜,脚步缓缓地朝后退。她哥这算是默认了?为什么?
“哥!你为什么这么对嫂子?她做错了什么?”脑中闪过她曾受过的痛,撕裂,痛,如影随形!她们做错了什么?
“黑玲珑,”冷眸一瞪,黑夜低吼一声,“你现在是白家的人,黑家的事情哪里容得了你这个外人来质问?”
外人!黑玲珑闻言一怔,近乎傻地盯着冷漠的黑夜,他说她是外人!他变了!曾几何时,她这个一直被捧在心间的妹妹成了外人?她竟然只是个外人!
哈哈……可笑!那她所作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只为了一个“外人”的身份?
“你说我是外人?”声音颤抖着,娇媚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黑夜握紧手心,黑眸一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黑家人只能是黑家的人,而不是一个冠上了夫姓的女人!”
“黑夜!”黑玲珑怒吼一声,“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是你妹妹,亲妹妹!”
空气在黑玲珑怒号之后霎时停滞,片刻沉默之后,黑夜拾步上楼,冷滞的声音丝毫不带感情:“诚然,黑家是你的娘家,娘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妇管!没事的话,我先上去休息了!”
一切失去了控制!黑玲珑怔怔地看着黑夜离去的背影,不自觉地发难,“嘭”的一声,附近的东西全部都滚落到地上,几件明清时期的收藏品霎时化作一堆垃圾。
他刚刚说了些什么?他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妹妹当做外人?这是一向爱她如宝的大哥?
她不相信她大哥刚刚说的都是实话!不相信!他一定是有什么东西避而不谈,一定是!想着,刚刚还蔫蔫的黑玲珑忽然又变得鲜活起来,而,此时,她突然想到一个人,随之,如蝴蝶一般轻盈地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