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黄昏时入长夜:黑手迫近的疑云
2043年的一个冬夜,上月俊宏好不容易顶着凌冽的寒风从研究所下班回到家里,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脱下身上的冬衣挂在进门处的衣架上,摘下手套对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女士长靴踏在地上传来的回响。
“真是好想见到你啊,Hiro!”
植月敏宏猛地一回头,只见身后身着黑色大衣红色高领毛衣的女人用左手持有的装了□□的□□92F手枪顶在自己的额前。在漫天飞雪的衬托下,她抹口红还抹歪了的嘴唇鲜红的让人感到恐惧。
“不觉得我们重逢的地方很合适吗?看吧,冬夜的空中飞雪如落樱的花瓣,在这样的氛围下对叛逃者施以处刑,鲜血落在落雪和坚冰之上,结出危险而美丽的彼岸之花,指引着你在那边和你的妻子和儿子见面吧。”
“啪!”
女人扣动扳机,一股冰凉的水流滋到植月敏宏的脸上。她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开怀大笑,之前那强扭出来的高冷杀手的气质荡然无存。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吓到Hiro你啊?”
“……那把滋水枪顶我头上的触感倒是挺真实的。之前你让我给你买的大衣原来是干这个用的吗?”
“那是当然,自己原案设计的角色,首先得自己把握人物的性格和每一句台词,这样建模和配音的老师才好发挥吗!”
这种惊喜倒不是第一次,作为某家游戏公司的角色设计原画师的天城知代时不时会莫名其妙地身着奇装异服代入自己设计的角色念出神秘的台词,像今天这样给植月敏宏一个大大的Surprise(惊喜)。
“知代酱你这次又设计了一个什么角色啊?哪个□□的高冷杀手吗?”
“是冷酷无情的黑风衣靓女杀手哦,这个场景是她拿着她的爱枪□□92F,追杀从利用计算机干坏事的邪恶组织叛逃出来的人工智能科学家,他的妻女也是这位杀手干掉的哦,她很心善,见不得他一个人孤寡伶仃,要送他和妻女团聚。”
“吗!这种中二拉满的台词才不是我写的了!”
顾不得脱下身上厚重的黑色大衣和笨重的长靴,吉川知代猛地一下跳起来扑在植月敏宏的身上,但是惯性太大直接把他压倒在了地上。疼痛感过于真实以至于把现实中从床上摔下来的他从梦中唤醒。他爬起身来看着床边书柜里那张和吉川知代的相框合照小声嘀咕道。
2043年,中国北京市某高校科研楼
尽管还没有到下雪的时节,晚秋的寒意已然渐浓,陈澈宇从老战友驾驶的悍马越野车上醒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连夜从东京坐飞机到达北京,落地后再坐车从机场的一端到城区的另一端,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两位老战友沈世逸和李丰尧照顾他舟车劳顿,没有把更为震撼的现场情况转述给他。
正值早上学生上学的高峰期,陈澈宇和老战友们走在背着包穿着随意的学生中间,显得格外显眼,为了最小化事件可能造成的影响,只封锁了事发的科研楼案发现场的那一层,让楼管知会所在楼层的各学院各个课题组的老师借故楼层关键设施维护,不要让人过来。径直穿过一排排的工位来到案发现场所在的房间里的小办公室,他们三人终于明白了为何在电话中领导怒发雷霆,“这简直就是挑衅”。
办公桌上只留下残留的血污,现场照片显示遇害者本校的人工智能学者许恩涵教授趴在被染红的桌子上,瞪大的眼睛紧缩的瞳孔仿佛无声地控诉生命最后一刻遭到的非人对待,没有检测出硝烟反应的右手紧握着一把手枪,不得不说是对办案人员赤裸裸的挑战。
陈澈宇看了看附近桌子上那块没有被灰尘覆盖的区域估计了一下尺寸,然后看到照片中翻开遇害者的衣领脖颈上两道长期佩戴某种挂坠留下的勒痕,这也是为什么领导要连夜把他和他的这几位老战友从全世界各地叫过来。
“报案人是数字生命犯罪对策行动组的,昨晚他们收到这所高校IP地址的550A量子计算机异常网络接入记录,经过模式分析比对,判断为违规数字生命联网,于是出动一个外勤小组前来调查,踹开紧锁的办公室门最后看到眼前的惨状。”
陈澈宇和几位战友看完现场的状况后无不感到震怒和不甘以及懊悔,过去数年来他们在全世界各地一直致力于相关工作,沈世逸在国内刚介绍完几位科学家去月球基地,陈澈宇和李丰尧则是与所在国与当地部门通力协作,真刀实枪地同当地的数字生命派斗争。
他们无法救下所有人,尽管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相应的觉悟,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我在明敌在暗,斗争从来都不是轻描淡写过家家,更别提像今天的这种受害者,自己在灰色地带游走是不可能主动接受甚至抗拒保护的,针对这类人的工作完全无从开展。
顾不得过多感伤,当务之急是找到调查的突破口,该高校不是重点军工科研院校,不过也有基本的出入校安保机制,进校的要么是校工或者本校师生,要么是师生填报报备的人员,法医鉴识人员初步确定受害者的遇害时间是昨晚十点左右,可是当晚即使是这个点,因为跨校联谊活动的开展,人员来往密集。
另外根据调查走访,遇害人许恩涵在其他师生之间风评很好,与人为善不和人结仇,教育学生因材施教,对于想做科研的会悉心指导并且安排手下的老师帮忙,而科研倾向不强的学生教授也会放他们去实习,为他们减轻科研任务的压力,可以说是“宝藏老师”也不为过,教授手下的实验室的保研名额”一票难求”,因此仇杀角度的调查方向中断了,调查难度更大了。如果非要从当晚的出入校名单逐一排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在科研楼的露天连廊上,三位老战友站在一块讨论梳,理案情的细节,因为狙击实战的“职业病“,陈澈宇望着几层楼下三三俩俩从楼底路过的师生,而李丰尧旁若无人地打开烟盒甩出一根烟用嘴叼住掏出zippo牌的打火机点燃。
“奔四快中年的人就是硬气,不是听说你老婆督促你戒烟吗?咋还抽起来了,小心我回头告状啊,你看你腹部肌肉练得只剩下一块了。”
“结婚成家八字没有一撇的少在那儿指指点点,还不是因为这案件太难顶,把我大脑干烧了,这破案子遇到瓶颈不来一根没思路懂吧,前段时间那烟确实戒起来效果比较好,毕竟我就天天跑腿给人家科学家介绍工作。还有,老婆说啥就是啥吗,她管我家那傻儿子学习够她操心了,还操心我……”
“还得是陈哥牛批,找个日本的媳妇,老李你看他那样子就是平时里贼宠老婆宠上天那种。你看你看,他转过头去一言不发,一看就是被我说心坎上了。”
陈澈宇突然抬手示意他们停下闲聊,李丰尧和沈世逸才注意到他瞳孔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下面。
“看到啥了澈宇?”
来不及回答李丰尧的提问,陈澈宇继续将眼神汇聚在刚刚看到的那个目标,如同在用狙击枪的瞄准镜锁定狙击目标,这感觉过于似曾相识,他开始逐渐坚定自己绝对不会看错,跟昨天从瞄准镜里一样的视角看到的那个接近行动保护对象的“保险推销员”,连那套白西服和细长的白色高跟鞋都没有换掉,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尽管昨天的保护行动中排除了她的嫌疑,“事出反常必有因”,“不明真相,恐有暗鬼”,她在这所学校的出现过于反常,作为一名“保险推销员”,前一天晚上还在东京的豪华酒店用餐谈业务,第二天一早出现在北京的高校,情报人员的本能告诉他这位女士的行程轨迹过于可疑。
陈澈宇想起来昨晚从监听耳机里听到的那位“保险推销员”离开时的托辞,“我和别的客户有业务要洽谈。”,一想到这,他立刻掏出手机给下野红子拨通了电话。
“红子,你还记得昨晚上你们是多久吃完饭结账的吗?”
“诶?你问这个干什么?具体多久吗?……不记得了,当时餐厅结完账买单纸质收据给那位神秘的推销员小姐了,我想想……对了,还有当时从银座的那座大厦导航回家的记录。”
正如他的直觉所推断的一样,昨晚那位神秘推销员借故离开的时间点算上时差,正好是晚上10点左右,尽管缺乏直接的证据支持,陈澈宇认定,他看到的这位白色挑染的神秘女子跟这起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没做过多解释,他安排在现场的战士密切关注这位女子的行踪,叫上另外两位战友冲向能调取入校记录和监控摄像的保安室。
“维尔·丹蒂”
真是个好听且优雅的名字,很符合这位摄像头录下的推销员小姐的气质形象,神秘美丽但是充满危险,苍白的面容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陈澈宇想起来下野红子交予自己的,推销员最后留下的名片上的名字也是“维尔·丹蒂”,结合昨晚下野红子胸前饰物上微型摄像头所拍下的画面,总算是初步证实维尔·丹蒂与这起案件的强关联。
不一会入校记录里为她填写入校申请的人的调查结果出来了,申请人罗晓是教授的博士毕业生,根据教授在读学生的反馈,这位学生与老师并无矛盾,他在教授底下研读两年后放弃了进入学术圈的道路,开始实习,接校企合作的项目,而教授很尊重他的选择,还为他介绍了自己人脉圈里认识的大厂工作的资深员工,帮他找到体面的工作。从常理推断,从这些经历讲述完全看不出和教授结怨的可能。
不过罗晓这个好不容易调查出来的突破口不能轻易放掉了,缩小搜索范围后,果然在昨晚傍晚时分监控画面记录下了和同为教授底下毕业生的白少清西装革履进入校园的画面。又过了一会,调查人员的反馈表示这两人确实报名了联谊晚会并在现场签到出席。
“咋地了这是,老校友也来联谊舞会啊,两个单身穿得西装革履的来这里泡学妹是吧!”
“瞎说什么老李,人家是犯罪嫌疑人,我是佩服舞会上还和他们两个跳舞的,没准跳的时候衣服里还揣着把手枪呢,换我要是知道真相了那真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老李你递给我根烟!”
“不是,陈澈宇你小子不是从来不抽烟吗?怎么今天想起来了,要我给你点一根吗?”
“不点,就叼着。”
虽然很不想因为某些往事分心必须专注案件的调查,看着监控画面白少清和罗晓进入学校礼堂的画面,他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被带到了2035年的某个夹杂着苦涩和甜蜜的夜晚。
叼着李丰尧递给的那根没有点燃的烟头,陈澈宇打断了不必要的思索,将思考的重心转移到后续的工作,对白少清的调查又需要花点时间,得赶紧对这二人布控如果必要的话得赶紧抓起来,以及维尔·丹蒂的去向,陈澈宇有预感她是个“硬茬子”,派出去跟踪的人不出意外应该快要跟丢了。
转眼间快到中午,案件处理的后续事宜正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沈世逸气冲冲地踢开用作临时指挥室的科研楼一间小办公室的门。
“这白少清真不是个东西,北京航天中心,38年留了案底。”
沈世逸提到2038年和北京航天中心,一瞬间,陈澈宇和李丰尧两个人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陈澈宇至今还记得起当年和沈世逸、李丰尧等几个战友站在急救室门口,看着他们曾经的战友王立鼎失去意识浑身是血被推进急救室,盖着白布出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王立鼎的父母跪在地上趴着急救床边悲痛欲绝。
后来,因为UEG工作交流下野红子来到了中国,那时候两个人难得见面,久违的再会,却如同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对象,陈澈宇紧紧地搂住她,然后整个人突然失魂了一般跪在了地上,盖过了重逢的喜悦,他参军后第一次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等老子抓到他,绝对一枪给他毙了!”
怀着出离的愤怒,李丰尧一把掏出身上装备的193式手枪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既要把案犯绳之以法,又要替战友报仇。沈世逸接着汇报排查的新进展,协查通报已经发出,负责行踪调查的同事反馈到就在早上,有人给白少清和罗晓预订了出国的机票,而两人各自所在的公司回复到两个人今日均缺勤。
关于白少清本人的过往,他在许教授手下就读时,经常与当时几个数字生命派的成员有所接触,38年留了案底被学校开除,最后找了一家人工智能企业上班,许教授对他也很好,消息传到学校的时候,是教授第一个站出来恳求校方和学院方,念其年轻少不更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暂时不考虑可能不为人知的隐情,教授对他们二人恩重如山那二人还痛下杀手的话,忘恩负义、农夫与蛇、恩将仇报……再多的词汇都难以言表李丰尧他们三人的怒火。
“这两个不是人的东西还想跑!”
“拔出萝卜带出泥,41年以后严打,数字生命派清剿了很多个,如果还有漏网之鱼的,白少清供职的那家公司好好查查,绝对是个突破口,闹这么大学校公示给开除了还能给招进去,给内推的级别肯定不低。所以老李,一方面这是纪律,另一方面线索不能断了,你到时候可真要悠着点,别一枪走火了。”
平复情绪的陈澈宇劝住了还在气头上的李丰尧和沈世逸,补充了一点关于白少清的问题的推断,不过没有直接的证据,调查中心仍然应该围绕着白少清和罗晓二人以及那位行踪成谜的维尔·丹蒂,针对白少清的行动已经有了眉目,特勤队员已经锁定了其住所,确认了其今天没有离开住处,正在等待上级指挥部的进一步指示。
“那就来一个瓮中捉鳖,早上不上班铁定是收拾东西想跑,那就得让他插翅难飞!”
“别急小沈,这种时候得按兵不动,在锁定罗晓前先守着,两个人之间肯定随时保持着联系,如果不能同时收网必然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还得是老李你经验丰富,刚刚你最激动手枪都拍桌子上了,现在又最沉稳冷静了。”
“老李、陈哥,我有个问题啊,你们说这维尔·丹蒂她到底扮演个啥角色啊?昨天入校记录没有她,算时间她也是案发后跟陈哥一样才匆匆忙忙从日本赶过来,来学校案发现场附近晃荡一圈又走了,她到底想干嘛啊?”
“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两个混蛋搞了出枪案,情节极度恶劣,我们调查人员和学校的门禁管理系统又不是吃素的,一下子给这两个人锁定了,她不会是来灭口的吧。陈哥也说了嫂子看到她从餐厅离开的样子有点匆忙,‘还有业务要谈’简直跟说漏了嘴一样。”
在脑海中串联了一下现有的线索和思路,陈澈宇隐约的担忧似乎正在强化他对沈世逸提出的假说的认可,白少清当初和数字生命派有串联的时候只是一个边缘人物,下野红子向他提及维尔·丹蒂中途离开接了一个电话后,神色略显慌张地借故结束这场晚餐,两个人看似与许教授毫无瓜葛甚至受其恩惠。
有一个引起猜想的地方是,罗晓为何在研读两年后放弃走学术圈的道路,根据教授主页官网的信息显示,罗晓开始就读的两年后是……2041年,入学是2039年,真是些宿命般神奇的年份,有种紧皱眉头突然舒展的感觉。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疑点,许恩涵……是2039年那5000起车祸的受害人之一,他的妻子方嘉怡和儿子许立羽当场不治身亡。
“(不会吧,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陈澈宇脑中犹如一道惊雷划过,许恩涵、植月敏宏,这两个人的名字关联在一起,心中突然有种极其不详的预感,他赶紧掏出手机向下野红子拨通了紧急电话。
“红子,你那位弟弟,叫啥……植月敏宏的家伙现在人在哪里?”
“怎么了你这么着急的样子,今天他不是正常上班吗?负责在暗中保卫他的 UEG 雇员反馈是一切正常哦,没有人跟踪他或是怎么的……”
“那就好……昨天我们大意了,那位‘保险推销员’来者不善,我在纸条上向你提及的突发情况跟她有关系,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那次 UEG 数据泄露事件的幕后黑手也跟她有关。”
“不是吧,那hiro他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真是重大的失误,昨晚我们居然就直接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家了,不过既然昨晚他那边相安无事今天正常上班了,那就说明至少现在他不是被盯上的目标。”
“这是为什么啊亲爱的?”
“试着冷静着思考了一下,让我猜测的话,大概是因为你那位弟弟没有把柄被握在手里,他只是被视作潜在的接触发展对象……”
“突然有点不明白了,什么把柄啊?”
“550A与非法数字生命实验,如果推断无误的话,那位‘保险推销员’小姐先前黑入 UEG 的车祸受害者档案昨天以保险业务商谈的名义邀请植月敏宏,可能是为了询问其是否有从事数字生命的意愿然后提供相关交易渠道,今天现场的受害者恐怕就是被卷入其中,因为未知原因遇害。”
“不过这样一梳理,亲爱的,稍微可以放心了,既然昨天的业务相谈无疾而终,在那位推销员小姐的眼中,你们并没有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不过不能放松警惕,这边的案子我会和战友继续处理,你们 UEG 专员适当提高安全保卫等级就好,但是一定要在暗中,另外现在不宜开展针对植月敏宏档案泄漏事件的调查,以免引起怀疑。红子你这边先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那弟弟,避免造成恐慌。”
“没问题亲爱的,就像你跟我说过的你们的领导曾经传授的,越是命悬一线的紧急时刻,越不能慌张乱了方寸,我明白了,在强化保护的安排下,尽可能表现得跟平常一样。”
“说起来红子,我突然觉得昨天我策划的假扮夫妻是一步妙棋,因为根据我几年以来情报工作案例的经验总结统计,当初的受害者如果‘能从事故的阴影走出来’甚至能够完成新的家庭的组合,这样的人的处境普遍是最安全的,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被图谋不轨之人以各种缘由盯上的概率更小,说不准啊,昨天的那位推销员小姐看着你们这么‘恩爱’没准就放弃将他作为目标了。所以说啊,你有空要不帮你那弟弟找位新的恋人吧……”
“笨蛋,知代妹妹只是失去意识昏迷不醒,不是死了,我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而且擅自做这种事本来就不符合行动指导,你可不要说我因为私情不顾及大局啊!”
“当然是开玩笑了,那就只好拜托你去多和他加深一下姐弟感情了,反正不知道的人看到成年男女关系亲密地在一起,就会下意识地往情侣恋爱的方面想,利用一下人性的弱点可是情报工作中的重要环节。”
陈澈宇承认刚才通话时冷静下来以后说话语气是带着点调情的口吻在里面的,不过有利于自己理清思路和细节就无伤大雅,毕竟在小会议室旁的李丰尧和沈世逸是战友,隔着电话远在异国的下野红子那当然也是“战友”,最重要的是确保调查的进展以及人命的安危,双线程“作战”的陈澈宇结束了电话那头的沟通后心中悬着的其中一块石头算是落地,此时略显疲惫的他喝了一口沈世逸递来的能量饮料,靠在椅子背上闭目养神。
刚递完能量饮料的沈世逸收到了来自前方负责调查的警员的联络,突然兴奋地放下手机对着李丰尧和陈澈宇大喊道:
“老李,陈哥,罗晓的下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