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锵——”恶鬼的牙齿狠狠咬在炭治郎的刀上，“请问您知道怎么让鬼变成人的方法吗？！”
“......”回应他的只是嚎叫声。炭治郎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请问......”
那只鬼直接暴躁地上了脚，我站在原地叹气顺手摸了摸别在腰间的狐狸面具。
显然这只鬼也神智不清了。
“炭治郎。”我刚把手放在刀锷上，想帮他动手，炭治郎就像切西瓜一样手起刀落，刷刷两声，那只鬼就身首分离了。
还挺干脆的，嘶。
“别伤心，会找到办法的。”我把手缩回去，转而抬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炭治郎这几天逮到鬼就冲上去，精神状况看上去有点不太好。就像是晒不到太阳的太阳花一样，蔫蔫儿的。
这几天我们遇到的鬼大部分都没有神智，能对某些话产生反应都已经算有点实力的恶鬼了，想来我们第一天偶然遇见的那两只会说话的鬼还很稀有。
可惜的是当时我们没有想到要问这个。
越往山上走，这里的树木就越高大，间隙也越来越小，能照到这里的月光都不太多，偶有一两点光束能毫无障碍的安全到达陆地都已经算非常幸运了。
“咚、”
“咚咚、”
“咚咚咚——”
透过地面穿来振聋发聩地声响，枝头的树叶害怕地从天上跳下，脚边的碎石也被震得想要逃走，危险地气压从西面传来。
我和炭治郎迅速地躲在树木背面，一人占据一边面朝着发出大动静地方向。
有什么大东西过来了。
“有人吗！”短促有力的求救声从那面传了过来，一道清丽的白色身影先从西边的林子里蹿出来，但没隔几步，她身后就跟着——
那、那是什么？！
我本来准备冲出去的脚步刹那间停住了。
那只恶鬼加起来足足有五个我那么高，我发誓，这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恶心的鬼。它全身上下都被手包裹着。
最重要的是它的手里此刻还捏着一个已经死掉的人的脖颈。
只是飞快地瞄了一眼，那可怖的模样就印进了我的脑子，我下意识看向炭治郎：“怎么办。”
显然他看懂了我的口型，炭治郎苍白的脸没比我好上多少。
这样恐怖的威压之下，光是克服心理就有一定困难了。外面的情况显然一点都不好，甚至糟糕透了。
“不！不可能的！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藤袭山是你们出不去也进不来的地方！”
我猜她更想表达的意思是，你这只鬼是怎么从外面跑进来的。
那个白衣服的女孩看上去要崩溃了。啊！我不知道明明这种情况了还能再嘴碎两句，但是我觉得如果不多说两句，现在有点难冷静下来。
“对啊～你说的太对了小姑娘，我都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那恶鬼轻易地就把她提起来了。我看清了那女孩的脸。
那平静似深潭的双眸无意间和我的视线重叠了。她脸上好几处擦伤，身上也许也有不少暗伤。
显然这一幕完全和回忆重叠起来。让我想起一直以来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那单手拎小鸡一样的手法......
我闭了闭眼睛整理心情。
对，要快。
后撤一步脚稳定身体，我压低了自己的身形呼吸，轻踩几个树枝，借着树干的力量一跃而起。
“全集中，水之呼吸......”
巨大的蓝色浪潮从刀上激荡开来，我高高举起手里的刀：“四之型，打潮！”
在女孩子快被塞进嘴里时，我一刀砍在了禁锢她的那只手上。
那双绿色的大手被我切断了，鲜血飞溅起来。
透过血幕，那只手鬼的注意力瞬间被我吸引住了。
“哦？”那手鬼见到我之后似乎完全兴奋起来了，“又来了啊，小狐狸。”
我不敢松懈，紧握着手里的刀和它对峙。我觉得我现在的脑子有点没法思考。在这样程度的恶鬼面前，压迫力太强……
脑子里一片浆糊。
那恶鬼看着臃肿，却灵活的惊人。它全身上下都是手，有无数的围堵手段将我困在手里。
只是几息我就有点跟不上它的速度开始大喘气了。
“奈绪！”
我被甩在地上了，后背重重砸在树上，火辣辣的，有种皮开肉绽的错觉。总之脑袋昏沉沉的，刚刚是炭治郎在喊我？
耳朵嗡嗡地，耳鸣了。
真是糟糕。
我勉强撑着身体站起来，那只手鬼多少有点恶趣味，明明有好几次都能把我抓住，却又像逗猫一样戏耍我。
希望不是我感觉错了，不然就出大麻烦了。
炭治郎已经和那手鬼打起来了，虽然处于下风但姑且也算有来有回，他看上去似乎还能再撑一点时间。
对了！那个女孩子！
我赶忙跑到她身边去，她身上的伤有点严重，还在还有意识，似乎恢复了不少。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我并没有听清。
只能无奈跟她打手势，指了指耳朵。她应该是看懂了，闭上嘴巴对我点了点头。
扭头看了一眼炭治郎的状况。我指了指炭治郎那边，双手合十向她表示了抱歉。
“真好啊真好啊！时隔这么久，居然还来了两个。”那只手鬼高兴极了，还情绪高涨地伸出三三两两的手拍起了巴掌。
重重叠叠的拍掌声传进耳里，我的耳朵似乎好上了一些。
师父给的面具已经裂开了。从折耳处一只裂到左眼下方，那眯着眼的神情，远看就好像哭泣了一样。
没有来得及拾捡它，只是晃了两眼我就匆匆赶去炭治郎身边，和他并排站立着。
“小狐狸，现在是明治多少年了？”那只手鬼这样问道。
明治？！我惊讶地看着这只手鬼。
“现在已经是大正时代了。”炭治郎回答道。
“......”
空气静默了一瞬，我们并没有轻松多少，因为那只手鬼显然被刺激到了，发出“滋滋”的怪音。
“大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该死的麟泷！年号又变了！老子被困在这里的岁月里，年号居然又变了！麟泷！该死的麟泷！”
“麟泷！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麟泷！麟泷！”
那手鬼看上去已经接近发颠了，念师父名字的频率堪比念经，还有那粗糙暗沉地怪叫声。
等等！
“你怎么知道麟泷先生的名字！”
“你怎么会认识麟泷大人！”
我和炭治郎惊讶地几乎同时开了口。
“我就是知道！我当然知道！把我抓住关进这破地方的家伙正是那个混蛋啊！”那手鬼接着说的话让我不断刷新着自己的观念。
它说自己是在四十七年前被抓进来的，正值江户应庆年。
“那时候麟泷那混蛋可是还战斗在一线！当年......”
“你骗人！”那手鬼还没说完话，就被打断了，正是那白衣服的女孩。她看上去浑身是伤，此刻却还从灌木后面跑到了我们身后。
“这里不可能有存活了这么长时间的鬼！这里关着的鬼顶多是只吃了两三个人的小鬼才对！说！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那女孩边说边走到了我们前面，我想.....会点呼吸术自愈能力看起来确实不错，至少在实战里。
她看起来都要站不住了，却还能在展开呼吸的时候稳稳当当地拿起刀指着手鬼。
当她从我面前经过时，我看见了她背部的家徽。似乎是某种大家族的女孩。怪不得看上去冷静缜密，还知道点别的东西。
“如你们所见，我确实在这里活了近五十年了，而且在这牢房内，迄今为止，我已经吃了近50个人了。”
吃的人很多，说的话也很多，非常厉害还有点变态。这就是到现在为止我对手鬼的印象，但在这一刻，我彻底颠覆了想法。
这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魔鬼！
师父说过吃了越多人的越厉害，怪不得它的身体坚固难斩，怪不得它的身形如此庞大。比起牢笼来讲，这个藤袭山俨然在几十年的演变中变成了它的发育场！
“十二、十三......”
“你是第十四个。”那手鬼抬起粗大的手臂，用指头指了指炭治郎，“然后......你是第十五个。”
“你....在数什么？”炭治郎显然问出了我的疑惑。
在他开始数数时，我的不安就像涨潮的海浪，在心底无边蔓延开来。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底。
“当然是我吃掉的麟泷弟子数量啊！在被他抓进来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要亲手杀掉麟泷培育的所有弟子！”
“？！！”
“！！”什么...意思？
或许是我们过于惊讶和生气的神奇愉悦了它，手鬼的嘴角都在往上提。
“说起来，看。”它指了指在地上横躺着的面具，“那种面具就是标志哦。”
“这种纹理我认得出来的！就是麟泷雕刻面具的手法，他脸上的天狗面具，和你们的狐狸面具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嘛！”
“我记得这东西被你们叫做[消灾面具]？”手鬼似乎又想到了个令人高兴的话题，那满头的手捂在了嘴边发出哧哧的笑声。
“你们的师兄师姐正是戴着这种面具被我吃掉的哦，一个都不落下的，全部吃掉了。”那手鬼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说起来，当时还有个小姑娘听完这些话，直接被气哭了呢。”
“真是好玩。她的招式全都乱了，老子轻松地就抓住她，硬生生扯掉了手脚。”
“麟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被气死吧，他的弟子全都因他而死。”
那嚣张的话语令人憎恶的面部让人气青筋突起，发出“咯咯”的响声。
手鬼话音刚落，我心底的恐惧就瞬间转变成了汹涌的怒火，气势惊人，支撑着我把刀冲出去。
准确来说，是我和炭治郎同时冲了出去。
满天都是蓝色的刀痕，刷刷地砍在它身上。但那手鬼的自愈能力实在是太快了，几乎在我们砍断地瞬间就重新长了出来。
而且它并不笨拙，相反灵活地让人吃惊，明明被两个人围攻却能自如应对。
“想办法让它脖子露出来！”站在地上的女孩子似乎也从刚刚巨大的消息里回过神来。
再我砍断不知道第多少个手的时候，她从我身后冲上来斩断了另一边准备偷袭我的家伙。
“多谢，它的脖子太厚了。”我皱眉。
是的，鬼的弱点在脖颈。但它的脖子完全被手臂包围住了。而我们根本进不了它的身。
等等炭治郎靠近了！
“哈哈哈哈，慢，太慢了。”那手鬼嘲笑了两声。
在炭治郎接近它那一刻，眨了个眼的时间，炭治郎就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炭治郎的速度已经不算慢了。
这只手鬼相当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