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虚实真伪
浓郁的林木气息当中夹带丝毫腥臭,习以为常的匪军对这些气味如同日常呼吸丝毫分辨不出时间之长久。破损断裂的树干,多数正是毁于他们之手,不过暑热却因此而潜入林中,路途已是过半,再是不久便是树林的中心处,灼热的阳光把腐烂的腐肉烤出让人作呕的味道。作为一位就要君临喘息统治者,这点小破坏根本不值一提,残缺的树木和腐烂发臭的尸体,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必应成为自己脚下的踏脚石。
走在前头却得不到尊重的破布子带领着汉拔尼的队列往前进,越是深入树林就越是发现多棵树上的刻印。白鸟,一种林中警惕性特高的禽鸟之一,往往能发现危机的接近,总能预防之未然。石头虽然不懂,但只要见到这图,基本的意思和遗留信息是能够理解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了一下,彼此间都领会各自的意思,因为两人所想的是一样的“汉拔尼大人,司丁斯留下了信息。”
一种飘飘然,妙不可言的感觉,让汉拔尼途生骄傲和傲慢,缘由只是大人二字,装作卖弄几下贵族姿态“什么信息?说吧!”
“司丁斯他发现了敌人……”破布子刚举起手,指明了方向却被克莱特打断。
“那边是吧!看我怎么把喘息的狗杂种们大卸八块!”毫无纪律,过分自我的表现,让在旁的汉拔尼脸上涂上了一层灰暗,用着除之而后快的眼神看着毫无自觉的克莱特。五十来人的队伍一分为二,克莱特带着二十人不到的队伍纵深树林里去。
歪斜高杆的树丫之上,猎鹰般锐利的双眼紧盯分离的人群,幽绿的保护色下一把木弓跟枝叶看似相连相接,笔直的弓弦上搭上了箭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躲藏在树上的人依旧没有动作。与自然融为一体,只任由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视线范围之内,游侠并不急于一时之快,所有的敌人犹如近在此尺的箭靶,他相信即使闭上双眼也能射中。只不过前后两批人的经过实在让人不能踏实,唯有等待信号再行动,这也是一种保障上的准备。
林中传来了阵阵鸟鸣,活跃且有节奏,很难想象在盛夏中会听到海浪一般的鸟鸣声,声音就像是东面传到西面,南面又穿到了北面,覆盖着整片树林。
其中一人发现了前方的异样,不由自主地举起举起指向前方“克莱特,是汉克!”
林中正正站着一名巨汉和数名身着喘息堡卫士服饰的卫士,与之不为相称的是,他们都拿着破烂竹篮子,里面盛有些许野果。当他们见到克莱特的时候并没有像过去的英勇,只像是落魄的农民,见到恶魔一样的害怕,甚至把收集起来仅有的食物都弃之不顾,掉头便跑。
“哈哈哈!狗杂种汉克,怎么今天像狗熊一样逃跑了?快来与我一战!”冲着背对自己逃跑的汉克大声喊道,对方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只像不要命的逃“兄弟们!给我上,把那狗熊给宰了!”
面对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匪军更是气焰嚣张,一盘散沙的往前冲,没有人会害怕徒手搏斗的人,只要自己手持利器,优势终会强大于对方。
分散汹涌的匪军丝毫不让对方逃跑,紧紧追赶在其后,只不过路没有跑多远,索命的陷阱就像猛兽的利齿,恶魔的圈套,死神的利镰,一一把踏入陷阱的匪军毫不留情地索取性命。
明显看到一根两尺高横越树干的麻绳,任由谁都能发现,这是明摆的陷阱,那轻轻一跃跨过麻绳,心里柔然的匪军得瑟一笑,这种小把戏三岁小孩都能发现。遗憾的是得瑟一时却换取了一生,就在脚尖触碰地面同时,哗啦的一声响起,眼前平整的地面霎时陷落,一个布满尖刺的洞穴呈现眼前。
啊的一声惨叫牵起了后续的骚乱,克莱特甚至只知道这一刻十分混乱,不知何处飞来的木刺,比起黄蜂的毒针更为猛毒,一击穿刺在边上匪军身上,未来得发出一声,整个人横向偏移数身位,带起了地上的落叶,裁倒在地上咽气而亡。
连带的陷阱把这小片树林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旋风,未等得克莱特反应过来,四方八面的木刺到处飞射,惨叫声连连不绝,直到停止之后痛苦的呻吟布满了树林。但这只是前兆,因为被击大腿中倒地的克莱特看到了半空中,被藤蔓和枝叶遮挡的钉刺木架,正好悬挂在自己头上半空,似乎一切都太迟了,没等他叫出声,如同大石压顶,十多个宽大的钉刺木架死死地压到了倒地不起的人群身上。他们不可能再度出发声音和再次行动,比起沉重的木架他们会觉得身体更加的沉重。
或者幸运的部分人免受这些苦难,但迎接他们的是来自汉克的刀刃。由丛林中拿着短剑出来的大汉和卫兵们,手起刀落,没有等待对方的反抗,一刀致命,干净利落。
闻声而知的汉拔尼眼睁睁看着刚才还觉得可恨的克莱特已成一具冰冷尸体时,心里又是那么的纠结和难受,但在这一阵子的过后,心里又是觉得欣惠,前路的陷阱阻挡有人代替自己处理了,那么不远前方的六七人根本不足为患。
“汉克,没想到我们还有后着吧!”此时的汉克确实表现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给我上,把他们大卸八块!”大剑一挥那三十多人又是一阵蜂拥,但汉克并没有主动应战,只是调头便跑“哼!懦夫,亏你还是骑士的后裔。”这倒是让汉克停住了脚步,不过边上的卫士一番拉扯劝告之下,才继续的背着别人的辱骂跑向安纳伯格庄园。
这时的天实在热得难以忍耐,闷热的天气没有丝毫的风,偶有数片薄云遮挡下林外才没有额外的耀眼。转入眼帘的让汉拔尼无法置信,寻找多日以来的汉克守卫队竟然近在此尺。正想找人发泄的时候,原本带路的破布子和石头两人敦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法释怀的愤怒让这位自认未来的领主实在是一时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乱贼汉拨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放出此话并非何人,正是站在土墙之上的汉克。
“懦夫汉克,你这不过是坚墙后逞勇,凭那八尺土墙和你那六七人的残兵败将,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我这三十多人吗?”
哈哈大笑的汉克没有了刚才那惶恐的表情“我是人少我知道,我不用点地理的优势,难道和你一对一单挑吗?”
跟最初双方第一次力量碰击时的感觉,自信,刚勇和应变力,这不是作势,汉拨尼心中最先的想法。只不过形势有所不同,此时此刻人数占比例优势,那种软弱的想法只有败者才会去想,现在自己是将要成为统治者的人,面前这人不除日后必定会祸害自己的计划。
“上!都给我上!那不过是一土墙,一推便翻!”
日久失修的围墙正如匪军头领所说,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推到土墙的是汉克一伙。惊慌的匪军四处散开,躲避不及的只落得活埋于墙砖灰土之下,半死不活的动弹不得。倒下的墙扬起了一阵灰黄尘土,遮掩了所有人的视线。弓弦震鸣的响声如断丝线作响,透过遮挡眼目的尘土,数十箭矢交错而出,命中在散乱的匪军之中。
“绕过去,你们这群蠢货,别傻傻的站着,给我杀进去!”面对乱箭汉拨尼也是无所适从,在几名剑盾匪军掩护下走向了庄园的正门。一部分持有盾牌的匪军则冒着烟尘,翻越地上那凹凸难行的土墙,冲进庄园之内展开恶斗。
多年前正门是一个有着两扇木门出入口,而今天剩余的不过是空荡荡的通道,抵挡在门前的就只有五个手持长枪的喘息卫兵,还有手持巨剑严阵以待的汉克。
“冲!给我把这些墙后的懦夫都给杀了。”
冲刺在前的匪军没有完整的通过这五米石砖通道,早已是被上方一名士兵投出的大石给砸死,红的白的混成一团,沾付于石上鲜红的印记,足以证明它的奇效特出。一连五块麻绳系绑的大石下来,就有三个闪避不及死于非命,那些顾得了上方的却被前方的长枪给捅翻,在凄惨的呻吟声中完结了他们最后的呐喊。
人数锐减之下汉拨尼甚至没有数清楚自己还剩多少人,乱战的展开甚至让人无法去关注身边的这些小事。或许这是汉克和汉拨尼的第四次交手,两人也迅速进入了刀光剑影,短兵相接的地步。
巨剑一刀挥出“尝尝我这刀,作为对你的恩赐。”身形健壮的汉拨尼不比汉克弱,双方绷紧的肌肉更显条纹。
轻松接下对方重厚攻击的汉克也毫不示弱“恩赐?你真以为你是什么鬼东西!”推开了对方武器,转手便是挥砍,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光,并且夹带空气被劈开的呼风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