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原委意寻主,主仆无奈林间战
清河,驿馆
墨玄隐道:“荁茗说东郡较为偏僻,你们就在这守着,宋诸,你随我前去。”
其实,玄隐也不甚明白储主非要独自来清河的意图,原以为,公子从司隶一路走水路过来,又为避绍音门绕过兖州,走冀州,是为了去青州亓飒门,但,如今看来,储主也不全是为了去师门,许是另有目的。
“是,掌阁。”被叫作宋诸的人,是一个皮肤为小麦色的,着一褐色利落短衫的小哥,眉目清秀,也是锦绫阁的伙计,但武功高强,可与墨玄隐相媲美。
言毕,墨玄隐,宋诸二人运着轻功,凌空跃起,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几时辰,二人降落至一片幽深的竹林里。
竹林里,空谷幽寂,月华如水,倾泻于暗黑如墨的清夜里。
二人飘然前行,屏气凝神地轻走着,足下时不时有着“嘎吱”踩落叶的声响,清脆悦耳。
墨玄隐水绿长衫下,有着月蓝暗纹的琼瑰佩玉散发出一圈又一圈的柔和清辉,深黑的竹林为此明亮了许多,前行的路也更好走了些。
宋诸忽然低声道:“掌阁,你看。”
墨玄隐的目光顺着宋诸手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排排整齐的竹子上,竟刻着一个个小小的骨簪状标记,隐于竹节之间,若不细看,就只似一条微小裂缝,甚是不起眼。
墨玄隐满脸狐疑地看着骨簪标记,心上打起了鼓,好眼熟的标记,似是在何处见过。他正苦心思虑着,又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系着的月蓝暗纹佩玉,突然,心中“咯噔”了一下,对了,四大门派中的标记,亓飒门是缀着白玉的骨簪,睢烈门是不同颜色的暗纹琼魂佩玉,绍音门是七根弦的瑶琴,画惇门则是白玉柄的塵尾。
其中,只有亓飒、画惇两门派皆是有白玉色的标记,两门也是常年相交好的弟兄派系。
骨簪,亓飒,此处,是有他人来过么,难道是储主,特意为他们指路?
不,不对,储主岂知他们会来。
按下心中的诸多想法,墨玄隐道:“既然有人指路,我们就顺着标记找罢。”
宋诸点点头,便顺着标记往前走。
果然,沿途中,他们寻到了许多这样的标记,渐渐地,他们愈走愈深。
行至丛林最深处时,墨玄隐似是察觉到了周围的一丝异动,便低声道:“此处似是有些可疑,对方应该是用了隐术,而我们却不宜使轻功一探究竟,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宋诸闻言也谨慎了起来,但见他的双手紧握着剑柄,一言不发地小心往前移着步子。
这时,两道疾风迅速地划过夜色长空,系接着,又是一阵异动。
墨玄隐望着疾风的方向,察看异动来源,却是悄无声息,不知所踪。
宋诸见状,急忙对着长空喊道:“何方人士,竟然连面都不敢露,故弄玄虚。”
微风淡淡吹过,两个身影凌空一落,笑道:“能来此地,兄台有胆量!”
正对着墨玄隐的,是一袭暗红长衫的少年,也就十八九岁,还未及冠的样子。
而那一边,让宋诸一下子拔剑相向的,是一玄衣少年,亦是气度不凡。
墨玄隐见来人的打扮,更疑惑了,暗红色的锦衣长衫,记忆中,似是有一人的背影较为符合的,但,仅仅是背影。
墨玄隐作了一揖,道:“兄台谬赞,只是在下冒昧一句,二位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绍凌衣笑了笑,亦回了一礼,道:“兄台莫要惊慌,我和我的弟兄闲来无事,见到兄台身手不错,想与兄台比试比试。”
宋诸也是个烈性子,见对方这样蹩脚的理由都找得出来,便鄙夷道:“闲来无事,阁下真是好兴致,是不是每见一人身手不错,就想比试切磋一番啊。”
一旁的云轲,本来就对这个一上来就拔剑的人没好感,见这个人还敢拿话呛自家主子,心下顿时不爽,他挑衅道:“说得不错,我们就是武痴,可看你这身跑堂的打扮,许是只会些花挙绣腿,你家主人还没开口,就敢在此口出狂言。”
“住口!”宋诸愤然举剑,而云轲迎剑而上,打了几个回合,又快言道:“兄台脾性不佳,为兄不为说了几句该说的话,兄台便如此大怒,是否有些过头了。”
云轲此言,又挑起了宋诸刚刚微熄的怒火,真真火上浇油,他又怒斥道:“住口!”
剑术亦是使得更加猛烈。顿时,两人便打的不可开交。
墨玄隐一脸青黑,真是一言不合便开打,宋诸这急烈性子,真该好好改改了。又如此无视各自的主子,这局面,看来是没发收拾了。
绍凌衣见墨玄隐要发话阻拦,便礼数也不顾地道:“看剑。”一剑便劈头盖脸地使了过来。
墨玄隐急忙举剑来挡,道:“兄台,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陪兄台切磋了。”
绍凌衣似没听见一般,满不在乎地道:“要事也不急于一时,再看剑。”
墨玄隐挥剑挑开,急然道:“兄台,在下墨玄隐,锦绫阁的掌阁,兄台若有兴趣,可去荥阳寻我,我随时恭候,现下真是无暇与兄台比试,还请兄台高抬贵手,放我过去。”
绍凌衣仍挥剑如雨,招式狠厉,而墨玄隐,招数虽百般变化,却是只守不攻,一时间,二人不分伯仲。
片刻,这边正打得火热,却见另一道寒光袭来,正冲着绍凌衣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