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原谅我不再送花
·伤口应要结痂
·花瓣铺满心里坟场才害怕
·如若你非要我不嫁
·彼此终必火化
顾韵晨说了好久也哭了好久，最近她没忍住，在许嘉禾的怀里睡着了。许嘉禾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将她抱在自己的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后，自己就出去抽烟了。看着手上的点点星火，他忍不住想，自己真的了解顾韵晨吗？
顾韵晨做梦了，她梦到她的高中，梦到了许嘉禾和邵岩。那是高三的文艺晚会，临近毕业，高三学生对于这种为数不多的放松活动更是热情满满。那天的许嘉禾也是穿着简单的卫衣抱着吉他，梦里的他，好像和那夜酒吧里的模样融合。许嘉禾唱之前也说了话，他当时说的是“呆瓜，抬头看我。”
那时的许嘉禾偶尔会叫顾韵晨呆瓜，因为他老觉得顾韵晨怎么看怎么呆，特别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那天许嘉禾唱了首英文歌，具体唱的什么，顾韵晨已经记不清了，但她记得，那是第一次会有人在各种场合都注意到她，那时的她真的很渴望被人重视，那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她心动了，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许嘉禾。
等顾韵晨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许嘉禾家里睡着了摸了摸床头柜，并没有摸到手机，她想起来手机被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她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儿就起身去客厅拿手机了，她叫了一声许嘉禾，没人应，她也就直接关门下楼 。与楼上不同，一打开门，顾韵晨就听见厨房传来许嘉禾的叫声
“握草，这他妈的怎么那么到处跑啊。”许嘉禾一手捏着鱼的尾巴，一手拿着菜刀。
“我就说你不行吧，你非要上。”邵岩无奈的说“大哥，你能别给我捣乱了吗？”
“什么叫捣乱，哥这是给你帮忙，帮忙懂吗？”许嘉禾很不服气的将菜刀砍向那条鱼，但就在刀与鱼快要碰到一起的时候，鱼一个打挺就掉在了地上。许嘉禾伸手去抓，但每次手要碰到的时候，鱼就往外蹦哒两下，在顾韵晨看来，就是鱼在前面跑，许嘉禾在后面追的搞笑画面，她没忍住笑出来声。
听见笑声，许嘉禾的目光从鱼身上投到了顾韵晨的脸上。他尴尬的揉了揉脑袋“晨晨，你睡醒啦？”说完又感觉自己很白痴，人都站这儿了肯定睡醒了。
“嗯。”顾韵晨走过去想去抓起那条鱼，但奈何自己也抓不住，两人对视一眼，于是两个人在厨房和餐厅之间开始疯狂抓鱼。
“呀，你俩不做饭别捣乱啊。”邵岩看见这画面忍不住举着锅铲开始咆哮。“我真的服了你们两个。”
“不是我捣乱，是他。”顾韵晨一脸真诚的看着邵岩，一边摇头一边摆手。
许嘉禾要被气死了，他上前揪住顾韵晨的耳朵，一脸气愤的说“你怎么能这样。”
邵岩看着两人真的要被气死了，他上前一把捉住那条鱼，然后一刀下去，原来活蹦乱跳的鱼一下子就不蹦哒了“你们俩再捣乱，下场就和它一样。”
两人怯怯的坐到饭桌上，望着厨房的身影什么话也不敢说。
一顿饭吃的很快，谁也没提网上的事情。多年之后再想起这一天，也许还会怀念。
医院走廊里，邵岩扶着顾韵晨在椅子上坐下。
“我还没开始呢，不用扶着。”顾韵晨看着邵岩紧张的样子，感觉有点好笑。
邵岩没有回答，他就是紧张，好像即将被针扎的人是自己。见他不说话，顾韵晨也没再开口，只是静静的在凳子上等着人来叫。
轮到顾韵晨时，邵岩忍不住站在病房门口看，隔着那层薄薄的玻璃，他看见那么粗的针扎进顾韵晨的身体，她顺着闭了眼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突然想起高中时期的顾韵晨，她一直很怕疼，但因为血管太细在体检抽血的时候，她老是比别人多扎一针，有时是两针。
那时的她扎完针总是忍不住喊上一声疼，记得当时许嘉禾还笑话她，怎么那么娇啊。现在的她，那么长的针扎进去，她也不会叫疼了。
邵岩习惯性点上一根烟，但想了想又放下了。他就在门外看着，看着那个姑娘受苦却无能为力。
化疗完，顾韵晨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就坐起来了。邵岩去找医生了解情况了，即使顾韵晨没去，但医生会说什么她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她自己的身体，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没多少时间了。
邵岩回来时脸色不太好，但看见顾韵晨他还是换上了笑脸。
“医生说情况在慢慢好转了，但你还要多吃哦。”他拿起顾韵晨的小包胯在自己的肩上，扶着顾韵晨站起来。
“嗯。”顾韵晨没有拆穿他。
“邵岩，我想回家一趟。”她突然说到“我想回去看看我妈。”
“好，我陪你。”
顾韵晨婉拒“我想一个人去。”
邵岩没再强求“那你结束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来接你。”
“好。”她扬起笑脸看向邵岩，邵岩一时迷了眼，这样的笑，好久没看见了。
车停在商业街前，顾韵晨朝邵岩摆了摆手“你快去上班吧。”
邵岩又提醒了一遍“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听到顾韵晨回答好之后，邵岩才开着车离开。
走在熟悉的路上，顾韵晨心跳有些快。明明是走过无数遍的路，这一次，她突然感觉有些陌生。
前面的商业街已经翻新，这让后面的小巷看起来更加破旧，一个女人蹲在家门前洗衣服，水龙头的水没有关，不断有带着泡沫的水从盆内溢出。红色的大盆里，衣服有男有女，洗衣服的人却只有那看着柔弱无力的女人。
顾韵晨将手伸进水里搓洗着衣服，轻轻的喊了声“妈。”
女人的神情从诧异转变成惊喜，她连忙将沾了水的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将顾韵晨拉了起来。
“小云回来啦。”杨燕从来不叫顾韵晨“晨晨”。顾韵晨的韵字是去公安局办户口的时候杨燕偷偷加的，那个男人不愿意为一个女孩儿的事到处跑，那她就一个人去给孩子办，他起一个男孩儿的名儿，她就要改成女孩儿名儿。因为在她眼里，顾韵晨就是最漂亮的小女孩，哪儿哪儿都比男孩儿好。她把顾韵晨手里的衣服重新扔回盆里，拉着顾韵晨的胳膊就往屋里走。“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肯定也累着了，快好好歇歇，这点儿衣服妈没一会儿就洗完了，不急。”
她打开电视机下面的柜子，将袋子里面满满的零食放在顾韵晨面前。“快吃快吃，刚买没两天呢。妈前两天去超市的时候，你李姨说超市里面零食打折，我就多抓了两个，没想到刚好你就回来了。”她用带着老茧和皱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顾韵晨的手“瘦了。”
“减肥呢。”顾韵晨笑了笑“现在女孩子都讲究瘦呢，胖了穿衣服不好看。”
杨燕伸手戳了戳顾韵晨的脑袋“减什么肥啊，我姑娘多漂亮啊，干嘛减肥。再减肥就只剩骨头了，那才不好看了。”
“好，那我以后不减了。”
杨燕拿起桌上的零食就往顾韵晨手里塞，“别干说话啊，快吃啊，妈挑的时候可都看着呢，专挑的你喜欢吃的。”说完又站起身往厨房走“诶呀妈都忙忘了，忘记给你拿喝的了。”
顾韵晨随手撕开了一包手指饼干，那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零食了。还记得小时候没钱往商业街里面走，就在旁边巷口的小摊买点小零食，六块五一斤呢。
她将饼干往嘴里塞，还是原来的味道，奶味很重，淡淡的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