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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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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昱把江浔拦住,找到人群里焦急的齐知县,问道:“齐大人,大家没事吧?我姨母呢?”

齐知县慌忙拱手,“人都救出来了,就是火一时半会儿还熄不灭。沈娘子……”

他目光迅速在人堆里穿梭,嘴里嘀咕着:“刚才是小穆将军过来把她救出来的,不知哪里去了……”

此时穆枫正从里边提着水桶出来,卓昱叫住他,问沈忆城何在。

穆枫朝着周围看了看:“诶?我瞧火势太大救火去了,跟她说了在这儿等着,都点头答应我了,怎么不见了?”

衙门前街边空地上,衙役还在给犯人们带手铐脚链,清点人数。穆枫挨着问有没看到沈娘子,都说没看到。

江浔顿然慌了,望着前前后后的长街,大声呼唤着“忆城”。

齐知县走近卓昱,眼睛望着江浔,“这人谁啊?”

卓昱:“哦,他是我江叔。”

齐知县回想起那日沈忆城在公堂上说起夫家姓江,眼神一怔:“他莫非是沈娘子的……诶?她男人不是死了吗?”

江浔几步远听见了此话,朝着这边怒声喝道:“说谁呢?你才死了!”

他们过来的时候是从西城门进来的,江浔骑上马到另外几个门看看,城门都已经紧锁着。

重回县衙的路上,看到一旁巷子里隐隐约约现身的人影。

沈忆城趁乱逃离众人视线后,想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被巡逻路过的林泽抓个正着。县衙失火了,林泽正准备将她送回驿站休息。

看清人的模样,江浔跳下马箭步冲上前,就要靠近时,沈忆城后退了一步。

江浔怔愣住,欣喜又惊愕的双眼在看到沈忆城那一刻从未挪开,心里有话,喉咙却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眼前的人面目冷漠,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目光空洞无神。

沉默片刻,林泽打破尴尬局面,“军师,沈娘子受伤了,我们正要回驿站呢,您一起吗?”

江浔目光一闪,“伤哪儿了?”

说着又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搭上沈忆城的肩,却被她后退躲开。

林泽愣了下,“没什么大碍,手腕像是被火灼了一下。”

这会儿已经宵禁,街道上稀疏挂着灯笼,昏暗的灯光下,沈忆城脸和额头上还印着几处脏痕。

江浔内心似浪涛翻涌,但因有林泽在场而极力克制着。

此时一阵马蹄声渐近,卓昱过来见沈忆城安然无恙,心里也踏实了。

回到驿站,卓昱把沈忆城安置在沁芳阁,随着又去找药膏。

厨房送来一盆温水,江浔接过水盆,打湿帕子拧干,缓缓走到沈忆城面前。

沈忆城从进来一直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头微微低着。

见江浔伸过来的帕子,她将脸微微后倾侧到一边。

这一举动顿时让江浔手足无措,蹲下身来抬头望着她的双眼,一只手拉住沈忆城没被烧伤的那只手,她越是挣扎,便握得更紧。

“为何躲着我?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你的啊。”

沈忆城依旧对他漠视,无神的双眼又抬了抬看向别处。

江浔满目的希冀,眉间透着几分心痛,声音越发颤抖,“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还是怪我这么久才找到你?陛下已经答应将你还给我,我们以后可以过自己的日子,绝对没有人再阻碍我们。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沈忆城一声冷笑,“从江大侠口中说出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江浔恍然失神,眉头微皱,心里透过一阵寒意,十分的自责,手握得更紧:“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欺骗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相信我好吗?”

沈忆城硬生生把手抽出来,站起身来。

正准备离开时江浔拦住她的去路,双眼含着泪光哽咽道:“真的回不去了吗?”

“回去?你回得去吗?你可敢同我到娘和南城姐姐坟前?”

她终于肯正眼看着他,但眼中的冷漠不禁让江浔打了个寒颤。

听到这话,江浔瞬间麻木,大脑一片空白,双目震惊地看着她。

作为王铮养大的死士,双手沾满鲜血,十几岁便闻名江湖,是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剑魂,没人能在他的剑下幸存。直到后来她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他气息逐渐加重,不可置信看着沈忆城,“谁告诉你的?是陛下?”

而这个回答也让沈忆城顿时鼻酸,眼眶红起来。

她多希望他能反驳一句,即便明知又是一次谎言。

“不敢是吗?别说是你,这十几年我也敢去看她们。有时夜里做梦,也能梦见她们在骂我。她们是我的亲人啊,你让我无颜活在世上,更没脸去见阿娘和长姐。”

江浔此时面色愧疚,眼眶也噙满了泪,强忍着不让流出来,低哑而小声道:“都是王铮叫我做的,那时候我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我若是知道后来会与你相遇,哪怕舍了我的命也绝不会对她们下手。”

他彻底慌了,这是他一生都想抹掉的秘密,这些年一直将此事埋在心里,没想到还是让她知道了。

沈忆城心痛落泪,年幼时一次姐姐上街无故被害。第二年春天,她本来要同母亲去舅舅家给祖母拜寿,自己临行前一日染上风寒,便没有跟随母亲南下。还记得她病好没两日,就有人来报,说母亲在山中遇害身亡,同行十几人,无一生还。

随后又是大病一场,也没能接到回家的母亲,也没能送母亲最后一程。

她低声抽噎着:“我也想回去,你可不可以把娘和姐姐还给我?”

江浔已经懊悔不已,看到她的眼泪更加心痛,他伸出擅抖的手,小心翼翼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反复念道:“对不起,对不起……”

沈忆城撇脸拨开他的手,江浔见她转身,一把将人紧紧拥入怀里,带着低哑的哭腔求道:“忆城……都忘了好吗?我不想再失去你。”

她整个人死死被箍住,耳边是他低沉的厮磨,后背紧紧贴住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飞快的心跳和起伏的气息。

微微一动便是更紧的束缚,沈忆城无法挣脱,一口咬住环在脖子上的手臂。

江浔手一疼,慌神中松了松力,待他反应过来时,怀中人已经趁机挣脱开,跑进内室关上了房门。

他急忙跟到门外,想要开口说什么,可话到嘴边都没能说出来,耳边是自己越发不可平复的急促气息。

还有她小声隐忍的呜咽声,这个声音很近似乎就在门的那头。

屋内的沈忆城坐在地上半掩着面,早已经泣不成声。

门外江浔寻着她的声音气息,缓缓坐下来,身子紧紧贴着门,眼眶里的泪水让整个视线模糊起来。双手抚上木门,指尖也颤抖着。

多少个夜晚也曾为自己所做的事懊悔,这种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漫入心间,深入骨髓,甚至失去理智。

听着她的呜咽声,心痛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越发不可收拾,江浔五官都紧了。猛然起身冲出去,被院子里站了许久的卓昱吓了一跳,怔愣片刻后又往外走。

他们话说到一半时,卓昱过来送药无意听到他们的对话,双目震惊又担忧的看着江浔离去的背影。

-

江浔夜里敲开酒家的大门,抱着几个坛子就在街边角落独自喝起来。

天亮时,坛子里的酒也空了,他睁开迷蒙的醉眼,晃晃悠悠走出城门,一路打听朱九所在的村子。

朱九行动不便,夜里舍内闷热,一大早被媳妇和兄弟扶到门外的躺椅上,家里人吃过饭都下地干活去了。

正当他眯着眼睛昏昏欲睡时,忽然感觉身边有人,睁开眼睛一个拳头重重落到脸上,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人已经被拖拽到了地上。

江浔给他一顿拳打脚踢,疼得他直喊饶命。

没多久周围有人听见朱九的惨叫声,村民们纷纷从地里赶过来。

江浔完全没有注意到过来的人,背部遭到村民的锄头木棒重重一击,随后接二连三的农具家伙事儿打在身上,一时恍惚倒在地上。

村民们蜂拥而至围过来给他一顿打,然而他并未想到还手,脑海里全是沈忆城伤心落泪的画面,耳边是她心痛的哭声。

心顿时揪在一起,疼到全身麻木,疼到感受不到村民们的踢打带来的疼痛。

村民们以为他是过路的醉汉,看他腰上佩戴的剑也不敢下死手,木棍拳脚都照着他的身体下去。

没多会儿看到他哭得抽搐,慢慢停下手来。

“哪来的混小子?丢到路边去!”

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抬着他的四肢,将他扔在路边,临走又给了两脚。

江浔看到他们要离开,翻身扯住一个人的腿,叫嚣道:“怎么不打了?来啊?接着打!”

那男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拔出腿,紧接着几个人又给了他一顿揍,“你有病还是马尿喝多了?再敢上咱们村来,下回直接打死你!”

江浔依旧怒喊道:“都没吃饭吗?使点劲儿!”

没多会儿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一丝血,那几个人也打累了,骂骂咧咧离开,说他是疯子。

江浔瘫在地上,感觉心已经痛到无法呼吸,面目狰狞,额头上青筋抱起,嘴唇紧紧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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