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法国百年干红
这女子嘴角轻轻上扬,俩排长长的蓝色假睫像俩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的,明亮的大眼睛流萤闪转,像一潭秋水,波光潋滟,娇小的鼻子微微上翘,她的皮肤光洁细滑,仿佛透明的水晶,
她的神态高贵而矜持,脸上挂着亲和而又有距离的微笑,
她是亲近的,近得好像天使降落凡尘來到你身边,触手可及,她又是最遥远的,远得仿佛是天上的仙子,偏偏不可亵玩,
她的出现像一道山涧的清溪注入这喧嚣的酒会,荡涤了一切尘埃污秽,人们都安静了,惊诧于这女子超凡的气质,
她翩翩來到季刚的身边,轻轻挽起他的胳膊,美目巡过全场,歉意而温婉地笑道:“对不起,我來晚了,”
宛转悠扬的声音仿佛來自天籁,干净而纯澈,她的美目看向季刚,季刚帅气的脸上浮现一抹宠溺的微笑,俩个人看起來都是那么大气宛然,高贵优雅的气质如出一辙,
陈总最先反应过來,他拍着季刚的肩膀笑着说:“尊夫人美貌超群,气质高雅,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和我夫人年轻时不相上下呢,”说完笑着看着陈夫人,
“哪里,哪里,陶儿年轻,到底虚浮些,哪有夫人如此雍容华贵的气度啊,还需要磨练呢,”季刚赶紧谦逊地说,
“是呀,陈夫人如此端庄贤淑,美冠群芳,怕是我学到老也学不上來呢,季刚,你为难我了,”姚晓陶也不失时机地讨好陈夫人,
陈夫人优雅地走上前來,从华丽的披风底下伸出一双保养良好的细腻的手,手腕上俩只碧绿的手镯愈发显得她的手白净新嫩,丝毫沒有岁月的痕迹,
她拉着晓陶的手,目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啧啧啧”地直摇头,“这孩子长得竟然挑不出一点毛病來,真真地哪里都好看呢,和季先生真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呢,”
晓陶被她夸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咦,我怎么看着你俩长得有些像呢,一样的四方脸,大眼睛,高鼻梁,一样的帅气美丽,有些像兄妹呢,真所谓夫妻连相,俩个人在一起久了,生活习惯,脾气秉性,声音外貌都会越來越像呢,”陈夫人一箭双雕,夸人的功夫十分了得,不愧是老江湖啊,这生意场上的客套运用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让晓陶真心佩服了,
晓陶被陈夫人夸得不好意思了,她转过头看向季刚,希望他能替她解围,季刚知道她的心思,给她回了一个“放松,随意,你是最好的,”的笑容,
苏铁的脸色阴寒,看见她们一副恩爱有加,温馨和谐的样子心里一阵忿恨,‘就能装相,装清高,扮纯情,这会又扮上恩爱了,真心恶心,’
晓陶感觉到一束阴寒的目光向自己射來,不禁心上一抖,她看见了目光的主人,像困在牢笼里的猛兽一样发出阴毒怨恨,桀骜邪恶的目光,仿佛这目光就是最凌厉的武器,可以瞬间把敌人杀死,
其实从一进來,晓陶就看见苏铁和莫雪了,她强忍着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尽量保持优雅的笑容,她不能为了这俩个不相干的人破坏了酒会的气氛,季刚如此重视这个项目,而她作为他的妻子,理所当然地要帮他把这个项目演绎得尽善尽美,
可是真的不相干吗,为什么她的心是痛的,她的笑容是假的,她的如沐春风要刻意地伪装出來,尽管穿着如此高贵的晚礼服,在看见苏铁和莫雪宛如一对夫妻站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狗男女,奸夫**,”
她承认,自从苏铁这次回归以后,她离淑女的距离也越來越远了,
莫雪此刻,心里的妒恨岂止是波涛汹涌能形容的,简直就是狂涛骇浪席卷一切,“为什么,你姚晓陶每次都要抢我的风头,从前在学校是学习好,我永远比不上,可是现在,乌鸦飞上枝头变了凤凰了,还是抢我的风头,”
她打量着晓陶的礼服,“穷丫头就是穷丫头!天生的穷酸样,穿上黄袍也不像太子,批量生产的礼服真是寒酸,扣扣索索的小家子气还拿出來显摆,”
苏铁听见莫雪的低语,微蹙眉头,他把头一偏,眼睛依然注视着姚晓陶,压低声音警告莫雪,“如果你不想当众出丑的话,最好闭上你的嘴,”
莫雪见苏铁如此冷酷无情地和自己说话时,眼睛都沒离开过姚晓陶,心里那团嫉妒的火焰燃烧得更旺了,她要燃烧,燃烧,焚毁一切,
“魔镜啊,魔镜,谁才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
“主人,以前你是最美丽的,现在姚晓陶才是天底下最美丽的人,”
一个邪恶的声音在心底响起,莫雪端起一杯红酒,这就是皇后的毒苹果,她要送给那个美丽的白雪公主,
“呵呵,晓陶,想不到,我们老同学在这里见面了,几年不见,你更加美丽迷人了,”莫雪呵呵笑着來到晓陶面前主动和她搭讪,
晓陶一点都不意外莫雪的虚伪,要说是小时候还会被她这天真甜美的外表迷惑了,看不清她的本质,可是现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以后,晓陶彻底地看透她的为人了,
你虚伪,姐比你还能装,
晓陶微笑着,依然保持着优雅矜持的风姿,一只手按在陈夫人刚刚送给她的玉镯上,
那玉镯通体碧绿,泛着幽寒的冷光,一看就是上等碧玉,莫雪更知道它的价值,因为就在前几天的伦敦拍卖会上,她亲眼看见陈夫人用不菲的价格买下了它,沒想到这还沒几天,她就送给了仅有一面之缘的姚晓陶,
“真是妖孽,谁都能诱惑到,”莫雪忍不住嫉恨的目光看着那个玉镯,她和陈夫人相交很多年了,只送给她一些普通的东西,哪像姚晓陶,刚一见面就给了这么大的礼包,怎么能不让莫雪嫉妒呢,
姚晓陶故意用手轻轻地摩挲着玉镯,看着莫雪眼里放射出嫉妒贪婪的目光,姚晓陶的心里很是满足,
俩个人寒暄客套,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是老同学重逢亲热呢,
季刚忙着招呼其他客人无暇照顾晓陶,苏铁倚在吧台边注视着晓陶和莫雪,然而还有一个人坐在酒会角落的沙发里,不动声色地把每个人的神都尽收眼底,
他不需要出面,只静静地在角落里看着她就行了,即使是在另一个虚拟的世界里,
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莫雪说:“晓陶,你先招呼别的客人,我去那边MRS刘哪里打声招呼,她可是我们的大客户,”
晓陶依然微笑着说:“去吧,玩得开心,”
莫雪优雅地举着杯子对着MRS刘笑了一下打招呼,然后就从晓陶身后走了过去,突然她不下心踩住了晓陶的鱼尾裙摆,恰巧晓陶和莫雪告别以后要去找季刚,因为她实在受不了苏铁肆无忌惮扫过來的目光,
是啊,他是沒什么好忌惮的,别人都会以为他是在看他的情人,可是晓陶受不了了,管他真正是在看谁都让她受不了,都让她抓狂,
她的步子迈得有些急了,所以在裙摆被踩到时,受到的阻力也更大,力量反弹,让她倒退了俩歩,后背正好撞上莫雪手里的酒杯,一杯法国百年红酒倾杯而出,从后背一直流到裙摆,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看撞到我的酒杯了,哎呀,你的礼服也毁了,”莫雪故意大喊大叫起來,她就是要晓陶当中出丑,以报刚才她夺自己锋芒的仇,让你美,让你高雅,让你迷人,
事发突然,姚晓陶也楞住了,整个后背都是湿淋淋的红酒,粘嗒嗒,湿漉漉,冰冰凉地很不舒服,她又看不到,可是不难想象,纯白色的鱼尾礼服上洒上那么一片红酒会是什么糟糕的样子,
季刚赶紧走了过來,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她的身上,“沒摔到吧,”关切的心情溢于言表,晓陶很是过意不去垂下眼帘不敢去看季刚的眼睛,他应该责怪自己不小心的,
陈夫人赶紧过來,抓住晓陶的手,轻轻拍着,安慰她,“沒事,沒事,快去更衣室换下來,别感冒了,我叫人去取一件去,很近的,很快就送到了,沒事,”
经过陈夫人一提醒,晓陶才想起來车上的礼服,她对季刚说:“那套紫色的礼服还在车上,你派人去取來,我换下就可以了,”
季刚答应着就要去找人,这时候,造型师安安走过來说:“我去取吧,季先生继续招待客人,顺便我帮夫人换下來,再补个妆,”
晓陶赶紧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去更衣室了,酒会继续进行,
苏铁目送着晓陶离去,心里抑制不住的躁动,刚才她左右扭摆看裙子的时候,随着体位的变化,她胸前的风情或若隐若现,或峰峦叠起,或深谷幽邃,或连绵起伏,她无意中流露出的性感魅惑了苏铁的心,隐隐地觉得某个地方起了变化,心底升起了一种渴望,手上希望某种柔软,身体更向往某种紧致,
这种诱惑是致命的,不仅是苏铁中招了,角落里的那个人也中毒了,也许更确切地说不是现在中的毒,而是,十六年前就中毒了,
十六年,杨过和小龙女都重逢了,而你却还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