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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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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厅里,吃早膳的两人心事重重。

王子季愁着脸问对面的黄诺:“大黄,我们家小黄昨日到底去做什么呢?怎么还把镖队的女娘喊上了?你说她是不是找谁闹事去了?”

黄诺心里也着急,但面上却装得镇定:“你要真担心,吃了我去叫她起来,你当面问她。”

“不行,孩子刚睡下,估计累坏了,咱就别吵她了,等她醒了我再问也不迟。哎呀,你咋全吃了,这是我给孩子留的。怎么越老嘴越馋了?不对不对,忘了。等她起了我再去做,你吃吧吃吧。”

黄诺哭笑不得:“你也多吃点,别担心了。”

两人讲话间,黄瑛突然出现了。

“......娘?爹?孩儿来了。”

“小黄?!小双不是说你睡下了么,怎的起了?”王子季喜出望外将人拉着坐下,用劲拍掉黄诺的手,“你先别吃了,待会儿我给你做。”又转过头来热切跟黄瑛讲话:“坐下坐下,既然来了,吃了早膳再去睡也好。”

黄瑛笑着坐下,接过碗筷,王子季自己没吃完就开始给她夹菜。

红糖糍粑,香酥油条,几碗小碟,冒着热气的豆腐花,让她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这都是给我的吗?”黄瑛小心试探问一句,脑门上却飞快被手覆上。

王子季一脸警觉:“我摸摸,你这孩子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大早上说胡话了?”

黄诺也凑过来看她,也不装正经了:“又蹬被子?衣服是不是穿少了?”

王子季:“没有啊,没发热啊?这不是你的还是谁的?难不成我给小狗吃的?”

黄瑛扑哧一笑。

“你这孩子,奇了怪了今日,”王子季看她黑眼圈都冒出了,忙催道,“快吃快吃,吃了赶紧回去睡觉。”

黄瑛嗯声,大口吃起来,全身一股暖洋洋的热意上升,热得她眼眶有些烫。

“怎么哭了?谁欺负你?”

黄诺拿手帕给她擦脸,像小时候那样为她顺背。黄瑛摇头,口齿不清地说:“没什么,没有人欺负我。阿娘,阿爹,孩儿就是觉得这太好吃了,以后能不能天天都吃......”

“哎呀你这孩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你以前不愿起也不爱吃早膳,我当你是觉得爹做得难吃呢。你啊你啊。”

王子季轻轻戳戳她额头,亲昵道:“以后什么时候想吃,喊爹一声就行。只要你不腻,爹天天给你做。”

黄诺也在旁道:“我也要。”

“得了得了,你娘俩都有份,快吃吧吃吧。”

“娘,爹,”黄诺固然珍惜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家庭氛围,但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开口道:“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说之前你们先保证,必须答应我,而且无论如何也要相信我。”

“我就知道你被人欺负了,是谁?!我带你去找那人算账去!”

王子季一拍桌子站起,黄瑛连忙将人拉坐下。

“没有,真没有,”生怕他再误会,黄瑛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一笔钱。”

王子季拍拍胸脯,松了口气:“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要钱,没问题,要多少你说吧。”

“全部。”

“行,我这就——”王子季又唰地站起,这次被黄诺拉坐下。

黄诺大惊失色:“要多少?!”

“......全部,黄家的全部。”

王子季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小黄,你、你要怎么多钱作甚,先跟爹娘说说好吗?”

黄诺也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一丝惶恐。

他们知道自家小孩一向顽劣,也都是他们老来得子骄纵惯了,但他们不悔也不在乎别人的说法。而且黄瑛从没弄出过什么大事,在他们眼里,贪玩厌学不算什么,嗜酒好色算点个人爱好,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们不用管也管不了。

突然要这么多钱,难不成是闹出人命关天的事了?!

黄瑛从两人的神情中读出了他们思虑,也不藏着掖着,决定将事情如实说来。她将前日做梦到昨晚的一切种种告诉了两人。

两人听完,交握在一起的手皆出了一手冷汗。

“所以,阿娘,阿爹。这镖咱们先不走了,家里钱必须全拿出来,囤好够一两年用的油米盐,所有家里要用的你们爱吃的也可以买。最重要的是,我需要请人在院子里修个底下场,这样安全一些。”

她说完,静静等着二人消化。

良久,黄诺站起来走了两圈,左想右想,王子季手指不停扣着衣角,咬着嘴唇出神,黄瑛难得也有些紧张。

黄诺停下,一拍桌子,把王子季吓了个激灵。

“好!听你的!”黄诺下定决心,“但钱不能全交给你。粮油米这些你不用操心,交给你阿娘阿爹。剩下的你需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你只管先做。”

王子季附和道:“对,你娘说得对,这事不能全交给你去做,我们也要做些事。这么一说,要准备的东西可太多了,你祖母阿爷那边也得去通知一声,让他们做好准备,如果他们愿意,就把他们接来。”

他又问黄瑛:“我怕时间太短来不及准备,一个月时间够不够?”

黄瑛神情有些恍惚,被两人这霹雳一通说得差点没反应过来——他们压根没有怀疑过她说话的真假,居然就这样同意了。

“够了,爹娘。两个月,两个月之内准备好,不用太紧张。”

按照剧情,丧尸潮是开春前那一段时间爆发的,而距离那时,刚好还有不长不短,两个月时间。

“好!吃完了你快去休息,我跟你阿娘商量一下就去办事,别害怕啊,愁眉苦脸的多不好看,有爹娘在,乖女儿。”

王子季揉揉她的脸,让黄瑛想起自己逗弄小孩的场景。

“多笑笑,爹的小宝贝,你笑起来多好看呀。”

黄诺将她拉起:“你看你这黑眼圈好重,不行,赶紧去睡去,娘看着你睡,走。”

两人的担心和好意,黄瑛不忍拒绝,有说有笑这一会儿,她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身子,堆积忍下的疲惫感突生,来势汹涌,脑子也开始晕乎乎。

黄瑛乖乖躺下,黄诺给她掖好被子后,见她呼吸顺畅平稳,竟是睡着了。

翌日早晨,太阳透过窗跳到黄瑛鼻尖上,温热的感觉唤醒了这个睡了整整一日的女人。

黄瑛懒洋洋翻个身,不料被什么东西阻挡,哎呀一声坐起,蓬松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

小双闻声赶来:“娘子,怎么了,是不是魇着了?”

“您手里拿的是什么?”

黄瑛松开手,拿到面前一看——

一支镶玉花金钗。

“我怎么把钗子丢床上了,小双,你帮我放着。”

她将钗子递给她,转了转脖子,下床活动身子。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明明身上没有哪处不酸痛,可她心底就是止不住的高兴。

原来有爹娘的孩子真的是块宝。

小双接过,告诉黄瑛:“娘子,家主跟夫君看你一直睡着没醒,让我等你醒了再告诉你,他们回祖宅一趟,不会耽误时间的。”

“好的,我知道了。”

王子季爹娘死的早,从小独自一人摸爬滚打,与黄诺二人相识后便将她的爹娘当成了自己的爹娘孝顺,想必是王子季担心二老,着急先去通告一声。

黄瑛傻呵呵笑起来,她已经忍不住等待他们回家了。

“娘子,这钗,不是您的。”

一旁捧着钗端详的小双突然出声:“这里写的是......小宝?”

“小宝,好奇怪的称呼,是这钗的名子吗?”

她回过头问黄瑛:“诶——娘子,还没梳洗打扮,你去哪里!”

手中的钗子突然消失,急走的人原路返回。

黄瑛可是知道,这“小宝”可不是什么钗子的名字,而是罗吟春的乳名,这钗子是罗吟春的娘亲为他打的。

罗吟春没有小时的记忆,只记得养母跟他说,捡到他时,他头上戴得就是这钗子。养母让他好生保管,兴许以后能凭钗子找到亲生母亲。

但养母去世的早,他在几人手里辗转后被卖到香楼,一直将这钗子藏着未让人发现。

这些都是日后罗吟春与女主事后在床上聊起的,女主疼惜他时叫他小宝的那段剧本读来让人血脉偾张,她自是不会忘记。

黄瑛实在没想到,还会跟这个男子扯上联系,但这般珍贵的物品,必须得还回去。

想了想,她道:“小双,你去帮我办点事。”

“娘子你说。”

黄瑛凑近她,小双听完,一脸惊色与不愿,说:“娘子,你、你真要这么做?!”

黄瑛不由她,催促道:“快去快去。”

......

小双走后,黄瑛洗漱了番,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临走前想了想,戴了个帷帽。

街上热闹非凡,许多商铺进进出出张挂锦彩,来往行人匆匆,但大都面带笑容。

一路上,黄瑛好奇地掀开帷帽走走看看,从路人的几句闲言碎语中,得知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男儿节”。

男儿节,是专为男子设定的向上天祈求美好品质和良缘的日子。别野镇建镇以来极度重视这一日子,每年每度男儿节都办得热闹非凡,许多旁镇的人家也被吸引过来。许多商贩就等着这天狠狠赚上一笔,从昨日夜里就开始奔忙。

而家里未成年的男孩们在家结案搭台,共享美景美食。成年的男儿们白日里早早打扮,穿上秀美精致的衣裳,待月亮出来后,结伴相邀而行。

夜市灯火辉煌,人潮挤挤,扑鼻是脂粉香,放眼是男儿美。

男儿们最精心打扮的一日,是为了能上花车站到高处,好挑选自己的如意女郎。

花车绕街游行,车上的男儿们若是看上谁,就将手袋中的花砸向那人,俗称“砸情花”。

车下的女儿们若是看中车上的哪位郎君,便要想办法拿到他挂在腰间刻有自己姓名的“花牌”。

很多有情人早已暗许情意,那郎君就会将自己的花牌提前送予女郎,这坐花车只是顺势锦上添花的过场罢了。

黄瑛贴着巨大又沉重的花车行走。

每辆花车就像个方形的大蒸笼,底下安了四个不大不小的轮子,与它身后的花车用一根铁链拴着。

她从这条街头走到街尾,花车一辆接一辆。她心里琢磨,这车中看不中用,车体约有八九百斤重,看上去又宽又重,结实耐用。但底下只有四个单薄的轮子,若是承载过重或不小心轮子损坏,怕只会一辆扯一辆。

街的尽头就是藏香楼。

黄瑛只来得及扫一眼楼阁外红粉色的长长飘带,后背处传来一阵预感。

她回头,一只手因为未来得及拍上她的右肩而滞在半空。

帷帽被风扬起,那只手的主人与她对上视线,随即当着她的面,又往她肩上落去。

“瑛娘,好久不见,真是你...怎么把帷帽带上了?我差点认错......”

刚刚那眼神太扎人了,吓了她一跳。

话音未落手却落了空,黄瑛轻巧地躲开她。

后者心生不爽:“我说瑛娘,你这几日不出门,我想你可比想玲珑那男人想得紧。今日你出来也不通知姐们一声,要不是赶巧,估计就见不上了。”

她熟练将胳膊搭上黄瑛,凑近她脸颊,“跟姐们说说,罗吟春那小蹄子是不是人如其名,会叫得很。”

她又状似担忧:“男人还是要轻点玩,玩太狠了对你身子不好。”

黄瑛侧脸看她,此人说话时双眼迷离,嘴角带笑,露出一口黄牙。这表情揶揄,可不像是担心她身子的意思,分明是在怂恿她。

原身关于她的记忆出现。

范董,原身的狐朋狗友之一。油腻贪婪,好吃懒做。早年家境殷实,但近年因为生意亏钱家产被变卖,独留空壳,是个有名的破落户泼皮。从奢入俭难后,便蹭着黄瑛吃喝玩乐,靠着给黄瑛出鬼主意得了不少便宜。

原主变坏走歪,多半有这人的手笔。

黄瑛今日心情好,愿意跟她说上两句。

“你在这干嘛?”

范董没回答,反而问她:“你今日怎么就穿成这样出来了,走走走,姐们带你换身行头,迷死那些小样。”

闻言,黄瑛垂眸看了眼自己。她出门前特意挑了件原主衣柜里最不显眼的,不太花哨的白裳,其余的饰品一律没戴。再看一眼戴金佩玉的范董,不动声色躲开她,径直向前走。

“不了,我出来办点事,马上回去了。”

不等她追上,黄瑛大步走上楼。

范董在后面穷追不舍:“穿成这样不行啊,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成衣铺子,都是你喜欢的样式跟款式,穿上准好看,等你忙完,咱去一趟!”

这人心里打得什么主意简直一眼了然。要是原主在这定能将她唬住,老老实实为她俩添几身衣服。

黄瑛没管她,依着脑海中的记忆去寻罗吟春在的那隔间。

藏香楼白日夜里都营业,只不过今日是男儿节,女人们现在都在家养精蓄锐,等着晚上好好玩上一番。

黄瑛穿过一路红袖,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又怕又好奇,但一个也没敢上前。

他们目送她敲了罗吟春的门,又进去了。

等她进去后,众人还眼巴巴地望着禁闭的门,心里都在想着罗吟春他命未必也太好了吧,被送去黄府一趟不仅能赎了身,听说还赚到了置宅买仆的银子。

只不过这会儿,男妈妈还未将他的卖身契还他,他本人此时还在隔间收拾东西,黄瑛这时找过来了,会是什么事呢?

难不成是不放他走了?

或许黄瑛那时是醉酒后胡乱允下的,这酒醒了回过神来反了悔。

还是来买他走的?

早就听说别野镇上几家大户女人将香楼男子赎去当外宅,罗吟春外貌跟技艺又是比常人好,想想也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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