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没想到一个理工科直男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艾言羞赧地笑笑，嘟起唇正准备回吻，一阵巨大刻意的咳嗽声从天而降：“咳咳咳——”
吓得艾言立刻抬头上望：“爸，这么晚了，你干嘛呀！”
本该早已入眠的艾军涛此刻穿着睡衣，站在二楼楼梯旁肃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
璀璨晶莹的水晶吊灯下，2.8米长的沙发上，一对俊俏的年轻男女旁若无人地紧挨在一起。
女儿低头玩着手机，听到乍然响起的烟花声看向窗外，眼睛绽放出惊喜的光芒，沈逾白那小子倾身过去在她的脸上偷香一口，不知说了句什么，引得女儿羞涩小意地回以笑容，脸色酡红地送上自己唇。
好一副刺目的景象！
“你还知道这么晚了！俩人亲亲我我成何体统！”艾军涛冷哼道，“小沈。”
沈逾白松开艾言，站起身：“艾叔。”
“时间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二楼最东侧房间，张婶已经收拾好了。”艾军涛不容抗拒地说。
“爸——”艾言举手抗议。
艾家一共四层，一层是客厅、厨房还有一间艾军涛专门用来会客的会客厅。二层只睡艾家夫妇，三层是艾言的房间，四层一般是宾客留宿的客房。
而今天艾军涛让沈逾白睡在他的隔壁房间，不就是担心他们半夜偷偷相会吗？
沈逾白是艾军涛为她挑选的夫婿，如今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了沈逾白，艾军涛不仅不感到喜悦，怎么还隐隐发怒？
艾言着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沈逾白安抚地看了眼又不解又不满的艾言，笑着回答艾军涛：“好的，我这就回屋休息。”
*
春回大地，流水潺潺。
江大恢复生机，年轻而充满活力的面庞充斥在校园各处。
5-408寝室的人也纷纷返校，艾言成为第一个回到宿舍的人。
原因无他，她在家里实在住腻了。
春节沈逾白在艾家住了三天后，到了年初三，艾军涛找了个由头，将沈逾白轰走了。
不仅如此，艾军涛还对艾言的行踪严加看管，轻易不允许她出门，更不允许她在外面过夜。
寒假后半段，艾言都没见过沈逾白几面，她和沈逾白只能靠语音视频聊解相思之苦。
艾言在家差点闷出病，就嚷嚷着要去学车，艾军虽然同意了，却让张叔车接车送。
艾言：“……”
于是这个寒假，除了拿到车本这一件好事外，其他都乏善可陈。
好不容易熬到返校之日，艾言早早收拾好行李，坐上车发现司机竟然从张叔变成了艾军涛。
“爸！”艾言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你怎么来送我了？”
“我有空送你，你还不高兴？”艾军涛斜睨她。
“哪能，我高兴着呢。我这不是觉得你辛苦嘛，屈尊降贵送我上学。”艾言讪讪地拍着马屁。
艾军涛不理会艾言的奉承：“言言，你是女孩子，无论沈逾白怎么引诱你，你都不许上他的贼船，知道吗？你们还是学生！”
“知道啦。”艾言表面打着哈哈，心里泛起一阵嘀咕，难道是艾军涛知道了她早已和沈逾白偷吃禁果？
*
翌日，微电子院例行举办了开学典礼，众师生齐聚礼堂。
漫长的校长发言、教师代表发言等等环节过后，终于轮到沈逾白代表学生讲话。
他清越平稳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向礼堂的每一个角落。他今天穿着白色Polo衫，领子平整地翻开，折出规整的角度。领口露出一小半白皙的锁骨，中央是一枚圆环戒指形状的项链，用一根细白银线挂着。袖口是两道墨蓝色的纹路，被他翻折至小臂。
那枚戒指艾言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与她手指上戒指成对的对戒。
沈逾白平常需要做实验，戴戒指不方便，所以都是拴挂在脖子上。是她给他的独一无二的印记。
眼前的一幕似乎似曾相识，与他们长大后初次见面的场景重叠在一起。
他仍然优秀俊逸，她亦成长不少。
沈逾白读稿的同时，不忘抽空遥遥地看向艾言，柔情似水。
曹然惊道：“这个人怎么变成沈逾白了？不是徐开来吗？”
她求证般地看向三个舍友。
其他三人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台上的男生就是沈逾白。最后还是卜圆圆好心地回答：“你记错了，他一直都是沈逾白。”
“？？？”
曹然惊悚了，她是穿进平行时空了吗？当初卜圆圆不是一口一个“徐师兄”叫得欢吗？怎么现在又说这人一直都是沈逾白？
曹然四处扭头看，周围的同学们脸上都是平静到麻木的神情，好像一个个没有感情的npc。
曹然突然感到一阵寒冷，她抱了抱肩。
见状，卜圆圆差点没笑出声：“……”
艾言无奈地捅了捅她，让她冷静点。
坐在最左侧的付静怡面上勉强保持着平静，实则心中泛起惊涛骇浪，手哆哆嗦嗦地不听使唤。
——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怎么又复合了？还好得如胶似漆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们是一对吗？
艾言这个富家小姐到底有没有脑子，这个男人那么欺骗你，你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他？
还有你，沈逾白。
付静怡阴毒的目光落在讲台上的男人，阳光在他的脸上跳跃，宛若浮光一般，使得他的俊颜更显梦幻。
长得这么帅有什么用，可惜也是个俗人。
付静怡不敢相信沈逾白这般的天之骄子喜欢艾言那种不学无术、胸大无脑、刁蛮任性的富家小姐，他难道不应该喜欢像她这种坚韧不拔的小草，两个人一起奋斗出美好的明天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付静怡的双手狠狠地掐在一起，在虎口留下深深浅浅的红色指甲印。
*
冗长的开学典礼结束后，艾言没有忘记和沈逾白的约定，小跑到礼堂后门等他。
艾言准备在大一下半学期结束就转专业，而江大对意欲转专业的学生有着硬性要求，就是必须学年成绩必须在全专业的前30%。
这要求看似不太难，但对于艾言实在有些困难，她上学期期末在沈逾白的帮助下，才勉强考到全系51名，刚好是前30%，这学期务必要加倍努力，否则最后到不了30%就欲哭无泪了。
江大电子工程专业大一下学期的大学物理就开设了实验课，这是艾言的薄弱项。
艾言从初中起做生物实验，观察观察口腔上皮细胞开始，就从来没观察到过。再到高中做化学实验，都是洋相百出。
艾夫人曾点评过艾言的手是比鸡爪子还笨的存在。
所以笨鸟先飞，艾言打算在学期伊始就着手学习。
正巧沈逾白因为作为学生代表讲话请了一天假，便带着艾言提前到实验室预习本学期的实验内容。
他们手挽手坐在校园小路上，如同每一对亲密的情侣。
沈逾白余光瞄到他们后十米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们往前走，她也往前，他们拐弯，她也拐。
那道身影一直尾随着他们进了实验楼。
等到艾言和沈逾白进入实验室后几分钟，付静怡才从拐角处走出来。
她面色不太好，犹豫几番还是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却没听到什么声音。
她不死心地继续偷听，倒是终于被她听见对话声。
“脱下来，穿着这个做不方便。”一道隐含不耐的男声传来，那声音平时都十分清越，像是裹挟着沁凉的薄荷冰，只会平淡无波地讲做题步骤、发言。正是付静怡最为熟悉的沈逾白。
一道女声沉默几秒，娇滴滴地说：“好嘛。”
这声音付静怡也不陌生，甜腻得像是全糖奶茶，这是艾言。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沈逾白又开腔：“给我也脱下来。”
艾言忿忿：“你就会奴役我。”
沈逾白今天穿了一件皮夹克，簌簌的拉锁下拉声音，他的皮夹克被脱掉了。
“把这里擦干净。”沈逾白道。
艾言这次没吭声，似乎任劳任怨地清理着卫生。
沈逾白的声音低下去，付静怡听不真切，直到沈逾白下达旨意：“好，那咱们开始。”
——开始。
付静怡的脸瞬间白了，她知道这俩人即将要做什么，但脚底下生根，她呆楞地在门外，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然后又是轻微的动静，艾言娇呼一声：“上面好凉——”
“娇气。”沈逾白虽然这么说着，却似乎解决了艾言的难题。
里面一时之间安静下来，而付静怡的心却悬起来。
她支楞起耳朵，继续仔细听。慢慢地，她听到些碰撞声、呲啦声。
这些声音落在付静怡的耳朵里自动串联成一副画面，男人暴戾地将桌子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然后抱起女人放在桌面上，不顾女人的抗拒提枪就上。
付静怡使劲儿摇头，想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甩出去，奈何艾言的惊呼声再次袭来：“好漂亮，居然是粉色的。”
什么？沈逾白那里居然是粉色的？
付静怡咬了咬嘴唇。
屋内的桌子晃荡声愈演愈烈，期间艾言的娇呼不间断——
“好厉害诶——”
“我看到了！”
“端端你好棒，我怎么不行？”
付静怡的心脏犹如蚂蚁在啃噬。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渐小，付静怡以为他们要结束了，艾言痛呼：“端端，你掐得我好疼呀。”
“我不掐住你，你的……就没了。”沈逾白的声音没有温度，“给我看看。”
“别含啊——脏！”艾言咿咿呀呀地像是一只恃宠而骄的黄鹂鸟。
付静怡听得头昏脑胀，不小心撞到了实验室的大门。
那大门是铁制的，轻轻一碰就发出好大的声响。
她顿时大惊失色，立刻转身就想跑，一双腿脚却软得用不上力。
然而下一秒，穿着实验服的沈逾白咵地拉开实验室大门，冷若冰霜的视线直射不知所措的付静怡：“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
艾言杏眼圆瞪：“有人？”哒哒哒的脚步声过后，“付静怡？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