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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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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看着少女眯着的眼睛,忽然觉得,她很像他母亲曾经养过的一只猫。

那只猫也喜欢被人这么摸后背上的毛,每次自己一摸,就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说了。

金玉奴一听到猫就炸毛,立刻坐直了身体举爪抗议道:“我才不是猫呢。”

沈翊没想到她这么讨厌猫,只好改口:“好,不是猫。”

金玉奴哼哼唧唧的,还是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清楚。

她仰起头看向沈翊,脊背弯如弦月,眼睛眯得狭长,凑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一定要老实交代,不得隐瞒。”

沈翊双目微垂,一双深潭似的眼珠子看向她:“你问。”

结果金玉奴只是挑眉问他:“你很喜欢猫?”

语带威胁。

沈翊没想到她嘴里的“很重要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他伸出两根手指,摁在金玉奴的眉心,将人轻轻抵远了一些,才回答道:“倒也没有,只是我母亲以前养过。”

“哦——”金玉奴用力一甩脑袋,摆脱了那两根讨厌的手指,再度凑近,琉璃似的眼珠子一转,又问,“那你喜欢狐狸吗?”

狐狸……

沈翊少年时候跟随父亲进山狩猎,曾经追猎过一只红狐。

后来搭弓时发现那红狐似乎还是幼崽,便放了它一码。

“挺漂亮的。”

他记得,那只红狐的皮毛看起来尤其顺滑,他当时还想着要制成毛领送给母亲。

金玉奴听完立马喜滋滋的。

她就知道,她们狐狸就是比猫好看、可爱、讨人喜欢!

金玉奴一高兴,便立刻高举双手扑向沈翊,如果不是法力有限,她简直恨不得立刻幻化出她毛茸茸的大尾巴,好好摇一摇。

结果这一个飞扑没控制好力度,一用力把沈翊扑倒在了一边的被子上。

沈翊痛苦地轻哼一声,像是被压到了哪里。

金玉奴知道人类脆弱,随便摔一摔就会摔出个好歹来,赶紧爬了起来,老老实实跪坐在一边。

“你摔到哪了?”一双小手在沈翊身上摸来摸去。

沈翊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没事。”

其实早在白日搭弓的时候他便察觉出了不对,他在山洞之中受过大刑,哪怕有麻沸散止痛,药效也早就过了,按理来说身上不该这般轻松才对。

更别提他今日一路奔波,若是仅凭一口气,是不可能撑这么久的。

只是白日人多眼杂,他不便一探究竟,此时夜深人静,正好弄清楚缘由。

沈翊撑着手臂坐直了身体:“你转过身去。”

金玉奴听话地转过身体,然后脑袋艰难地向后扭转,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沈翊。

“你脱衣服做什么?”

沈翊低头解着衣服,语气有些无奈:“不是让你转过身去吗?”

“我转了啊。”金玉奴的身体的确老老实实地背对着沈翊,“转得我脖子都快断了。”

沈翊停下手,墨色的眉眼抬起,如一卷水墨画缓缓铺开,现出惊世光华。

金玉奴一时间看愣了,只觉得眼前之人,比她见过的所有姐夫都好看。

不,应该是比她见过的所有人类,还有精怪幻化出的皮囊,都好看。

沈翊无视她的目光,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把眼睛闭上。”

金玉奴迫于威胁,不情不愿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却忍不住嘀嘀咕咕。

“真小气,看看怎么了。”

“我昏迷期间,可是冯太医替我医治的?”冯太医乃是当代圣手,杏林世家,尤其擅长这种外伤的治疗。

金玉奴不知道冯太医是谁,只能胡乱点头。

没多久,沈翊解开了上衣,他里面还穿着那日山洞中受刑的衣服,只是外面不知道被谁罩了一件极不合身的华服。

将沾满血污的里衣解开,他低下头,发现原本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奇迹般地结痂了。

只有几个部位因为白日拉弓崩开了伤口,再加上刚才的打闹,所以渗出了一点血。

沈翊目光微凝。

这伤口的恢复程度不对劲,哪怕冯太医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实现这种效果。

“除了冯太医,可还有……”

他话没说完,早就不老实睁开了眼的金玉奴忽然凑到他胸口处,低下头,对着那几个渗血的伤口舔舐起来。

沈翊忍不住轻哼一声,赶紧掐住金玉奴的后脖颈,强迫对方抬起头。

“你在做什么。”

金玉奴被人掐住了命门,还有点不高兴:“你干嘛……我看你流血了,替你舔舔。”

她的眼神无辜又单纯,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有什么问题。

这一下倒把沈翊问住了。

他看着对方微张的嘴唇中,隐隐露出的那一抹胭红,心口重重一跳。

忍下那股怪异的感觉,他像扔烫手山芋一般,将人扔到一边的锦被上。

金玉奴撇了撇嘴,老老实实地爬了起来,心里却忍不住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天生带煞之人,其骨血必然也带煞,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精怪找到命中带煞却十分稀薄的人后,会选择通过吸食血肉方式获得煞气。

她刚才凑过去,就是想趁机尝尝他骨血的煞气。

可结果却让她觉得疑惑,沈翊的身上虽然煞气充沛,单凭接触就能获得,可偏偏骨血却一丝煞气也无。

当真奇怪。

金玉奴的目光忍不住往沈翊身上瞟去,只见他正将里衣脱掉,又松松垮垮地系好了外面衣服的衣带。

她有点担心。

姐姐们曾经说过,人类哪怕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若不及时处理伤口,就可能会导致伤口化脓,危及生命。

刚才她只舔了一处伤口就被他推开,胸腹处还有几个伤口正在不断地往外渗血。

万一死了,可怎么办?

沈翊注意到金玉奴的目光,知道她在担心自己的伤口,便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金玉奴见他已将衣服穿好,只能摁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小爪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要不,晚些时候让那个什么,太医再给你看看吧。”

他们狐狸一族受了伤,都是相互舔舐伤口,来帮助恢复,听说人类可以用药,效果也不错。

沈翊没忍心给她泼冷水,只随口敷衍道:“好,等天亮再说吧。”

那冯太医此时必然在皇帝身边照看,若要找他,就得惊动护卫的军营。

沈翊的目光看向沉沉的黑夜,微微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

夜色浓稠,万籁俱寂。

金玉奴忽然睁开了眼睛,确定和自己躺得老远的沈翊已经睡着后,像条虫一样,悄悄挪了过去,轻轻吹了口气。

等了一会,她伸出了罪恶的小爪子摸了摸沈翊的脸。

很好,没反应。

“不让我舔,我非要舔。”她眯着眼睛,挪到了对方的胸口,慢悠悠地解开了沈翊的衣服。

……

“有敌袭!”

“北蛮打来了,快跑啊。”

沈翊惊醒过来,正要坐起身查看窗外情况,忽然觉得怀里沉甸甸的。

一低头,看到了趴在自己胸口,睡得正香的金玉奴。

他顾不得自己为何会衣襟大开,赶紧把人摇醒。

“醒醒。”

金玉奴不高兴地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沈翊示意她安静,自己拖着身体来到窗口,恰好那两名护卫的士兵也醒了过来。

其中一名胆子小些,脸色慌乱,腿都开始发抖:“北,北蛮打来了,怎么办,我们,快,快跑。”

沈翊见他快要被自己吓死了,便呵斥他一声,好让他冷静下来。

另一名胆子大些的士兵赶紧道:“少将军,我们是否要赶去与郭将军会合?”

沈翊微眯着眼睛,摇了摇头,忽然道:“不是敌袭。”

他目光一转,看向军中主帐所在的方向,低声道:“是炸营了。”

当士兵们处于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下,一旦入夜,黑暗就会将这种恐慌放大,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造成队伍内部的分崩离析。

简单来说,就是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这也是为什么入夜前,他放弃去军营附近的原因,因为那里一旦入夜,将会是最危险的地方。

“炸,炸营……那,那怎么办?”

“我们先走。”

炸营之后,那些因为恐惧而四处奔逃的士兵很可能失去理智,再加上天黑无法分辨敌我,一定会发生混乱砍杀。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开士兵们可能逃跑的路线,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尽量保全自己,熬到天亮。

……

“幸好少将军一开始选在那里过夜,我当时还纳闷呢,现在想想,若是在营地附近,只怕逃都逃不掉。”

两名士兵护卫着马车一路朝半山腰走去,边走边忍不住庆幸起来。

沈翊坐在车中,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却没有半分欣喜。

他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尽管他曾经让士兵前去提醒郭巨要防范炸营,可结果还是如此。

看来是军心涣散已如丧家之犬,再如何防范都回天乏术了。

他抬头,望着溶溶月色,神色冰冷。

古往今来,胜衰盈亏乃是常事,只不过,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亡国之将。

那些年少时的抱负与理想,终究抵不过气数已尽。

天命大势,人力怎么可能抗衡呢?

金玉奴见沈翊脸色苍白,像一块寒玉般散发着丝丝冷意,便挪到沈翊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歪着头神色天真地问道:“你不想活了吗?”

沈翊低头看她:“什么?”

“感觉你很难过,好像动了死意。”

沈翊的睫毛微颤。

刚才的某个瞬间,他的确因为心灰意冷,动了真有那一天就「殉国」的念头。

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竟然如此敏锐。

是了,她是公主,国破家亡于她而言,既是国仇,也是家恨,恐怕她心里的伤痛并不比自己少。

他想起白天的那封信。

原本以为她虽然失去了父亲的庇护,但好歹是一国公主,待两人分开口,她的叔叔自然会照顾她,为她重新挑选一门婚事。

可没想到,她的第一任丈夫,竟如此不堪之人。

想来,若是离开自己,无人庇护,恐怕她会落入更悲惨的境地。

想到两人同病相连的身世,沈翊忍不住懂了一丝恻隐之心:“公主,你当真决定,要跟着我了?”

“那是自然!”金玉奴赶紧直起身体,用自己真诚坚毅的眼神表达了决心,“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想赶她走,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可能。

沈翊乌黑的眼珠盯着金玉奴,像溶溶夜色,深沉而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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