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急袭温雅
奥匈汗克语是布塔珈大陆远东民族特有的语言,含糊不清的叽里咕噜中完全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的意思,大概只有森林之都的人能够略知一二“达坦布玛可汗,圣保罗的那个地方我们已经攻打数月,今天将要是可汗收获的日子。”蛮族似有预测的道来,八十龙牙战艇出航已有多日,战果显然易见。
长毛白绒披挂的达坦布玛·萨维拉克·耶律是奥匈汗克族人的可汗,等同于海德威伯爵到亲王的级别,同族奥匈汗克王的亲表兄,散乱的小鞭子证明他胜利的次数,胡子上也扎起数条,那是证明他攻陷难攻不下城塞次数的记号。手臂左右是蛇和狗的纹身,手背上是六芒星的纹身,一个受过萨满施咒的奥匈汗克人的印记。
“祭师说我只能活到五十,明天正好就是我由母亲肚里出来的第五十个春天。”可汗不在意今天的结果,对于达坦布玛可汗而言,祭师的预示才是最为重要的,今天已经是他咕噜无数数遍的语句。下人认为这绝对比起五十句要更多,但祭师的预言无不为道理,只好在一旁听着“红星降落尘间,我是那不幸的一个,被红星所夺取魂魄。”
一直站在帐篷外的猛士哈柏律只希望可汗不要想得过分悲观,站在帐篷外的这个位置可以看清时间“可汗,估计现在巴齐萨族长的大军已经杀到圣保罗,旭日逝去之前定能拿下,到时可汗的胡辫又可以再记上一个了。”策划封锁消耗圣保罗的企划人正是达坦布玛,圣保罗就像一个泄气的球,在一点一点的衰弱,而四天前正是可汗计划总攻的日子。
王的儿子露西亚在南面鸣镇取得了巨大的战果,神之子的铭伟果然是名不虚传,身为可汗的达坦布玛自然也就必须提早他的计划“海德威人只会防守不会进攻,不过是我们奥匈汗克族练手的角色。”这是数年来面对普隆共和国派出队伍的见解,只守不攻,就这样认为能够削弱强大的奥匈汗克,简直就是天荒夜谈“海德威人都不过只能在城墙后称勇,除了他们的国王。”
“普洛斯科·塔利亚。”不单哈柏律猛士,奥匈汗克所有人都因为这位普隆九世的那次巡游退避三舍“他是海德威的守护神,波克马哈神的化身。”称为波克马哈神对于奥匈汗克人来说这不为过,这位王拥有千万大军匹比极东帝国,奥匈汗克王倾听神之子的意愿,退避躲开普隆九世那强势的进击。
过多的称赞对奥匈汗克王以及神之子在心中造成不敬,黑斯廷的主宰会用三戟叉的长矛贯穿不敬者的心脏,哈柏律交错双手置于胸前,单膝跪在地上,虔诚信徒一样跪拜在可汗面前“大地之主,日月与星辰,牢笼王达坦布玛可汗,明日我们的太阳会依旧展露眼前。”
温雅图位于海角边缘的高地,险要的峭壁如果选择攀登会是冒险之举,黑夜中更是亡命行为,但石壁上挪动向上的身影有着比性命更重要的使命,他们努力攀登这险要的峭壁。
相反方向的斜坡浅滩远处,宽大细小,形状不一的船只缓缓靠近岸滩,渐入深蓝的天空下清晰可见“海德威船!”奥匈汗克人对海德威大陆船只统一的称呼。
“他们发现了。”门关一样的石壁上火光嘹亮,是在他们靠近前的三倍。
“是的,他们发现了我们。”圣骑士副团长站在船头上对这自己的副官强调说道“停船!下锚!”相距数百米远是当前蛮族长弓的极限,海上的安营扎寨给据守温雅图的奥匈汗克人带来了精神刺激。
涌动的人影在峭壁高墙之上晃动,海水的浪声覆盖了奥匈汗克人的试射,箭矢似有无声地落入海中,这是谁都能够看得见的一箭。
“副团长大人,他们的箭够不着。”
理所当然的斐迪得意地笑了笑“点起火把,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船在这里。”遵从吩咐的副官发出指令,在另一艘船上点燃了火把,留下一艘火光明亮却空无一人的船只,毕竟空船早有三艘。
奥匈汗克的士兵把斜坡外普隆军的出现告诉了哈柏律猛士“不用安排人去夜袭,那船必定是诱饵,是艘空船。”猛士不屑地哼声“丑陋的小主意。叫奥匈汗克的弟兄们看好,小心海德威人趁夜偷袭。”
“哈柏律猛士,陡坡上我们布满弟兄,海德威人是无法攀登的。”只要说到偷袭,奥匈汗克人都会小心翼翼,对所有有机可乘的地方都严阵以待“海德威人会由后山的峭壁上来吗?猛士,我们要弟兄们巡查峭壁吗?”
“不用多,星辰的弟兄,能够发现背后的敌人。我们能够快速解决一切,不要让达坦布玛可汗心忧。”
奥匈汗克小巡逻队来回城壁与峭壁的小道上,明亮的火光可以判明他们的位置,峭壁之上数十黑影持续往上攀爬。陡峭的岩石风化脆弱,手脚触及之处无一不是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必定粉身碎骨。
“哗啦——”
火光照耀,漆黑的峭壁上无比黑暗“那是什么?”黑影中晃动的布条随风摆动。是树枝挂住的破布还是攀登上来的海德威人,黑暗夺去所有的色彩,火光所照耀得到的地方依旧无比黑暗,除了长满青苔带有水分的岩石能够有点色彩外,就是附近数米内光秃起菱角的岩石和峭壁间隙上的杂草。
阿诺德紧贴峭壁,示意尽量贴近岩石和底下头,火光能够照亮的地方极其有限。宽帽子换上了黑头巾,海风吹乱了他的胡子,岩石卡主了他的胡须。走近的另一人向他的弟兄咕噜几句,随手便探手到附近的火盘,一手扔下两支火把。呼呼灼热的两个火球在黑暗中转动,由大而小,极其微小的火光好比星辰,最后被黑暗吞噬,消失。见无大碍的蛮族继续巡查,严防海德威人的偷袭。
“他的火把烧到了我的胡子!”宽帽子压低声音对阿诺德说。
只觉得好笑的阿诺德憋住笑意,用着同情的眼光看了眼宽帽子,趁蛮族回过头来之前努力往上爬。洛桑好生安慰,对着宽帽子细语“胡子是时候要换了个新格调。”也是笑了笑继续往上爬。
“卷毛胡子!”另一边跟上阿诺德的霍根特意找茬“这是苏拉特有的。”
满脸怨恨那火把烧卷了自己胡须的宽帽子自认倒霉“可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啊!”当海盗的不得罪人的话,认谁都不会相信。
现取现用的勾爪被涂上一层沥青,黑色的外观在最接近火光的地方不会反光,最靠近峭壁小道的火光,摸索出悬崖峭壁边缘攀登而上的黑影,影子接二连三地覆盖岩石灰白的面积。
“啊喃!”奥匈汗克人惊叫发出的警报,他们发现了攀登而上的奇袭部队。
首先冲上前迎击蛮族的,必然就是阿诺德这位带头人。挥使瓦雷一连砍到三四名奥匈汗克人,每一剑都阻止不了他们口头的警报“啊喃!啊喃!”敌袭,他们在此。蛮族呼唤着同伴,骚动在小镇里造成警鸣,晃动的火光分散四处,但形如流水集中向悬崖这边。
弯刀大概是跟蛮族使用的武器有点类似,短柄,轻便,就像卷卷的胡子“可恨的奥匈汗克人,这刀是为我胡子而献上的。”宽帽子对于被烫卷的胡子意外在意,他的不满在峭壁小道上百分之二百爆发出来“为什么就非要烫卷我的胡子。”
“那是因为你胡子太长,蛮族要给你护理胡子。”霍根砍到蛮族,跟宽帽子背对背的说着。
使劲用背蹬开霍根的宽帽子迎击上前的蛮族“臭小子,你注意点。”拳脚并用,一脚把蛮族给踹下悬崖,底下大海“等你有胡子的时候,我就给你烫上一个左右双卷。”
“噢!这还真是让人期待。”空暇时,霍根还有意地看着宽帽子,用手去摸了摸滑溜的下巴。
精神得很的还有两个人,混战中两人一攻一守,把冲过来的奥匈汗克人给挡在一片小空地上“这里不是船上!”
“对!我宁愿在岸上,在这深入敌阵的环境里,都不要在船上。”两人似乎对于脚踏实地的感觉得到安全感,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否定海上的生活。
“阿卡拉!”几名蛮族大声呐喊,拿着弯刀冲向费迪南德和艾伦处。
剑挑动起弯刀,刀剑似乎在乱舞,眼花缭乱之际,宽厚的铁盾重击蛮族侧脸,松开的手迎来黑色皮靴,费迪南德沉重的一腿把蛮族踢回山下,艾伦使动手中铁盾,格挡在前,利剑在后,一个接一个的蛮族被干掉或是送下山下。没有人再认为两个只有十六七的男孩在这里无所作为,他们认为自己在海上受的罪够多得了。
前来支援的曼德尔觉得作为小毛孩的监护人现在有点不适合,勉励地用他那塔盾像推土机一样把几个孱弱的蛮族给推回山坡下“嘿!不见了魂魄的两个软蛋,干得不错。”船上照顾他们的时间多于他念经祷告的时间,临时的保姆已经是时候转换一下工作内容。
“只要不丢我进船上,我宁愿在这里砍杀蛮族。”费迪南德和艾伦不约而同地说。
哼声一笑的曼德尔顿时觉得背后变得可靠,此时面对围过来的五六名蛮族也不足挂齿“你们放心,现在我们脚踏在苏莱德的陆地上。”作弄人的恶趣味还是要对小毛孩来点提示“坐不坐船,你们就好看阿诺德大人的意愿了。”
似乎顿时感到失望的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愿主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