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变故
“程姨,师兄,小杞,你们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秦语佩的声音,程姨向他们投了个终止此话题的眼神,随后向门外喊道:“对,我们出来了。”
临开门前,程姨还不放心地向他们俩低声吩咐道:“我今晚和你们说的任何话,都不要说出去,即使是你们认为亲密的朋友。”随后又向门外扬了扬头,她指的是林祥、萧灼华和秦语佩他们。
两人点点头,也跟着程姨走出客房,可听完程姨的话,心中的郁闷却久久不散。他们实在不敢相信原来如今臭名远昭的燕知祸原来是千年前的战神,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才会让他堕神成魔,他又因何会被封印千年呢?
自己的爹娘和天帝、燕知祸有着怎样的关联和瓜葛,江维清和山杞实在不得而知,但他们只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他们是同路人,不管是身世还是遭遇,他们都如此相似。
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感慨。
如果说之前江维清对山杞只是出于欣赏的心动与爱护,那今晚,他终于觉得孤寂多年的自己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心灵归宿。
“放心吧,我们是站在一起的。”在走向各自休息的房间前,江维清用只有山杞一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嗯。”山杞半掩着房门,回头向身后的他甜甜说道,“我知道。”
一时之间,房门对房门,情涌对暗涌。
夜深人静,朗月当空。眼见孩子们在房间里一个比一个睡得香甜,程姨帮他们收拾着各自的衣物,帮林祥伸出床外的脚丫放好,掩好被子;帮山杞的床头放下一个安神的香囊;再帮江维清手中的御玄笛抽出,放置在他身旁,回头观察一遍准备退出他们的房间。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在房门旁掉在地上的黑刀,刀鞘在月光照射下散着金属银光,想必是萧灼华一时大意没把它放在桌面上,程姨把混沌刀捡了起来,和其他小伙伴的武器放在了一起,才安心走出了房门。
安静的男生房间里,睡得香甜的几人倒在各自的木床上,空气中静谧得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不知怎的,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一把黑色的混沌刀轻轻震动了起来,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咿呀——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打开,进来了一个人径直走向那把震动的混沌刀,拔出刀鞘露出锋利的刀刃,在月光的反射下,刀背清晰照出她如愿的红瞳。
早晨,初春的风柔情似水,轻抚花柳。
几人一起床就闻到香气飘溢的早餐,程姨为他们准备了玉米粥和艾草饼,等他们大快朵颐一顿之后,其他年轻人都被她叫去北山为她采药草,唯独江维清被她留了下来。
只见程姨煞有其事地把江维清拉到后院,祥和地说道:“维清,当年你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有缘见过你一次,看到你现在又懂事又有本领,我是衷心替你高兴。”
听到这里江维清不好意思地低头浅笑了一下,接着又听她说道:“从看见你这孩子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绝对是可以信赖托付的人。实不相瞒,这次能和小杞相认,我是既高兴又担心,心里老感觉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听见程姨的口吻,江维清立马明了她的意思,顺着说道:“原来您是担心小杞的安危,程姨您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竭我所能,保护好她的。”
眼见江维清诚恳无比,程姨欣慰地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青色小瓶子,递到他手里并说道:“这个你先拿着,瓶子里的甘玉露是我炼制多年的玉露,只要没有伤到精元,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这玉露放在你这里,不管你们遭遇了什么,都可以用它来救上一命。”
江维清毕恭毕敬谢过,感叹道:“程姨您为小杞思虑周全,我一定让她知晓您的用苦良心。”
这时,萧灼华他们几人也采完药吵吵闹闹地回来了。
“我说萧灼华,你都准备好水壶了怎么就只给山杞呢,害得我渴个半死还得赶回来才能喝水。”林祥一边卸下药筐一边向萧灼华抱怨着。
萧灼华甩着手中的枝草,嘴角扯出了个不屑的笑容:“你和她怎么一样,回来不是有水喝了吗?”
说罢他就拉着山杞往木屋旁的树林里跑。
“怎么把我拉过来啦?我正想回屋休息呢。”山杞跟着萧灼华,不解地问道。
只见萧灼华往她身边走得很近,路边摘了朵小黄花像要往她耳朵上戴,调戏着她:“没话说我就不能把你拉过来吗,我就想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相处不行吗?”
“唉呀,别闹了”山杞稍微退后一步,躲开了他亲昵的动作,随后支支吾吾解释道,“那个...灼华,其实...其实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萧灼华一听,惊喜地又向她走进了一步,亮出两颗小虎牙一脸期待,“难道说你终于明白我的心意了,你终于要接受...”
“咳咳!”萧灼华还没说完,却听到他不远处传来一阵咳声,回头一看,果然是江维清。每次我和山杞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出现!萧灼华这样忿忿地想着,随后听见对面的人不咸不淡地说:“灼华,你爹来信了,让你立即赶回密途城。”
两人身后的江维清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双眸间道不明的不满和嘴角的不屑出卖了他。
赶回密途城,怎么会这样?萧灼华立马上去接过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灼华、语佩,速回”这几个大字,纸条下方还盖有密途城的红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内容。为什么不说明如此匆忙让他们回密途城的原因呢,爹平时做事不会这样啊,难道密途城发生了什么大事?萧灼华忧心忡忡地想着,脸上再无半点刚才玩闹的淘气。
三人一道回到竹屋,发现程姨已经在帮秦语佩收拾他们两人启程要用的东西了。萧灼华忍不住念叨道:“我爹也真是的,需要这么急吗,也不说清楚是什么事就让我们回去。”
听见他的抱怨,秦语佩停下手上的功夫,无奈笑道:“可能他有要紧的事不方便在纸条上说吧,再说了,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听见这句话,江维清也立马顺势道:“语佩说的在理,看这字条就知道肯定有要紧事需要你们回去处理,早些回去也是好的。再说,如果你们放心不下静灵大师交代的任务,可以处理完密途城的事,再回来与我们汇合也不迟啊。”
担心着家乡的萧灼华不愿接话,只能不情不愿地和秦语佩一起收拾自己的行囊。
程姨把晚上的离别宴准备得十分丰盛,大盘小盘全摆在他们面前,像怕他们吃不饱一样。一边摆盘还一边向大家说道:“来来来,多吃点,别客气。今天是为匆匆离队的灼华和语佩准备的践行宴!”
看着稍显低落,没什么精神气的萧灼华,林祥拍着他肩膀安慰道:“不要这个样子嘛,你爹让你俩回去可能看看你们是否还活着,确认你们的‘人身’安全后就让你们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在灵缘山重聚了。”
在一旁倾听的秦语佩也破天荒地爽朗说道:“说得好,虽然我也很舍不得大家,但既然我不得不提前离队,等到与大家重逢的那一天,我就像程姨今天这样,煮一大桌子菜给大家吃!”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南杞拍了怕萧灼华的手臂,咧开嘴对他笑了一下。萧灼华立即明白她在告诉他不要哭丧个脸。这才收起紧皱的眉头,拿起杯子跟大家说道:“好!我今晚和大家尽兴地吃上一顿,开开心心地过这个晚上。等到我们重聚的那一天,我不把林祥你灌倒我不叫萧灼华!”
“来呀怕你呀!”
次日早午,程姨为萧灼华和秦语佩打点了一切,递给他们各自的包袱,而这两人也对其他同伴做出真诚的道别。
在踏上归途的前一刻,萧灼华深深地望了山杞一眼,这一眼全然没有山杞刚认识他时那样的潇洒自如和意气风发,只有万般无奈和眷念。
这令山杞不得不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向自己说的话:
“山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虽然我很想知道答案,可我又很怕听到你的答案。但不管怎样,等我回来之后,你告诉我好吗?”
“好,等你回来之后,你想知道什么答案我都告诉你。”
萧灼华和秦语佩离开的第二天一早清晨,果然如江维清所料,第一场绵绵春雨悄然而至,稀稀疏疏像柳絮一样惹人心烦。
如往常般一同上山采草的江维清和山杞正筛选出优良的中药,这时山杞不小心被路边锋利的石头割伤了手,血流不止,江维清正想看个究竟,却不想听见林祥和辛夷恐慌地向他们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到:“不好了不好了!”
两人对视一眼,暗叫不好,等林祥跑近了才听到他慌乱地说:
“不好了,魔界的人来了,他们......他们把程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