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五条悟今天不在东京。
张媛媛早就知道这一点，因为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五条悟就告诉过她这件事，然后从她这里薅走了至少两天份的小蛋糕。
五条悟这一个月以来这样的行为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导致张媛媛并没有感觉到所谓的“异常”。
但现在，“异常”偏偏出现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一年级三人组去执行了什么样的任务，但她也不瞎，东京中那么大一个“帐”摆在那里，再结合上蔷薇选择向她求救而不是五条悟，那么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不再犹豫，张媛媛反身走进无人的小巷，随即巨大的蓝环章鱼带着她冲天而起——
她一边给李秋秋发短信一边给熟悉的辅助监察打电话。
“零小姐？您有什么事吗？”伊地知接电话的速度极快，但从电话里也能听到非常明显的混乱声。
张媛媛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惠他们今天执行的任务是什么？”
“这……零小姐，我无权向您透露。”
“所以你能眼睁睁看着惠和悠仁死在里面吗？”
话音落下之时，张媛媛本人也降落在了伊地知面前。
随后她便一眼看到了伊地知身后，重伤被送上医疗车的钉崎野蔷薇。
她没时间在这里耽搁下去，翻出一瓶治疗药剂就扔到了伊地知手上：“给她喝下去，我去里面救人。”
“零小姐！”伊地知伸手想要去拦，但凭他怎么可能拦得住特级的张媛媛。
“这……应该……不会出事吧……”
——————
张媛媛并不是脑子一热就来救人的，她为自己的行动准备了充分的理由。
这时候就不得不说五条悟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未卜先知的，咒术师高层以张媛媛是“外人”的缘由而拒绝张媛媛参与霓虹境内的行动，而五条悟则先一步用婚姻的方式把张媛媛变成了“内人”。
虽然现在并没有成婚，但顶着五条悟未婚妻名头的张媛媛，出手救助五条悟的养子伏黑惠那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吧？
拒绝的人是想要破坏五条悟的家庭幸福吗！
至于中途有没有顺带救别人，那不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站在一名特级咒术师的角度，对新生代咒术师继承人的关怀吗。
怎么救人还救错了不成？
哦，你反对，是不是因为你把他害成这样的，所以你不愿意见到他被救？
总之，对于做好准备的张媛媛，她的背后还有一个说给她兜底的、早有准备的李秋秋和一个所谓的未婚夫、咒术界最强的五条悟，谁能把她怎么样？
而且就算师父退休了，师父的威名也在那里放着，特级咒术师轩辕十四的名号拿出来也是很有用的好吧。
张媛媛考虑到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她唯独没有考虑到的是……
她没有赶上。
雨滴一滴一滴打在虎杖悠仁的尸身上，即使是医毒双修、做出过拯救了灰原雄一命的高级药剂的张媛媛，也没有办法令人起死回生。
就算是心脏离体，只要人没死，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张媛媛两瓶药剂下去都能让人变得活蹦乱跳、甚至长出一颗新的心脏来。
但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即使是张媛媛，也无能为力。
——————
咒术高专，地下室，停尸间
虎杖悠仁的尸体就摆放在正中的解剖台上，五条悟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一脸的不爽。
而张媛媛就站在他身后熟练地顺毛，实话说家里五咪炸毛的时候跟五条悟现在的状态真的差不了多少。
伊地知：不是，零小姐您一点都不伤心吗？
毕竟就他所知，这位零小姐和一年级三名学生的关系都非常要好。
为什么虎杖悠仁都死了，零小姐却好像在虎杖悠仁的尸体面前和五条先生秀恩爱？
这是不是对尸体不太尊重？
五条悟这时候则是刚发表完对高层的不满，说出了“要不全部杀个干净”的暴论，张媛媛一边顺毛一边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说她从未怀疑过李秋秋的计划，但是李秋秋在紧要关头给她的那封回信依旧让她感觉到不敢置信。
【宿傩容器是假死，你就说自己救不了。】
李秋秋再说是假死……心脏都没了，这是假死？
这又不是上次夏油杰假死，那是多方配合之下的产物，最后还不知道瞒没瞒得住五条悟。虎杖悠仁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死得不能再死了啊！
张媛媛虽然无法理解，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李秋秋，失魂落魄地带着虎杖悠仁的尸体回到了咒术高专。
并且从五条悟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实话说这样严肃的五条悟她还真的没见过，都有点想拍照留念了。
等等，她的思想怎么也被五条悟荼毒了。
“零。”
五条悟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张媛媛立刻低头看他：“嗯？”
“壹的计划是什么？那个人不可能看着这件事情发生而毫无动作。”
“这个……”张媛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李秋秋真的是毫无动作啊！
她索性拿出手机，直接把短信给他看。
李秋秋并没有备注说短信不能给五条悟看，那就说明是可以看的——张媛媛在这点上还是能get到李秋秋的意思的，因为李秋秋的计划很明显需要五条悟的配合，李秋秋现在也不能指望着张媛媛能全然领会她的计划，只能尽可能把张媛媛需要做到的事情描述的详细一些。
看到李秋秋的短信之后，五条悟的眉头一皱，随即他轻笑了一声，揉了揉眉心：“原来是这样。”
他站起身，看向了虎杖悠仁的身体。
“现在，只能靠你一个人战斗了啊，悠仁。”
————————
虎杖悠仁秘密复生，当晚张媛媛和李秋秋聊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问李秋秋为什么会那么笃定虎杖悠仁是“假死”。
“与其说是‘假死’，不如说我知道他一定会‘复活’吧。”电话对面的李秋秋一边打游戏一边回答道，“圆圆你想，如果你是两面宿傩，面对千年以来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可以复活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张媛媛恍然：“最不想要虎杖死亡的人其实是两面宿傩。”
“没错，这样的‘容器’可是千年难遇。”李秋秋取过床边的水杯吸了一口，“虽然也不能说是最后一根稻草吧，但是对于两面宿傩那个等级的人来说，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
“虎杖悠仁活着绝对比死了对他更有用。”李秋秋下结论道。
“所以说，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只需要等着那个坐不住的人出手就好了。”
李秋秋有恃无恐的理由便是她认识到了虎杖悠仁的特殊性，这个个体太过于特殊吗，导致即使是两面宿傩也会为了自己的“容器”而妥协。
说是妥协其实不太恰当，严格一点来说他其实并不在意虎杖悠仁的死活。
但因为活着有用，就顺手复活了。
仅此而已。
这便是李秋秋让女娲调查了千年以来关于两面宿傩的全部信息之后所选择的计划——按兵不动。
下一步便是，敌动我动。
“圆圆，你下午发我的短信我看了，你明天约五条悟去你那吃饭，就说有点事情要谈。”
下午的短信？
哦对了，五条悟在虎杖悠仁醒来之后是让她转达给李秋秋一句话来着，她当时就编成短信给李秋秋发过去了。
那句话的大意是：上面已经这样残害我的学生了，我作为虎杖悠仁的老师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方法。
“你们俩这是打什么哑谜呢？”张媛媛吐槽道。
“我前两天查到了，那个容器，虎杖悠仁要死，是因为现存的封印已经封印不住两面宿傩的手指了，杀死虎杖悠仁是他们能找到的最现实的方法。”
李秋秋记得前段时间张媛媛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张媛媛当时就很迷茫为什么虎杖悠仁非死不可。
“但是很明显那边分成了两派，所以今天虎杖悠仁才会‘死’在那个任务里。”
“不过他们的封印真的好垃圾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虎杖悠仁吃的第一根手指是被普通人揭开封印的。”
张媛媛一听李秋秋说起封印，她也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是封印的问题，所以你一直在等五条悟开口？”张媛媛明知故问道。
“别人求上门和自己贴过去怎么能一样呢？”李秋秋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目的，“五条悟已经见过我了，他肯定早就通过‘六眼’知道我的术式是什么了。”
那段时间五条悟在家里戴的都是小墨镜而不是眼罩，想远距离观察她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我一直在等他主动开口。”
张媛媛了然：“待价而沽，奇货可居？”
“……圆圆，不会用成语不要乱用。”
“不过意思确实差不多，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吧。”
李秋秋无所谓道。
两面宿傩。如果再也没有咒术师可以封印你的手指，那最后不妨来试试看，你能不能逃离我的“空中花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