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仙帝
“剑来!”
一声厉喝,修士手中的剑全都飞出,阵阵寒光,杀气腾腾。
云君仙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飞出,拽都拽不回来,他恶狠狠剜了知絮一眼。
就你会耍帅。
山巅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玄女轻飘飘,却重如千钧。
“我要鸠山再无魔族,今日来犯者必亡于剑下。”
“斩!”
斩!斩!斩!
怒喝声起,长剑飞出。
一人御万剑,一人扫万魔。
十步杀一魔,千里不留行!
刹那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她面容肃静,“银翎。”
银剑闻声入手,带着雷霆之势刺入了叶景翊体内,她转腕,剑没得更深了些。
他的身体很痛,心却更痛,“师尊…为何非要这么狠!”
修真界既有正,必有邪,如同有光必有影,亘古不变的定律,他不过是换了条修炼的路子,条条大路通罗马,为何非要鱼死网破。
她眉眼淡淡,臂间白莲熠熠生辉,“你有选择遗忘症?”
害老娘那么惨,人不人鬼不鬼,被炼成了杀戮魔体,捅你一刀噶了算轻的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一世她作为正道修士,杀点妖魔鬼怪怎么了,什么身份干什么事,有什么问题。
唔,下一个处理谁呢?
她转头看向魏九霄,咧嘴笑了笑。
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徒弟,就你了。
抽剑,转身,一步一血花。
“呵,师尊连我也要杀了吗?”魏九霄勾唇嘲讽,眼底有化不尽的哀愁。
他只是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她神情淡淡,“你师承于我,如今师徒情分断绝,你便散了这一身修为。”
剑毫不留情刺穿了他的灵根。
他痛得要死,眼尾泣出血泪,“师尊,你好狠的心。”
“不过是你们逼我罢了。”
“霄儿!”魏氏族长目眦欲裂,不管不顾冲了上来。
他悲痛地抱着魏九霄,修士一但灵根被废再无修炼的可能,他的麟儿这么年轻,怎么就毁在了她手里,“妖女,他是你徒弟,你怎么能这么做!”
说罢提剑砍了过来。
长剑封喉,“族长还是抓紧时间与尊夫人再生一个吧,可别老的少的全折在这里。”
“你!”他怒火攻心,吐了满口血。
众人因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骇人举动吓得惊惧不已。
太可怕了,万魔说杀就杀,两个徒弟说灭就灭。
妈妈!幸好我没有得罪过她。
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而此时剑阁的诸位长老已经吓得脸色发青,他们不久前还说要挖她剑骨,她又不是脑容量拇指盖大小,眨眼就忘,这下惨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执法长老不过转个眼的功夫就跟女魔头对上了,她还弯着眼睛冲他笑。
人老了受不起惊吓,他两眼一闭腿一蹬晕在了地上。
耳边传来催命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听得众人心脏止不住一抽一抽。
蓦地一声轻笑,“咦,真不愧是长老,年纪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抽空睡个觉。敬佩敬佩。”
她兀地狠戾提剑刺了下去。
执法长老吓得立马往旁边一滚,爬起来怒目圆睁,“逆女,你连长辈都要杀,当真以为我正道没人了吗,岂能容你为所欲为。”
嘶,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这明显就是你们剑阁内部的事,可别拉上他们,他们可没找那女魔头麻烦。
众人看天看地看尸体,就是不往那边看。
执法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呸,一群贪生怕死之辈。
这时三三长老出来打圆场,“女魔头,不是,知絮仙尊啊,你看你这剑骨不是好好待在你体内吗,长老们就是一时糊涂啊,年纪大了难免脑子不好使,这误判,误判啊。”
她眼尾微挑,不为所动,“长老,我这一闭眼,就是你们吵着要挖我剑骨的画面,斩草不除根,我心不安生啊。”
三三长老一噎,现在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干这事了啊。
时间怎么就不能倒流呢。
他们当时为什么要脑子一抽要挖她剑骨,这哪是那么好干的事呦。
二二长老皱眉,“你得非把我们这群老家伙逼死才行。”
她轻叹,“长老们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不过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剑去!”
银翎闻声而动,凶悍飞向了长老。
长老们大惊失色,连忙就要提剑应付。
恰在这时,天雷滚滚,密布整个苍穹。
人群震撼于这可怖的景象,修真界闻所未闻。
一般来讲,只有修士飞升才会降下雷劫,但在场之人显然没有要应劫成仙的。
不知谁大吼了一声,“是天罚。”
“!”
“哈哈哈,你个女魔头要遭报应了吧。”
“活该,真是活该。”
“呵”,一声轻笑,剑过无痕,那人闭了嘴,徒留喉间缕缕血线。
天幕之上,威严肃穆的男声响在每个人耳畔,“夜叉女知絮,嗜杀成性,为祸一方,天道至公,此等杀孽不可留于世,现奉帝命绞杀。”
“哈哈哈”,她眉眼溢出肆意的笑,“奉帝命绞杀说什么天道至公,区区一个仙帝竟敢妄尊天道,人老了脸皮也变厚了。”
那人暴怒,“你!死到临头还敢逞口舌之快。”
“锁仙塔,镇!”
茫茫苍穹飞来一座巍峨雄壮的宝塔,带着雷霆之势压向知絮。
众人不由屏气凝神,这塔要压下来,她不得碾成渣渣。
她面容肃杀,“天藏!”
一声轻喝,无尽死海翻腾出一把粼粼玉骨伞,骨节横生,杀机毕露。
骨柄掷出,泛着凛冽的寒光,携怒风压境之势迎上宝塔,两相碰撞,发出沉重的“锵”声,难分伯仲。
他大喝,“压!”
宝塔重如万石,青褶伞不敌,回落到知絮手中。
“嘭”的一声,再看不到知絮的身影。
结…结束了?
众人满脸困惑,抻着脖子往那瞧,势要看个明白。
神族果然可怕,非人族可挡。
却在此时,一柄粼粼玉骨伞犹如利箭冲破塔尖,她足尖轻点,翩若惊鸿,执伞飞落,曳了满池春水。
知絮轻笑,“真是抱歉,一不小心捅穿了你的塔,看来你这个品级不太好。”
天幕沉默了一瞬,男子的声音暴跳如雷,“狂妄小女,这万千雷劫落下,任你如何也神魂俱灭。”
她嗤笑,“我又没做错什么,这天罚要如何落。”
他冷呵一声,“强词夺理,你造得杀孽太多,天道难容。”
“哦?是天道难容还是仙帝难容?”
质问从喉间溢出,她大笑,“神族怎敢代天!”
魔族做坏事的时候神界怎么不出来管?正道就很干净吗?私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死于上位者的争权夺利。他们难道不想要报仇吗,不过是没有跟她一样的力量罢了。或许神魂俱灭,或许投胎转世,永世不能报仇。
那人恼羞成怒,滚滚雷劫轰然炸响。
风吹得她衣裙猎猎作响,她眉眼邪肆,嘲笑炸响整个苍穹,“万法皆空,可因果不空!我不过按天道法则办事,区区仙帝凭什么来审判我。”
大道任是无情却也有情,既然有胆种下孽因,就要做好被这恶果吞噬的准备。
她又喝, “万般不去,唯业随身!”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天地间浮现出许多密密麻麻的金线,一条条金丝贯穿彼此,丝丝缕缕绕在了知絮身上。
寂玉敛眉,“是因果线。”
因果线!
众人惊讶不已,天地间竟然真有这种天道法则,对于修士来说,修真界资源是有限的,为修成大道,早日飞升,你争我抢已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杀妻证道,杀人越货,为提升修为无恶不作,只因修真界奉行强者为尊,拳头底下出真理,棍棒底下出真知,谁还管那狗屁因果。
大伙看着自己身上一根又一根的因果线,做了亏心事的人吓得脸色发青。
那伽不以为意,强者才有机会报仇,弱者这玩意就是个摆设,鸡肋得很。
他扭头看寂玉,却见他身上一条金线金光闪闪晃瞎人眼。
这条怎么这么亮,他顺眼望去,只见金线的那头缠上了知絮的手腕。
他惊得目瞪口呆,怪不得这女施主一堕堕了个佛道的恶鬼,感情是你俩有一腿。
果然只有他才是一心向道立志成佛的小和尚,那伽深感自己担负宗门重担。
却在此时,一缕金线颤颤巍巍缠上了他的小指。
咦,这是什么,他不解地拽了拽。
只见金线晃晃悠悠,惹得那人侧目看来。
她似是也充满疑惑,蹙眉思考。
那伽两眼一黑,怎么又是她,吾命休矣。
见她伸手想要将金线掰断,他赶忙发出尖锐爆鸣声,住手,他不要当喷血小和尚。
她似有所觉,瞥他一眼,若无其事收回了手。
知絮凝视眼前直上云霄的金线,语气凉凉,“帮我跟老熟人打声招呼。”
那人冷嘲,“呵,你放心,我会将你的死讯带给仙帝。”
暴喝声起,“天雷,落!”
雷声滚滚,一个接一个在众人脚边炸裂,风暴中心更是弥漫着恐怖威压,雷劫争先恐后劈在知絮身上,血肉横飞,露出森森白骨。
众人见她神情淡淡,太可怕了,都不痛的吗?大伙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
贱人仙帝,劈死老娘了,下手真狠。
玉指慢悠悠取下臂间净世白莲,落下虔诚一吻。
她气场压迫如山,凛然不可侵犯,“我要这诸天业障从头清算!”
恶鬼从体内苏醒,张开血盆大口,生生吞下了雷劫,一口一个嚼得嘎嘣脆。
时间,逆!逆!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