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竹荪鸡汤4
“臭婆娘！谁是你亲儿子你都不知道，为了个野种跟老子对着干，呸！”男人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孩子。
小盛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哭了，小茂颠着小盛的身体哄着他。
“哭哭哭，就知道哭！”男人冲着小盛吼着，小盛哭得更大声了。
小茂伸手将小盛朝自己怀里揽了揽，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男人啐了一口，骂了句野种，就推开大门离开了。
小茂抱着小盛回屋，就看到娟子正倒在地上默默地流着泪。
小茂将弟弟放在地上，冲过去扶起娟子。
娟子的左眼处一片青红的伤痕，整个眼睛都睁不开了。
“妈，你没事吧？”小茂看着娟子的脸，吃惊地问。
“是不是他！我去找他拼命！”小茂说着就要往外跑，被娟子一把拉住。
“娃儿，别去，他是你爹……”接下来的话，娟子自己都说不下去。
小茂没有说话，紧咬着嘴唇看着娟子，眼神里的杀气藏都藏不住。
娟子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放声大哭。
可也就是在那天，她嫁到这家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人护着是什么感觉。
男人这次回来是要钱的。
娟子说家里没钱，即便闲钱也要留着给小茂上学。男人怒了，动手打了娟子。
很早之前，男人往家里拿钱的次数就变少了，娟子怀孕的时候男人倒是给了娟子一些钱。
小盛出生之后没多久，男人就彻底不往家里拿钱了，这几年更是愈演愈烈，不仅不往家里拿钱，反而要跟娟子要钱。
今天之前，男人已经跟娟子要了好几次了，每次娟子都多少给他一点，打发他离开，小茂不喜欢他娟子清楚。
前几天，小茂拿回来自己考了满分的试卷，还告诉娟子自己考了全班第一，老师还夸他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
娟子开始醒悟了。她不能再这样纵着那个男人，不然这个家早晚会被他败光的。
娟子从来都不是个软弱的性子，所以这一次她果断地拒绝了男人要钱的要求。
日子依旧这样过着，两个孩子也逐渐长大，小盛也到了上学的年纪。
小盛上学的第一天，娟子将他送到村口才将他的手交到小茂手里，又在村口守到看不见两个孩子的身影才离开。
娟子也在山里找了活计。跟着那群粗老爷们儿伐竹，为了多赚几块钱，娟子不愿意像其他女人一样只是修修竹枝竹叶。
娟子也跟男人一样用那一打开开关就发出震耳欲聋声响的电锯锯竹子，实在没有活计的时候，装车这种重体力活她也愿意做。
好在小茂很懂事，不管娟子回家多晚，永远都有热乎的饭菜可以吃，小盛的功课也从不要娟子操心。
学校里小茂永远都是最优秀的好孩子，就连村里也都是家家户户都说娟子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捡到小茂这么乖的孩子。
除了那个男人偶尔回来闹一闹，在家里翻点零钱，偶尔会对娟子动手之外，娟子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看着两个孩子慢慢长大，娟子心里也觉得美滋滋的，她幻想着两个孩子长大成人考出大山，接她进城享福。
然而，变故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这天，小盛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跑回家里，娟子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你哥嘞？”娟子拉住小盛质问。
“他说家里没柴了，进山去捡些柴回来。”小盛挣脱娟子的手，眼神有些闪躲，“我先去写作业了。”
娟子看着儿子的样子，只感觉心里一阵不安。小盛从来不是愿意主动学习的孩子，恨不得出了学校就撒欢的人，今天怎么会主动往家里跑。
娟子越想越觉得不安，沿着往学校的路找了过去。
“娃儿，看见俺家小茂没有？”路上，娟子遇到一群嬉笑着的孩子，娟子认出这群孩子是经常跟小盛玩在一起的孩子。
“没，没瞧见！”孩子们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怪异，磕磕绊绊地回答了娟子的问题，之后一哄而散。
娟子看着那群孩子离去的身影，心里的不安更加浓重了起来，她加快了脚步，此时太阳已经西沉，被林子包裹的小路上能见度已经很低了。
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处竹林里，小茂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了看天色，忍着身上的剧痛往家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也不知道小盛怎么样了，有没有平安到家。小茂一边挪动着步子一边想着。
今天放学的时候，小茂像往常一样去找小盛，却看见小盛被一群人堵在教室的角落里。
一个个子比小茂还要高上一头的男生抓起小盛的头发，狠狠地将他的头磕在墙上，小盛疼得闷哼一声，却不敢有任何的抗拒。
“你们在干嘛！”小茂快步上前，拉开小盛面前的男生，将弟弟护在身后。
“不干嘛，就是跟这没爹的小子要点钱花花。”刚才扯着小盛头发的男生揉了揉鼻子，痞里痞气地说。
“我们没钱给你，你再这样我就告诉老师了！”虽然矮了一头，但小茂的气势一点都不输那个男生，狠厉的眼神盯着男生。
“哦！我想起来了！”男生突然就笑出声来，环顾周围的同伴，“这个小子还有个哥哥，我听说还是个学习特别好的！”
“哈哈哈哈”周围的一群男生全都哄堂大笑。
小茂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生，还没等他笑完，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上，还没等男生反应过来，小茂就拉着小盛冲出了教室。
“哥，哥，我……我跑……跑不动了……”小茂拉着小盛跑了一段路，小盛明显体力不支，小茂也感觉到身后的拉力越来越大。
小茂停下来，看了看身后追上来的一群男生，咬了咬牙。
“你先跑，我拖住他们。”小茂将小盛往前推了推，自己停在了原地。
尽管小茂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但双拳难敌四手，几个男生在他手下吃了亏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其实只要小茂易成兽性，就可以轻而易举地逃脱，可小茂至今都记得，上次他易兽之后给妈妈带来的麻烦。
小盛平安出生之后他就发誓再也不会随意易兽。他倒在满是竹枝的地上，任凭拳脚落在自己的身上，只等那帮人打累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