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痛下决心斩前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无怪乎苏子明会感到惊讶，毕竟就在之前，从凌殇和凌梦相认之后的表现来看，两个人显然是关系十分要好的姐弟——光看两人当时的表情就可以明了，对于能够再见到对方，两人是有多么的惊喜。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过是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两个久别重逢的亲人，会突然在这里大打出手呢？甚至还因此毁掉了一家客栈。要知道按照苏子明对凌殇的了解来看，他是及其不愿意将普通人扯进任何与那个世界有关的事情里的。
“呵……”司魅的喉间逸出一声轻笑，苏子明不由地转过头诧异的看着他，连凌殇那边的的事情都忘到了脑后。似乎从相识以来，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司魅笑出声来。哪怕这笑声里，并没有半分的愉悦之情，反而还显得有些阴冷。
“你……”苏子明眉头微蹙，心里泛起一阵担忧之情，忍不住开口想要询问。是的，担忧。在司魅有任何不对经的时候，苏子明的第一反应不是其他，而是担忧。对于这一点，就连苏子明自己都觉得无比讽刺。
明明因为司魅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不满愤恨，想要与之割袍断义，不再往来的是他，但到头来，不愿看到他有任何的不悦，为他的一点不对劲而感到担忧的，也是他。说到底，自从苏子明有记忆伊始，除了母亲之外，帮助他最多的人，便是司魅了。所以即便苏子明不断地告诫自己，司魅是个作恶多端的人，不可以过多接触，不可以过多地投入感情，但是如果这种事情也可以控制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的产生了。
在与司魅的一次次接触，一天天相处中，苏子明早就在不自觉中一点点偏向了司魅。即使是听到司魅肯定了凌殇所说的话语时，他心中除了震惊和愤怒之外，更多的却是期盼——期盼司魅能够辩解。他觉得，或者说是希望——司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有什么苦衷。但是，司魅的反应，却让他失望了。以至于每次面对司魅的时候，苏子明的心情总是十分复杂。就像是现在，一对上司魅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苏子明剩下的话语却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
司魅侧过头望着苏子明，眉眼微挑，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远处的打斗声依旧清晰，苏子明却忽然觉得遥远了许多。恍惚之间，胸腔中有什么在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砰”的一声，苏子明猛地惊醒过来，有些慌乱地转过头去，便看到凌殇满是狼狈地倒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嘴角溢出鲜血，正艰难地用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但是因为伤势的原因，只能再次跌倒在地。试了几次无果之后，就干脆仰面躺倒，转过脸朝着两人看了过来：“我说，你们要眉目传情能不能换个地方啊？我可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呢，有同情心点成不？”即使因为身上沾染了血迹而显得狼狈，但凌殇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倒显出几分潇洒来，让司魅的眉头不由地一挑：“你觉得，她会杀你？”
倒是苏子明，因为凌殇的话语而感到有些尴尬。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看着司魅出了神。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司魅的样貌是人间难得一见的，但从来没有想过看人看呆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更让苏子明感到在意的是，刚才的场景，竟然让他无端地生出了一种熟悉之感，就好像很久之前，两人也曾经这样相处过。一个满腹复杂的思绪，而另一个，却浑似毫无所觉，毫不在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各种莫名繁乱的念头压下，苏子明将注意力投到了凌殇的身上。显然刚才司魅的问题让凌殇感到有些黯然，就连一直带着的笑容都显出几分勉强来：“为什么不呢？毕竟，我也想杀她啊……”最后的字句，很快便消散在风中，却依旧清晰无比地落入了在场的人的耳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姐弟吗？”苏子明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站立在不远处的小小身影，心里是抑制不住的疑惑。
“这个，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凌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魅给打断了，噎德他翻了个白眼，最终只能狠狠地瞪了司魅一眼，咬牙切齿地开口说道：“还不是当初那点破事儿！别告诉我你没猜到！”
“所以她还是想要抢夺天界？”司魅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个孩童的身影。双眸黝黑，所有的光一进入，便泯灭了，不留一丝痕迹，“是什么事情，让她觉得有成功的可能性？”
司魅的话音落下之后，凌殇却没有立即答话。他用双臂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唇边带着苦涩的笑意。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良久，凌殇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个字：“……你。”嗓音艰涩无比。
凌殇的回答让司魅的瞳孔骤缩，看向凌梦的目光中也在一瞬间带上了几分杀意。但一刹那之后，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起来，只留下更为幽深的眸子：“那么，你的决定呢？”
“你不是看到了吗？”凌殇忍不住苦笑起来，“我现在的样子，还真是难看啊。”因为面对着过去最亲密的人，而无法施展开手脚。一再的退让，却只会让自己受到更为猛烈的攻击。凌梦她。真的已经……变了。
“我会……亲手，杀了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说得异常艰难，却又坚定无比。
语气让凌梦以这样扭曲的姿态生活着，进而导致更多无辜的人死亡，倒不如早些了结她的生命，给与她最终的安稳。也让，记忆中那个温柔笑着的女子，一直留在心中。
“那么，如你所愿。”司魅微微勾起唇角，笑容甜腻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