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苏醒
江雪寒使出全身力气,架着校花,向前面跑去。
两上黑衣人挥舞着刀棒从侧面拦截上来,江雪寒把校花推到一边,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左边那个一搂头就打,江雪寒冷哼一声,拧身一闪,右拳对准他的胁下猛击。那人发出杀猪般的痛叫,跌倒在地。
这时校花发出一声惊呼,右边黑衣人手中利刃已到江雪寒后背。江雪寒仿佛后面生了眼睛,并不转身,一个反踢,正中那人裆部。
铛啷一声,钢刀落地,人也委顿一团。
校花看江雪寒的眼神发生了明显变化,眼中发亮,充满惊奇和敬佩之色。
只在这一停之间,后面大队黑衣人追了上来。江雪寒反手拉起校花的手,向城外冲去。
这霎间他已经看清了形势,黑衣人已经从三个方向围了过来,只有城门方向是空档。校花被他架得几乎脚不点地,两人很快就冲出包围,跑到了东城门外。
身后的黑衣人死命追赶。江雪寒不敢停歇,一直把校花拉到几里之外,才算摆脱了追兵。他们气喘吁吁地站定,才看清已经跑到了阳江岸边。
两人平息了呼吸,在江中洗掉脸上的汗水和灰尘,这才顾得上互相打量对方。
江雪寒说:“姑娘是阳师的吧?”
校花点点头:“你呢?是阳中的?”
江雪寒心中一动,果然是阳师的校花啊,这回那两块银元算是赚了。他马上回答:“我是阳中高三的,我叫江雪寒。”
校花说道:“江学兄,我叫苏醒,谢谢你救了我。”
江雪寒说:“谢什么啊,都是兄弟校友。”
苏醒说:“看来我倒是庸俗了。那好吧,大恩不言谢。江学兄,你们阳中真是名不虚传啊。”
江雪寒不知道她的具体指向,但是听出来是赞扬自己,不由得兴奋地说:“那当然,我们阳中个顶个都是英雄好汉。”
苏醒说:“江学兄误会了,我是说你们阳中都是有钱的少爷,出手阔绰大方,视金钱如粪土。”
江雪寒一愣,马上意识到她说的是扔银元的事。江雪寒哈哈一笑说:“那就更对了,我们阳中不光视金钱如粪土,还视西施如无盐,没有一点私心杂念。”
苏醒莞尔一笑,真是明艳无双,倾国倾城,江雪寒竟然看呆了。苏醒见他直呆呆地看着自己,脸上不禁一红。
江雪寒说:“苏学妹——我这样称呼你,配得上吗?”
苏醒疑惑问:“配得上什么?”
江雪寒说:“当然是配得上你——你叫我的江学兄啊。”
苏醒在江雪寒中间停顿的一刹那,刚变白的脸又红了。
苏醒叫道:“拽吧,你。”
这个“拽”字,突然让江雪寒想起那个有着美丽形象却行事狠毒的李芳来。他不由得想:李芳,她现在会在哪儿?
想起李芳,他就想起了师父,想起了师父临终的嘱托。他忽然有点不满意自己,你现在还有心想泡女孩子,把正事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苏醒见他不说话,开口问道:“江学兄,你在想什么?
江雪寒说:“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回城了?”
苏醒说:“城里现在回不得,他们一定在搜捕我们。”
江雪寒问:“不会吧?他们是什么人?”
苏醒说:“还能是什么人?是国民堂反动派,是无耻的汉奸。他们不敢明着来,只好化装成流氓来破坏抗日宣传。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江雪寒着急地说:“这可怎么办?我还有急事呢?”
苏醒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再等一等,等到黄昏的时候再回去。”
苏醒掏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说:“现在四点二十三分,一个小时后出发。”
江雪寒说:“那么,这一个小时,干什么呢?”
苏醒四下望望,一指河边的一棵大树,说道:“我们去哪儿坐一会儿吧。”
那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也是阳江边一道美丽的风景。不远处有一间瓦房,外面装着一架水车,正在吱声呀呀地转动着。
树下放着一块平整的大石,圆周摆了两个小石,好似石桌石凳一般。两人相对而坐,苏醒抬头向上看去,江雪寒也被吸引着,把目光抬向高处。
他们眼中的银杏树,铁枝金冠,高大雄伟,犹如威风凛凛的古代将军。金黄色的木叶,象一柄柄精致的小扇子。这让江雪寒想起了红莲寺外的银杏树,一样的粗大雄伟,一样的金黄。
想不到苏醒竟然说:“这棵银杏树,真象红莲寺大门外那棵。”
江雪寒望着苏醒,思想一滞,他结结巴巴地说:“你知道红莲寺?”
苏醒说:“当然了。我是凤县人啊,怎么不知道红莲寺呢?红莲寺是凤县著名的古迹,我还游玩过两次呢。”
江雪寒说:“不会这么巧吧?”
苏醒问:“你不会象碰瓷的人,说自己也是凤县人吧?”
江雪寒说:“我正是个碰瓷的人,在红莲寺碰了二十年,却一次也没有碰到你。”
苏醒惊讶地捂住了嘴。江雪寒心里哀叹:我真的完了,这么完美的造型,我心甘情愿义无返顾气壮山河永垂不朽地完了。
江雪寒得意地一笑说:“想不到吧,我从小就在红莲寺长大,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
苏醒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咱们还是老乡。”
江雪寒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咦,你怎么没哭啊?”
苏醒哼了一声:“要哭,也只有你哭?”
江雪寒说:“为什么?”
苏醒说:“一下子攀上一个美女老乡,还不激动得热泪盈眶?”
江雪寒说:“那我还是英俊小生呢?你不兴奋得一塌糊涂?”
苏醒抬头望着金黄的银杏树,问江雪寒:“银杏树又叫白果树,它还有一个名字,你知道吗?”
江雪寒说:“是不是公孙树?”
苏醒说:“对。那你知道为什么叫公孙树吗?”
江雪寒摇摇头,他真不知道。
苏醒说:“因为他长寿啊。银杏树的寿命能达到数千年,第一次结果就得四十年,所以有“公种而孙得食”的说法。真正称得上前人载树后人乘凉。公孙树是我们中华特有的树种,远古冰川纪的时候,世界上其它银杏树都灭绝了,只有我国的公孙树存活了下来。其他国家的银杏树都是从我国引种的,银杏树也可称为我国的祖宗树、圣树和国树。它强大的生命力,源远流长的英雄血脉,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是我们民族精神的象征。现在我国虽然遭到了强敌入侵,但是只要公孙树不死,我们必然会打败敌人,重新迎来中华民族的复兴。”
江雪寒被苏醒的话深深的吸引了。他神奇地发现,当苏醒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跟她在城里演讲时的神情一样,散发一种神圣的光辉。
这时的苏醒,根本不再是刚才与自己说笑的小女生,而是一个英勇的战士形象。这形象,让他联想到了中国有名的巾帼英雄: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花蕊夫人,当然,还有唐赛儿。
他们不再说话,面朝着阳江,向远处望去。
阳江上波涛翻滚,一条木船挂着白帆,向下游迅速驶去。
秋天清爽的风,吹在他们火热的脸上,吹动着苏醒的头发,撩起的发丝轻轻地碰着江雪寒的脸。
一个小时的时间,想着很漫长,过着却很快。他们得回城了,江雪寒首先站起来,苏醒却没有动,眼睛看着江雪寒,伸出了右手。江雪寒有些发窘,还是勇敢地拉住她的手,略一用力,把她拉了起来。
江雪寒心头如同鹿撞,热血上涌,他是第一次拉女生手。他惊讶地发现,女生的手不象人的手,而象另一种生物。柔软、滑腻、清新,象是空若无物,又真实存在。大概只有水才能比拟,可这水,却给他带来电流的麻痒,一直钻进了心脏最深处。
其实,苏醒何尝不是这样的感觉。这同样是她第一次与
男生牵手,而且,还是她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