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天后来的事情是这样。

绵竹在之后的日记中这么写道：

雨下得很大，气温很低。我握住理火的手腕用能力探测他身体状况的时候，却被他身上的高温烫了一下。

他的身体状况岌岌可危，摄入了过多酒精，直接胃溃疡，大量胃出血，伤口化脓引起高烧，且伤口撕裂，失血过多，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是，他的心脉异常虚弱。

我们立刻把他送到了医疗部。他躺在雪白的担架上，艰难而微弱地呼吸着，侧过头，脸色惨白，唇和脸颊同色，脸上湿漉漉的，唇角和下巴染着大片的鲜红。

他一只手搭在胸腹之间，皱着眉头，始终意识是清醒的，半睁着眼睛，很缓地眨着睫毛。

即将被推入手术室的时候，他握住了虎目潮的手腕，竭力微微探起身体。

虎目潮示意他们停下来。

我想他是疯了，这种时候，无论理火想要干什么，都不应该纵容他。救助时间是分秒必争的。

虎目潮蹲下来，对他哑着声音说：“无论是什么，只要我可以做到。”

理火笑了一下，皱着眉头，挣扎着从嘶哑的嗓子里撕出字眼。

虎目潮离他最近，是听得最清楚的。我看见，他的脸色一下变了。

在等待手术的漫长时间里，盯着“手术中”的灯的时候，我在心里慢慢补全理火说的话，补上空缺的字眼，先是在心里，然后轻声念出来：

“如果这样可以赎罪，不必救我。”

同在等待的虎目潮听见我说的话，侧头看了我一眼，我几乎被他眼里的痛苦击中了。

我想我和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雨一直在下。

里面突然出来一个人，然后又是几个人急匆匆地进去了。

一个护士停下来报告：“首领，理火先生是中了毒，查不出具体的种类……”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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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移到几个小时前。

李和在安全屋里尝试走直线失败，摔了一跤后，赖在地上不起来，对系统捧读说：“我不干了，杀了我吧。”

[……你是小孩吗。]

“不，我只是一个被交付不可能的任务的可怜社畜罢了。”李和语速加快，“我从来没有演过隐忍系的，真的没有什么指引吗？话说，如果我按人设就是不能表现脆弱，那岂不是永远不能刷心疼值了？”

[在必要的时刻可以。只是你要表现出来的隐忍度比之前的角色要高而已。比如你之前的角色如果是被打出淤青就会呼痛，那么理火就是砍掉手才会呼痛这样。]

李和拖长声音发出一声鼻音。

“那很简单啊，你给我开几个病症，严重一点的不就行了。”

[不行，这样虽然不ooc，但是剧情脱节，你怎么解释理火一夜之间突然生病？先说好，你现在身上这种程度的还打垮不了理火。你得说出去让他的朋友们都相信。]

“只要有理由就好了？一个‘就算是理火这样的人也忍不住要崩溃’的理由？”

[是这样没错。]

李和笑起来。

“我这里正好有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你没发现我除了收到剧情，还收到了一份理火的记忆吗，理火本人的。他可是隐瞒了一件很大的事情呢，一直到原剧情线结束的时候，这个秘密都没有揭开。”

李和说：“所以，给我开病症吧，严重一点的。我找到那个‘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