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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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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向所有读者致歉:

断更几月,再度归来,内心百感交集。无论如何,先向所有可爱的读者小天使们道歉,不应该将我的文中途截断,也不应该把你们抛下。

说来一言难尽,因为遭遇了重大的变故打击,我之前几个月几乎一蹶不振,又必须强打起精神跑了几次公安局、派出所,当时确实没有任何继续打开晋江写作的欲望和心情了。

人在最痛苦的时候,面对什么都是麻木的,我没办法以这种麻木的心态来继续我的小说,一定会写变形,所以选择了断更。

时隔几个月再打开晋江,我忽然感觉原来黑蒙蒙的世界之外,还有这么一小片桃源,可以让我暂存心绪,以作慰藉。

我笔下的人物,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哭、自由自在的笑,总比我终日戴着面具要幸福得多。我写下他们的悲欢,寄托我的情感,得以真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不过无论如何这也不是断更的借口,再次向所有读者小天使道歉,我会继续打起精神,勇敢地向前走,这点苦难或许可以打败我一时,但绝对不会打败我一辈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慢慢调整好状态,逐步恢复更新的节奏。感谢大家的陪伴与支持,比心。


  褚玄沣自中极殿陛见过平乾帝出来后,有一瞬间不太适应晏京刺眼的阳光,微微眯了眯眼。

“世子,少师大人还在东殿。”他的心腹、亦是苍南军指挥佥事和明平一直候在殿外,见他出来,忙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听罢,褚玄沣未作反应,而是在心里暗暗骂道,该死的京城。

简直没有一处比得上南疆,气候又干燥,冬天冷得冻得死人,也就只有这些在富贵乡里泡久了锦衣玉食的蠹虫才能活下去。他暗自冷笑。

想了想,褚玄沣没有沿丹陛石两侧走下大殿,而是向左拐了个弯儿,径自往东殿走去。

他是在朝会结束后才入宫拜见平乾帝的,此时能留在宫中办公的,都是身居高位的臣子。

东殿两侧都有卫兵值守,见一男子长驱直入,即刻执枪向前,尖矛对准褚玄沣,威严道:“少师大人办公重地,未得许可,闲人勿入!”

和明平忙上前出示令牌:“苍南侯世子在此,求见少师大人。”

褚玄沣傲然负手而立,似鹰隼锐利的眼眸扫视卫兵。他还不屑于同这些低微如草芥的人多言。

好一个少师大人,架子真不小。敢拿长矛对着他的人,若是在战场上,必死无疑。

待进到东殿内,宣晟正提笔疾书,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道:“坐。”

一旁早有太监宫女动作麻利铺上软垫、倒好香茗。

“嗤”,褚玄沣冷眼看着这一切,手撩袍摆,大马金刀毫不客气坐下。

宣晟恍若未闻,手下依然书写不断,出言问道:“褚世子递来名帖求见,所为何事?”

褚玄沣没想到宣晟的态度竟然如此随意,在南疆,还没有人敢这样目中无人地对待他,即便是平乾帝方才与他交谈,也可谓和颜悦色。

“宣大人,还是等你写完再议。本世子不喜议事时断断续续、三心二意,太不像话。”

他刻意不称少师,在他看来,宣晟这个年纪登上少师之位,无功无劳,无非就是靠着谄媚逢迎那套功捧好了平乾帝所得。于是开口的语气,便如素日命令军中属下般随意。

本以为宣晟多少会有些情绪波动,谁知他不为所动,垂眸看字,道:“世子若是为军马走私一案前来,此案我已命太仆寺全权查办,具体情况仍在侦查之中,恕我无可奉告。”

褚玄沣豁然起身,死死盯住宣晟,目光若有实质,已如利箭,他半晌没说一个字。

东殿内一片寂静,太监们屏声静气、束手垂头而立,除了更漏滴滴答答的声音,便只有宣晟手中笔毫划过纸面的“簌簌”声。

褚玄沣紧咬后牙,胸膛重重起伏几番,到他再坐下,口气变了不少:“臣等少师大人忙完再议,也不迟。”

谁知他话音才落,宣晟便轻飘飘提笔,将毛笔悬于笔架之上,吹了吹纸上墨渍,道:“退下吧。”

那些太监们便整整齐齐鱼贯而出,蹑手蹑脚阖上殿门。

这下,褚玄沣如何看不明白宣晟是故意磋磨他,一时间额头的青筋都重重鼓出来了。

宣晟闲闲靠在椅背之上,即便如此松散的姿态,也极有矜贵态度,他道:“世子见笑了,近来政事繁忙,一日内来访者络绎不绝,陛下的意思还是不想无关紧要的人来打扰,这才加派人手来当值。”

褚玄沣气得连连点了好几下头,像是终于认清了宣晟话里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道:“少师大人,你说的军马走私一案,不知与我苍南侯府有何关系?我父亲与我忠于陛下、忠于晏国,终年驻守南疆,才保卫得国家河清海晏。少师大人虽然大权在握,受陛下信赖,但也这般空口白牙地冤枉忠臣,难道就是君子所为?”

越说,他的语气越发阴恻恻。

宣晟饶有兴味一笑,反问他:“世子,我方才所言,并未提及苍南侯府,世子非要把脏水往自己身上倒,又何必?”

论机敏善辩,朝野庙堂之间,又有谁能敌宣晟?褚玄沣本就不是口舌伶俐之人,被他怼得一时无话可说。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冷笑道:“是吗?少师大人可别忘了受用我爹的心意,那可都是我爹重金搜罗的名贵奇玩。玄沣此番进京,父亲叮嘱过,少师大人与我们侯府关系密切,应当互为照应。”

见宣晟不置可否,他又道:“还有一事,玄沣请少师大人指点。”

“进京前,我给陛下的请安奏本里,曾提及欲求娶永嘉郡主一事,请求陛下赐婚。可是方才我陛见时,陛下并未提及此事。我言语试探,陛下都不似知道此事的模样。我听明平说,那奏本是先送到少师大人手中的,不知少师大人可否见过那份密折?“

宣晟站起身来,将方才所用的狼毫笔投入碧玉笔洗,眼见墨痕在水中一圈圈晕染开来,他垂眸道:“不仅见过,那份奏本还是被我拦下的。”

***

自五月初四在宫宴上见了丁昭仪一面,憬仪后来再未入宫。

今日趁着日头不算毒辣,温憬仪一早进宫给徐太后请过安,受她赏了些褚玄沣带来的南疆荔枝。

待出了泰和宫,她便马不停蹄赶往甘泉宫。

丁昭仪正与宫女对坐一处绣花,见憬仪来访,忙丢下绣绷,满面惊喜问她:“憬丫头来了,用过午膳了不曾?你弟弟去御书院了,挨晚才回来。”

憬仪款款行过礼,这才腻在丁昭仪身旁撒娇:“没有、没有,正是肚子饿了,来找丁姨蹭饭。我今日要吃你宫里的脆皮小麻鸭,趁着阿选不在,让他吃不着。”

丁蕊捏捏她的鼻尖,溺爱道:“多大的人了,还这般跟你弟弟较劲。好,我们娘儿俩吃,不给阿选吃。”

说是她们二人吃,实则仍然是丁昭仪多为憬仪布菜,一边还劝她:“饮食八分饱,不伤脾胃。”

憬仪冲她笑笑,继续大快朵颐。

“只有您这儿的饭菜,才是家的味道,吃撑了也愿意。”

饱餐一顿后,憬仪懒懒地躺在丁昭仪身边,满头乌发披散开来,任由丁昭仪用篦齿为她刮着头皮,深感万分惬意。

闻言,丁昭仪手上微顿,神思悠远片刻。

她低声道:“都是你母妃宫里的菜式,我以前吃过觉得喜欢,你母妃便将菜谱给我,从不藏私。”

好久没有人对温憬仪提及父母了,连她自己的记忆,都随着年月流逝,渐渐模糊。

“丁姨,我想我父王、母妃了。”她埋首在丁昭仪膝间,声音便闷闷的。

丁昭仪拍着她的脊背,对她道:“他们也在天上念着你呐,你要好好活,别让他们担心。你还有我和阿选,谁若是欺负你,以后等你弟弟大了,就让他替你出头,收拾那人。”

闻言,憬仪唇角上扬,笑言:“靠那小子,有得等喽。”

她状似不经意问道:“丁姨,去岁冬天,我带着阿选去京郊玩的那两日,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丁蕊奇道:“去岁冬天?怎么好端端的想起问这个?”

温憬仪颇为苦恼道:“从今年正月后,我就频繁收到苍南侯世子送来的奇珍异玩。可我与此人毫无瓜葛,他莫名其妙做这种事,我就觉得不安。前两日……我听说他准备上奏皇叔,将我赐婚与他。”

“啊!”丁昭仪不禁掩唇惊呼出声,而后她顿了半晌,试探着问憬仪:“青儿,你有何打算呢?”

“这还能有何打算。”温憬仪哭笑不得,道:“您说什么呢,我和赵明甫还有婚约,就算有什么想法,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候。不过,您会这样问,我真的有些惊讶。”

丁昭仪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正了神色,道:“我是认真的,青儿。赵明甫和二公主的事情一出,我便不希望你再嫁给他,他三心二意不是良配。奈何我人微言轻,在宫内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无法为你争取什么。”

说着,她面上带了歉疚。

温憬仪拍拍她,以示宽慰:“您身处内宫,夹在皇后和蕙妃之间本就不易,还要养育选儿,更是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错,千万不要自责。至于赵明甫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任由人愚弄,您放心吧。”

丁昭仪点了点头,陷入沉思片刻,忽然道:“说起苍南侯,好像是有一件事。去年七八月间,我家里人来探望我,说起京中来了些北戎商人,那些商人竟趾高气扬地骑着苍南军中独有的黑神驹。陛下为此大发雷霆,下旨申斥苍南侯,要他彻查黑神驹缘何会落到北戎鞑子手里。”

此事温憬仪也略有耳闻,后来不知怎的,那些北戎商人一夜之间尽数惨死,而黑神驹则被太仆寺收回。

再后来,苍南侯上书请罪,言称这些黑神驹是与北戎交战时被对方擒获所得,大约被他们用于育种,这些黑神驹的血统已不算纯正。

太仆寺的调查结果也确认了这一说法,而后平乾帝便对苍南侯小惩大诫了一番,此事便不了了之。

这其中确实疑点颇多,温憬仪正想发问,忽闻殿外传来动静。

“母妃!母妃!”温选底气浑厚的嗓音忽然从屋外传来,跟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噢!大姐来了!我要和大姐玩!”

温选像一个弹球般冲进殿内,看见温憬仪坐在他母妃身旁,顿时小脸乐开花,将书包往地上一扔,朝她们飞射过来。

憬仪连忙站起身,准备迎接弟弟的拥抱,谁知这小子又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温选“吭哧吭哧”喘了半晌,红着脸道:“太傅们说了,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已经七岁了,不能抱姐姐了。”

“哦~”温憬仪一本正经道:“原来是这样啊。七岁可以不抱姐姐,但是可以逃学,是不是?”

温选一下子急了,他慌里慌张地看了一眼沉下脸的丁昭仪,心虚着道:“我是听说姐姐进宫了,知道姐姐会来看我和母妃,这才回来的。我,我给太傅告过假了。”

温憬仪心中爱怜他得很,见他满头是汗,便掏出手帕,走到他跟前蹲下,用帕子细细密密地替他拭去汗珠。

“我知道我们阿选最乖了,惦记着姐姐,姐姐也——”说着,温憬仪手上动作一顿,话音哽在喉咙间。

她身后,丁蕊不明就里,问道:“怎么了?快别替他擦了,他就是个小火人,浑身冒汗。”

说着,丁蕊走上前来,却见憬仪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温选右侧耳背之后。

霎时间,丁昭仪耳边一片轰鸣,面色煞白,张口结舌,说不出半个字来。

温憬仪却忽然温柔一笑,继续为温选擦汗,语气中平添了更多的关切:“这么热的天,服侍你的人也不为你打把伞,脸皮都晒得通红。待我今日回去,命人送些膏药来,让你母妃替你擦了。”

丁昭仪站在身后,形如凝固般看着他们姐弟二人说话,伺候她的宫女看出不对来,怯怯问她:“娘娘,您可是身子哪里不适吗?”

温憬仪起身,语气已经归于平静,她平静地吩咐众人:“四皇子才回来,先把午膳备好,带他去用膳。然后该午歇便午歇,我们这里不用你们,让我和昭仪好好说说话。”

一众太监宫女见丁昭仪也不阻拦、说话,仍旧那般木呆呆地站着,以为是她二人发生争执,不敢多言,连忙应喏。

温选很听憬仪的话,闻言也乖乖退下。

待内室终于只剩下她们,憬仪才缓缓转身,凝视着丁昭仪,道:“丁姨,是我所想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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