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江南鱼开始坠落，极速地朝着地面坠落。她的手里捏着一张聚风符，但她没把握聚起来的风能不能在她坠落地面之前将她托起来。
不想死，因为觉得该死的另有他人……
好吧退一万步来讲，她的辅导员就没有问题吗？
就这么死掉登出幻境，岂不是说明她的能力很烂？不过烂又如何呢？毕竟从茄煲饭的角度来讲，越烂不是越美味吗？
啊茄煲饭，待会登出要去东门吃三碗！
就在她的思绪越拉越远的时候，头顶忽的哗啦一声，好像又有整面玻璃碎了，紧接着一道身影穿过无数玻璃碎片极速御剑而下。
这几秒好像很漫长，又好像只是眨眼之间。
在即将坠落地面之时，她被人抱了满怀。她的脑袋被按进一面温热的胸膛，腰背也被人牢牢箍紧在怀里。
周遭数以万计的行尸朝他们涌过来，下一瞬耳边风声呼啸，她被人怀抱着带至高空。
乌鸦飞过，在落日中心划过一道黑线。她探头看了一眼脚下，行尸如蝼蚁，密密麻麻。
褚星年在对面大楼的天台缓缓降落，他的姿势没有变，依旧紧紧抱着人，手掌微微发抖。
“喂褚星年，你有点勒疼我了。”江南鱼在他怀里挣了挣，有点喘不过气。
过了四五秒褚星年才反应过来，将江南鱼松开了，他的心脏狂跳不止，嗓音微哑：“有没有受伤？”
“没有。”看着褚星年脑门上薄薄的一层汗，江南鱼疑惑：“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你恐高吗？”
但她此刻无心知晓答案，动作迅速从背包里翻出黄纸：“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她转身走去女儿墙，抬眼看见对面医院破烂的窗户处，楼迦南如同刚才坐在窗沿上那般，双腿悠然垂落窗外，一身的银饰在落日余晖中泛着美丽的光泽。
她搞得这么狼狈，对方却落日余晖悠然晃腿？
啊啊啊看不了一点，也忍不了一点！
忍气吞声，结节增生！！
烦！！！
江南鱼垂下眼，咬破了右手食指指尖，血珠滴落在黄纸上，开出一朵血色的小花。挪动指尖，落笔时覆盖血花，而后在黄纸上徐徐画了起来。
一张符咒很快成型，她在符纸下方画下尖刺图形收尾。
指尖燃起火苗，点燃符纸一角后将符扬了出去，火舌自下席卷，瞬间将符纸烧成灰烬，江南鱼眉眼弯弯，在监控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竖了个中指：“好运。”
话音刚落，眨眼之间风云剧变，橙红的夕阳被翻滚的乌云遮蔽，天空逐渐染上沉重的灰黑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海，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尖刺形冰锥从万米高空以雷霆之速砸了下来。
冰锥穿透进数以千计的行尸头骨，行尸们密密麻麻倒下来一片，血液蜿蜒成河。
不及躲闪，一条手腕般粗大的冰锥擦过楼迦南的小腿狠狠砸向地面，在地面炸裂碎开，顶尖的碎冰带着浓烈的血色。
江南鱼附送一张传音符过去，嗓音轻飘，充满还击之意：“你在拿你的专业刚我的天赋吗？”
破口风大，楼迦南的裙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小腿处传来顿顿痛感，她扶着窗户框，缓慢地笑了，传音过去：“是吗？那下次就试试天赋刚天赋吧。”
“好哦，等你哦亲。”耍帅结束，江南鱼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不小心碰到被咬破了的食指，她皱眉嘶痛一声。
褚星年见状立刻翻出碘伏棉棒，掰断一头，待令一头被碘伏液体充分浸润后拉起江南鱼的手：“必须用你的血吗？”
江南鱼任人捏着手腕为自己擦拭消毒，缠上创可贴：“嗯呢，怎么了吗？”
“没什么。”褚星年将用废掉的棉签揣进了裤兜里，垂着眼睛淡声道。
江南鱼看着褚星年收回的手，不解道：“为什么手还在抖，你真的恐高啊？”
御剑专业报考前有全国统一恐高统筛，褚星年自然不会恐高，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随口“嗯”道：“微恐。”
江南鱼抿了抿唇，有点怪，御剑专业的学生会恐高吗？
而直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褚星年的一些行为似乎好的有点太超过了。
犹豫两秒后，她右手悄无声息地烧了张吐真符，将灰烬握在手心，抚上了褚星年的胸膛，抬眼道：“为什么刚才在十五楼的时候，把人头都让给我？无所谓第几？”
江南鱼毫无预兆地将手放在他胸口，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透过来，褚星年心脏砰跳起来，他喉结上下滑动一遭：“无所谓。”
“为什么和我结盟？”江南鱼指尖无意识在那胸膛上点了两下。
“你，想要第一。”褚星年回答。
江南鱼又问：“那为什么要帮我得第一？”
“想，待在一起。”褚星年脱口道。
江南鱼愣了愣，想和她待在一起？她眨了眨眼，继续问：“那又为什么想和我待在一起？”
“月光，漂亮。”褚星年有些发愣，他好像无形中在被什么东西牵着走，“……想要，接近。”
“唔……”江南鱼点点头，像月光一样漂亮，“赞同。”
“想接近我很正常，我善良又漂亮，谁不想接近我。”话音刚落，她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身体陡然向下坠去。
牵着他的东西断掉，褚星年陡然回神的同时牢牢将人接住：“南鱼？”
怀里的人毫无动静，但浑身都在发烫，他低下头贴了贴人脑门，更烫了。
他随即弯下腰将人一把抄报起来，皱了皱眉头，是使用血符带来的副作用吗？
*
褚星年找了间酒店套房作落脚点，将江南鱼放到大床上，又进去卫生间拿了条浸湿的毛巾出来，给人擦拭胳膊脖颈和手掌上早已干涸了的血迹。
一切打理妥当之后，他御剑从窗口飞了出去。
就近在一道街外搜罗了食物，衣物，药品和一些日常用品，褚星年很快就折返回去。
江南鱼还在床上沉沉的睡着，呼吸沉重，浑身发烫。
褚星年把带回来的退烧贴贴在了Omega额头、太阳穴、劲总动脉，解暑降温贴也给人贴了满身。
他最后往人耳后补的时候，江南鱼在昏睡中咕哝了句：“臭。”
褚星年抬起胳膊嗅了嗅，身上确实有股腐肉发酵的味儿，不太好闻，他索性拿上换洗衣服去卫生间冲澡。
冲澡冲到一半，熟悉的喇叭音又一次响彻云霄，六点到了。
[喂喂喂？]
褚星年立刻将水龙头关停。
[喂喂喂！]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集训排名通知、排名通知、排名通知：]
[第一名，丹修江南鱼，五千两百二十七击杀、
第二名，符修楼迦南，三千九百八十六击杀、
第三名，蛊术岑宁，两千五百击杀、
第四名，蛊术玖兰镜，两千一十四击杀、]
确定江南鱼的排名后，褚星年拧开水龙头又冲起了澡。
水声刚起，卫生间的门却“砰”一声被打开了。
来人的手抓在门把手上，猝不及防被坦诚相见，褚星年直接愣了。
两个人王八对绿豆的对视着，江南鱼也愣了愣。他的视野里，男生肩宽腿长，胸肌腹肌形状完美，窄腰窄的恰到好处，是很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她眼珠轻轻地动了一下，目光顺着流动的水淌过腹肌沟壑，淌过漂亮的人鱼线和凸起的青筋蜿蜒向下。
褚星年先反应过来，一把扯过毛巾架上的毛巾捂住了隐私部位，他低声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