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

骗子小妖。

和我说忍了三百剑就能见到师父，可开的那门却不是出去的那扇。

“喂！小妖！你在哪？快放我出去！”

屋子不大，还能有回声。

我左等右等，都没听到小妖的回应，忍不住在心里把他骂了一遍又一遍。

我喘出一口浊气，感觉到周围有灵气波动，悬在空中的剑化成碎片，我身上的伤口也消失了。

可曾被剑刺穿的地方仍在隐隐作痛，甚至愈演愈烈，我疼得再也站不住，靠着墙滑倒在地。

屋子里的破桌子破椅子都被我卸了腿，被那把破剑削得破破烂烂，我只能把桌板砸下来块木板捏在手里，时刻提防着周围的变化。

可我等了好久好久，一直亮着的室内暗了下去，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又十分安静，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

“喂！”

“小妖！你给我出来！”

仍然没有回应。

黑暗中，我听见自己的心急促地跳，像是要从胸口破出来。

“噗。”

消失的伤口竟然又重新回来了，随后，我的大腿也凭空多出了个血洞。

一个一个血窟窿重新出现在那些受过剑伤的地方，所受的痛苦比之前要疼上数百倍。

而我已精疲力尽，连在地上打滚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好像明白了那妖孽的意思，那三百剑怕是要真真切切挨在身上，一剑都不能逃。

果然，在足足把原本的剑伤一一受过之后，又是一阵灵力波动。

这扇门关，那扇门开，那把剑重新现出原形，从第一式朝我袭来。

这两扇门，一道有形，一道无形，也不知三百招是三百道有形剑还是三百道无形剑。

我那力竭的身体莫名又涌出一股力气。

那装死的妖终于开口了，“哇，你竟然还能站起来。”

我撑着木板，板着脸再度打量四周，“你到底要如何，说清楚！”

“不如何，我被你伤了本体，现在只是要回来了一小部分，你只要在一轮内足足挨够三百剑，我自然让你师徒团聚，当然，你也可以躲开，依你的能耐，这一轮兴许一剑也不会落在你身上，不过这样你也就出不去，只能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待到我消气为止。”

我实在控制不住要骂他，“无耻小人。”

可骂他有什么用，无关痛痒的，只能换来他更肆无忌惮的笑。

我偏不信这个邪。

这一轮我有了经验，虽然未能全部躲过，挨了一两剑，但也比上一轮好受多了喘息的机会也多了许多。

这扇剑门关闭，那扇无形门打开，我也就多受了两剑的苦。

喘息之余，我便开始研究这个阵法。

我这个废物修炼上不长进，但在阵法上连各位长老都夸我，我就不信他不放我，我自己还出不去。

这两扇门此开彼关，玄机必然就藏在屋子里，可屋内唯有的桌子椅子都被我折腾没了，到底还能藏在哪里。

我拄着木板当拐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很快，第三轮开始了。

有形门开，那妖孽再次开口道：“如何？是继续困在这，还是老老实实挨够三百招？”

我不禁冷笑，“三百招？我怕是要挨过两扇门各三百剑，你才肯放我出去，我问你，到时我出去，这身上的伤，是幻境还是确确实实挨在了我身上。”

那声音静了静，片刻后哈哈大笑，“我设的阵，自然是真真切切落在你身上，到时你出去，受的每一剑伤都会在，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挨完了剑招，走出门还能不能活。所以，是要永远待在这，还是受够三百招？”

我抿唇，既然如此，我已受过那么多剑，再听他的话破阵，走出门那刻就是我的死期，他承诺的与师父相见也是哄我的？

我忍不住寒了声，“我师父在哪？她可还活着？”

“自然活着，我说过，你挨够三百招，就能见她。”

我闭了闭眼，不再同他言语。

下一息，那把剑的气息又来了。

第三轮，我强打精神，躲过所有剑招，争得喘息机会，原地盘腿而坐。

他只在每一轮开始才能与我交谈。

也就是说，这阵法一旦开始运转，他也无法控制。

两扇门间的灵力波动时间或许就是我破阵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