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淹死
江南方不同意:“我一跑,不就告诉江雪寒,是我害的他吗?到时候训练班也不会放过我。”
何成林说:“这要看你怎么跑了?”
“什么怎么跑?”
“你要是悄没声地跑了,不但江雪寒认为你害他,连别人也会这样认为。”何成林顿一下又说,“可是你要是留下一信,把跑的原因归罪于江雪寒对你的冤枉和威胁,那么训练班反而会怪罪江雪寒造成逃兵事件。最后,不但江雪寒不敢怎么样你,训练班还得想法把你找回来进行安抚。你的疑点算是彻底洗清。这是以退为进之计。”
江南方尽管有点迟疑,最终还是听从了何成林的意见。
何成林找来纸笔,口授一封信,让江南方抄下来。
信的内容如下:“江雪寒:你掉崖的事,是个意外。当时你去救我,我真心感谢你。可你却怀疑我设陷害你,难道我江南方是这样的人吗?你逼我,说要告到训练班去,这下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这样逼我,冤枉我,我只有走了。时间能够证明我的清白!”
写到这儿,稿纸上还有一点地方,江南方又自作主张地加上了一句话:“你们不要去找我,只有还我清白,我才回来。”
何成林最后校稿的时候,才发现这句话,气急地叫起来:“谁让你加的?”
江南方说:“我不想让训练班以为我真的当了逃兵,这样写就好了。”
何成林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快走吧。”
江南方问:“我往哪走?”
何成林没理他,忽然向江南方身后看了一眼,叫道:“江雪寒——”
江南方吓得赶紧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还没等他转过身子,后脑勺遭了重重一击,立马昏倒在地。
何成林甩甩打疼的拳头,把江南方拖到水塘边,扔了进去。
他注视着江南方慢慢沉入水底,心中说道:“江南方,你别恨我。你只有彻底走了,事情才能一了百了。”
过了十分钟,江南方的身子开始向上浮的时候,何成林离开了水塘。
当晚,齐晖向马教官报告江南方不知去向。训练班立即派人去找,很快在水塘中找到了江南方的尸体。
谢教务长大惊失色,上一次江雪寒失踪事件他还背着处分呢,好在江雪寒最后平安归队,司令部才从轻发落。现在却又发生江南方死亡事件,这可怎么向司令部交待?
这两个姓江的,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谢教务赶紧采取紧急措施,一方面各学员全部留在宿舍,不准外出,另一方面封锁三班宿舍,封存江南方所有物品。同时,迅速向司令部汇报。
司令部闻讯极为重视,马上派特别行动大队介入调查处理此事。
这是刚刚伤愈上班的路队长接到的第一个任务。
他不敢怠慢,立即带领特别行动大队精干人员,赶赴训练班。
在封存的江南方被子里,发现了江南方写给江雪寒的信。
路队长展开信,向谢教务长读出了信的内容:“江雪寒:你掉崖的事,是个意外。当时你去救我,我真心感谢你。可你却怀疑我设陷害你,难道我江南方是这样的人吗?你逼我,说要告到训练班去,这下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这样逼我,冤枉我,我只有走了。时间能够证明我的清白!你们不要去找……”
谢教务长正听得入神,见路队长停下来,问道:“怎么不念了?”
路队长扬扬信说:“完了。”
谢教务长拿过信,认真看了一遍说:“不是完了,是后边被人撕掉了。”
路队长说:“那不跟完了一样。”
谢教务长说:“不太一样,江南方在后面写的是什么呢?”
路队长说:“在找到撕去那部分之前,我们是不能知道了。现在要做的,是对我们能够知道的部分进行研究,找出江南方死亡的原因和真相。”
谢教务长说:“这原因和真相,路队长认为呢?”
路队长说:“事情明摆着,江南方在信中说得也很清楚,这事跟江雪寒有关。我的意见,是马上关押江雪寒。”
谢教务长叫声慢,他不同意路队长的意见:“我不同意现在关押江雪寒。首先,江南方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没有弄清楚,贸然关押学员,会造成不必要的紧张空气。对江雪寒来说,也是不公正的。”
路队长逼视谢教务长说:“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江雪寒都脱不了干系,关押他毫不冤枉。要说紧张空气,不是我路队长关押哪个学员造成的。江南方的死,让我一进训练班大门,就觉得这里的空气象刀子一样冷嗖嗖的了。”
谢教务长听出来,路队长是用江南方的死向自己施压。这是他的软肋,他不得不闭上了嘴。
路队长大手一挥说:“那就这样吧。把江雪寒关押起来,进行调查。”
特别大队宪兵领命把江雪寒抓了起来,关押在禁闭室里。
齐晖和薛志高找到谢教务长,问凭什么抓江雪寒。
谢教务长把江南方那封信的内容告诉了他们,齐晖质疑:“这封信恰恰证明江南方是自杀,而不是他杀,这是他的遗书。而且,从信中内容分析,江雪寒只是怀疑他跟自己掉崖有关,而不是导致江南方自杀的直接原因。你们把江雪寒关押起来,有道理吗?”
谢教务长默默听完,说:“你说得很有逻辑,但是江南方的死不能说跟江雪寒没有一点关系吧?既然有关系,那就得接受调查,关押他只是调查的一个必要程序。这本身并不能说明他有罪,也不能说明我们认为他有罪。不光是江雪寒,你们,包括这几天来与所有江南方有过接触的人都得接受调查,也不排除使用关押等手段。”
齐晖气愤地扭头就走,谢教务长在后面说:“你们班倒是很团结,薛志高刚为江雪寒鸣过不平,连说话都是一个腔调。”
江雪寒坐在禁闭室内,想不通江南方怎么突然要自杀呢?
自己只是问他几句话,并没有威胁他。就算是威胁他,作为一个老兵,也不可能心理脆弱到马上自杀。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呢?
这时,禁闭室的门哐地开了,路队长走进来,坐到江雪寒的对面,皮笑肉不笑地说:“江雪寒,咱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