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
一个星期之后,纽约终于从一片混乱中勉强恢复了秩序。
而阿遥和流川枫自那天之后,两个人从青梅竹马的家人变成了情侣,关系的改变似乎并没有带来太多相处上的变化。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太多年,经历了太多事,了解对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不过,真要论起来,还是有些变化的。
比如,流川枫已经光明正大地在阿遥的公寓里打了一个星期的地铺了——尽管他总是蠢蠢欲动地想要爬床,但成年男性的血气方刚很难控制。而阿遥在这段时间因为工作已经劳累过度,于是这位在NBA备受瞩目的球星先生只好乖乖在女朋友的卧室里接着睡地板。
“流川,你真的不用回洛杉矶么?”看着赖在自己这里每天兴致勃勃地化身家政工,以及纽约医院志愿者的男人,阿遥有些头痛,“不回去的话,这个赛季打算缺勤吗?”
英俊的男人鼓起一张包子脸,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仰着头看床上的阿遥,那副你居然忍心赶我走的模样把阿遥看得直心虚。
她果断关灯躺倒装死,不理会某个还在那里跟她撒娇的男人。
黑暗中,流川枫撑起下巴想了想最近某个把自己跟训儿子一样训了一顿的英国女人,还有已经开始抓狂的教练,好像自己在这边确实时间已经蛮长了……不过,下次的比赛在半个月之后,他这周末回去也来得及,根本就不会耽误什么。
想通了这一点,某只狐狸愉快地决定了要在阿遥的公寓里再赖上一周。
第二天清晨,流川枫按照惯例到附近找了篮球场训练完回来,阿遥还没有起床。
他慢悠悠地烤好吐司,煎好鸡蛋,准备叫醒阿遥时,外面门铃响了起来。
流川枫走过去开门。
“Surprise——”一打开门,一个高大俊朗的红头发青年提着行李箱在门外笑嘻嘻地摆了个自认为很酷的造型,然而当他看清楚开门的人是谁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给流川枫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樱木花道抖着手指着死鱼眼的流川枫,“你怎么会在这里?”
“流川,是谁来了呀?”被门口的动静吵醒的阿遥,揉着眼睛走到了客厅。
“阿遥!”樱木花道拎着箱子一个箭步窜了进来。大声问道,“这只死狐狸怎么会大早上的出现在你公寓里?!”
面对突然出现的亲哥,阿遥有些尴尬。她呆立在客厅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而流川枫施施然把门一关,走到阿遥身边搂住她,“如你所见,我们在一起了。”
“嘎?”樱木花道的喉咙瞬间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卷了带的磁带机响声。他的脖子像生了锈的齿轮一样,咔咔咔转向自己的妹妹,又咔咔咔转向流川枫,然后一言难尽地指着他们两个,“你们……”
被自己亲哥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阿遥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把流川枫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迅速放下来。只用了十分钟时间,迅速地完成了洗漱换衣服一系列操作,然后背着包像一阵风般跑到门口,连早餐都顾不上吃,笑嘻嘻地对两个男人说道,“半个小时后我有例会,先走一步,哥哥和流川你们慢慢聊,拜拜!”
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消失在两个男人的视线中。
看着迅速遁走的自家亲妹妹,樱木花道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到死鱼眼面瘫脸默不作声站在一边的死狐狸,樱木花道狠狠地瞪着他。
面对樱木花道的瞪视,流川枫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转身进了厨房,拿出原本给阿遥准备的早餐三明治,摆到客厅的桌上,“吃吗?”
“哼!”樱木花道气咻咻地哼道,坐到桌子后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说道,“休想贿赂我!”
“哦。”流川枫没什么感情地回了一声,自顾自地坐到樱木花道的对面吃起了早餐。这副完全无视他的态度,让樱木花道开始跳脚。
“死狐狸,你现在不应该好好讨好我,让我同意你跟阿遥在一起的吗?”樱木花道蹦起来朝流川枫龇牙咧嘴,“你这是什么破态度?!”
流川枫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自己盘中的早餐,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叉手抱胸架起二郎腿看着对面的樱木花道,那副冷静犀利的样子完全就是赛场上那个一心取胜,从不后退的进攻之鬼。
“你是阿遥的亲兄长,所以阿遥在乎你的看法。”
“你知道就好——”樱木得意道。
“但是阿遥不是几岁的小孩子,她是一个正在攻读M.D.的十分优秀的医生。选择和谁在一起,想要和谁在一起,她有她自己的判断力。”
“你!”
无视炸毛的樱木花道,流川枫接着说道,“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比我更尊重她的意愿,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
这张面无表情的脸说出这么自信的话,怎么就那么欠揍呢?樱木花道瞪着流川枫,想要反驳却发现无从反驳,认真想一想,阿遥来到美国之后自己听说和见过的那些五花八门的追求者,还真没有哪一个在这方面比得过这只死狐狸。
这么一想,樱木花道心里更加不得劲了。
他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流川枫身旁,鼓着一张包子脸看着他。
“喂。”
流川枫莫名其妙地歪头看向这个不知道又要作什么怪的小子。
“叫哥。”
流川枫顿时脸拉了下来。
“大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