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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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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有走正常进入游戏场的通道,所以没有抽取临时身份牌的环节。

因此,皈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她好像是有形的,又好像是无形的。好像可以将自己的身体无限舒展,舒展到无限大,占据所有的空间;又好像可以将自己缩小,缩成能想象的极限那么点儿小。

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

皈宁有些疑惑,但她现在有种前未所有过的舒适和安心,好似此界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存在的。

皈宁忽的心念一动,好似听到有虔诚的祷告声穿进她的耳朵。无形的丝线似有似无,从看不见的地方连接到她的身上,似在源源不断地向她输送着某种某种暖洋洋的能量。

她躺到有些无聊了,便顺着丝线望去,看到了在一条盘在山岭的道路上,隐约有个凡人正向着她的方向拜望。

啊,不是安子清呢。

皈宁便翻了个身,不再看他。

但那拜望启明而来的凡人,在太阳远远瞥向他的那一眼中,光便如硫酸般滴落在他的身躯上,腐蚀了皮肉,触及裸露的骨头。这是怎样的疼痛啊,辉光轻轻瞥来的一点儿,就足以让他积毁销骨。

幻象之门向他敞开,直面骄阳带来的恐惧让他追寻辉光的渴望更加急迫了。

一个寻长生者借着睡梦进入此地时的念想,皈宁自然毫不关心。

但她借着此人来时的气息寻到了世界的背面——噢,或许她所处的地方才应该算是背面。

这样想着,皈宁转念间便沉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没有世界空间隔层的阻挡,皈宁被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丝线黏上了。

那头传来各式各样的凡人的渴望和欲望。

有苍老至极的人还在向她寻求世界的真理,也有病怏怏的临死之人向着她乞求长生,不过其中也有一些有趣的。

皈宁心念一动,看到了引起她兴趣的另一端。

那是个极好看的男人,微挑的丹凤眼,不粗不细的眉毛也整体呈现上挑的趋势,高挺精致的鼻梁下人中沟壑分明,连着微凸的唇峰。单看这上半张脸,和安子清足有九成相似。

只是男人不厚不薄的唇将这张脸上的冷傲感缓和了许多,多了些贵族少爷的矜贵,少了安子清身上那种冷峻清冷的俊美,多了几分少年般的无辜劲儿。

这样一看又没那么像了。

她初见安子清时,他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冷的逼人,站那像把寒玉雕琢的剑。

但这个人却看起来有些奶呼呼的。看起来有点儿可爱,想捏一捏脸蛋。

那人正在作画。

那是一副很怪的画。

白纸上大片大片地铺满了亮色的油彩,层层叠叠的,像是正午的太阳,将辉光洒满了整个天地,但在画面的正上方,不到五分之一的位置,却陡然被用棕褐色的泥土隔开,里面塞满了骷髅骨架样的东西。画纸再上面一些,留了很少的一些白,隐约可见一只沾满鲜血的手自上而下的死死扒住泥土,像是在努力向下伸手。

如果遮盖去画面上方那五分之一的位置,下面的画面温暖至极,几乎可以让看画的人感觉得到画家作画时满心的快乐与爱意。

可若加上了上面这怪异诡秘的这部分,整幅画立刻变得晦涩阴暗,令人毛骨悚然,从脚底升起寒意,一直凉到头顶。

那只手的主人,若痴狂般渴求着、迷恋着辉光,不惜手染鲜血,骨埋荒坟也要极力地挖开土层努力触碰。

这或许是张被放反了的画,应该上下颠倒过来。

显然男人一旁站着的人也是这样想的,他轻声问道:“您这幅画,画完要帮您反过来放吗?”

男人画笔一顿,目光终于从画上移开,轻飘飘地瞥了说话的人一眼,就这很浅的一眼,已经将他吓得屏住了呼吸,似是即将要被宣判死刑。

男人很快就将视线移回到画上。

他扯了扯嘴角,轻叹了声:“若是倒着画,谁都会被吾主吸引去全部的注意,谁还能看见底下可怜乞求吾主垂怜的我呢?”

“不止是凡人,就连那些长生者和司辰,又谁不渴求辉光呢?但我和他们都不一样——”

男人想,他们想要的是辉光之主给他们带来的知识、荣耀、长生,以及无尽的权力,若是做得到,有些司辰甚至想要将太阳从漫宿逐进虚空,抢夺她的神权和法则。

但他想要的是......

【咦,你想要的是太阳本身?有意思。】

“谁——!”男人猛然站起,反应激烈,甚至连画架都被撞到,那副小心绘制了很久才快要完工的画作,眼看着要在未干之时就这样被打翻在地,男人和助手又急忙去扶稳画架。

等抢救完画作,男人立刻让助手出去。

房间内安静了足有一刻钟。

皈宁只见男人在短暂的慌乱后快速地恢复了平静,然后若无其事地从一旁摆满各种各样语言文字的书籍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薄薄的册子,指尖悄悄地数到了某一页后,袖内某个闪着光的物件在男人有意地遮掩下滑进了这一页。

皈宁瞥了一眼,那页上好像是画了某种召唤仪式的图案。

虽然她没有见过这个图案,但莫名地,有一个名称自然而然此到了她的嘴边。

【日落仪式?】

男人没有反应,但拿着画册的手攥紧了,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浮现出来。

【你不是信仰太阳吗?怎么还打算召唤镜中少女帮你?她可是追奉冬和刃准则的使徒。】

“漫宿是太阳的居所,司辰各有颜色,但颜色只存在于有光的地方。无论是哪位司辰,追奉哪种准则,皆该奉太阳为主。”

男人的意思很明显,他认为太阳为司辰之主,信奉太阳,则所有准则在其看来皆为可利用之工具。

皈宁咋舌,这小子,是个毒唯啊。

【你倒是胆子很大,你自己心里不是也清楚,司辰对辉光之主的态度,既贪婪她的无上权力,又畏惧她的强大而已。你今天说的这句话,要是叫司辰或是信奉其他准则的使徒听了,都必会叫你好看。】

【但我喜欢。不错,我喜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皈宁大笑。

男人隐约从她这两句话中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放下了手中画着各种仪式图案的画册,对皈宁的态度陡然一变,连语气都变得温柔而恭敬,

他不动声色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滑动,轻声回她:“我叫安清。”

是安清,不是安子清。

真是好玩极了。

皈宁想。

【你是个画家?】

“算是副业。作画也只是为了宣扬吾主的荣光。”安清微微垂着脑袋,声音轻柔,眼看着刚画完这副画上的油彩快干了。从画架上取下画板,带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一起去他的画室。

那是间很大的画室,不,更应该说是安清私人画作的收藏室。不是他所有画过的画都值得摆在这里的,这里只放了他画的和辉光之主有关的画作。

——那些和安清所有隐秘的渴求有关的画作,全被他收藏在这里。

灯光一打开,照亮了漆黑的收藏室,但里面几乎每幅画上都有着比灯光还要亮眼夺目的暖色。

里面陈列了能有上百幅画,几乎每一幅画里都有太阳和那只修长好看的手。

有手掌摊开,可怜地捧接太阳余晖;有小心翼翼触碰骄阳却被灼伤手骨的。

再后面一些的画作上,那只手开始逐渐染上了鲜红的血液,对辉光的渴求和亵渎也越发过分。

在收藏室的正中间,是一张比其他画作尺寸要大上很多的画,但却只有正中间被涂上了色彩,其他都是大片的留白。

——那只手将辉光之主握在了手心之中,金灿的光从他虚握的手中漏出,伴着光从指缝中一起渗出的还夹杂着金丝的血液。

【你想让太阳成为你的掌中之物?你倒是很有一些野望。】

安清正在将最新的画作,用精美的画框装好,按照顺序摆放好。他听见皈宁的话,却是摇了摇头,失笑道:“怎么可能呢,没有谁可以违背太阳的意愿,谁也不行。”

安清斯条慢理地说着,嘴角勾起的笑容里隐隐有些癫狂:“谁都不能伤害吾主,无论是谁,我必将和祂不死不休。”

【哈?】

皈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又重新看了看那幅画。

那他这幅画的意思莫非是,他想保护太阳?

【不得不说,你这个念想,比伤害祂的难度还要高上不少。你现在连个门徒都不是,你的助手都已经到使徒的级别了,你拿什么实现你的野望?】皈宁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安清叹道:“门徒也好,使徒也好。或是那些征服锐利坡路的亡者也好,我要多少有多少。”

啧。

路为玻璃,墙为刀刃,步步见血。征服锐利坡路的亡者,是在新开裂的镜子前休憩的亡者。

不过刚开始提了一句镜中少女,他怎么记到现在?

【镜中少女侍奉残阳,是穿过孔雀之门的亡者。我若是未曾看错,你连牡鹿之门都还未曾通过。不过借了些前人创造的仪式,才能召唤镜中少女,你自己本身,又怎么比得上。】

外面天色渐黑,皈宁有些困了。她懒洋洋地留下一句:【等你通过纯白之门,我再来寻你。】

她缩回去睡觉之前,还给他留了个小礼物。

安清隐约感觉左手腕一阵灼痛,他挽起袖子。

上面多了一个未曾见过的仪式,正中间是一只半张半合的眼睛,眼白血红,瞳孔的位置是一个金灿灿的太阳图腾。

安清感觉她的气息干脆地消失后,本对自己有些失望,想着是不是吾主对他的表现不满意,可看到皈宁给他留下了一个书本上未曾有过记载的仪式,又忍不住开心起来。

他忍不住将柔软的唇贴上血色眼眸最中间的太阳上,嘴唇被烫得发疼,心却如裂开的缝隙,漏进丝丝光亮。

是得加快进度通过纯白之门了。

安清想,他得加快进度了,想要真正的侍奉辉光之主,只拥有知识和教徒可不行。他想要直视太阳、拥抱太阳,成为太阳唯一的也是最忠诚的使徒。

他需要创造足以让守夜人看见他的大功业,让守夜人打开他的瞳中扉。

......然后他才能真正的直视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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