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侦探(四)
同白兰告别后,橘真理才刚到家门口,就先看见了Reborn,他跟她打了招呼后,便将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这是柯南让我帮忙伪造的,另一个女孩的身份证明。”Reborn没对橘真理说明太多,只让她把文件袋转交给江户川柯南。
他一交代完,就回了泽田纲吉家。
橘真理望着手中的文件袋,心下困惑,却还是先联系了江户川柯南,然后便往米花町去了。
她在阿笠博士家见到一个叫灰原哀的女孩,一头茶色短发,跟现在的江户川柯南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可灰原哀的眼神却显得比同龄人冷淡得多,之后江户川柯南和阿笠博士都对她说明了关于灰原哀的情况。
灰原哀原名宫野志保,曾效力于那个黑衣人的组织,将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的那种药物,就是宫野志保研制,名为APTX4869。
而那个给工藤新一灌下APTX4869的金色长发黑衣男子,代号为Gin,灰原哀得知姐姐死于Gin之手后,不愿再效力黑衣组织,却被囚禁起来,她本想用APTX4869自杀,谁知意外地变小,反而因此逃离组织,并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意识到工藤新一也有变小的可能,所以找到阿笠博士家来。
橘真理倒没想到,不过一周的时间,江户川柯南在此期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不仅得知那两个黑衣男子的代号,而且还收留了灰原哀这个研发出APTX4869的人。
“你们委托的那个人,做的证件还挺像真的。”叫灰原哀的女孩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她正拿着本来装在文件袋里的属于她的身份证明。
“不会被查出来吧。”阿笠博士似乎有些忧虑的样子。
“应该……”江户川柯南回想起独自和Reborn联系见面的场景,那个小婴儿总是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却让人根本看不透,哪怕他问过Reborn一些问题,也没有再得到更清楚详细的回答。
橘真理对他们浅浅一笑,“Reborn和我说过,绝对不会有问题。”
“你还真是相信他啊,真理。”江户川柯南无奈地看着她道。
橘真理笑了笑,并不反驳。
“总之,我们两个的秘密还有黑衣组织的事,最好不要让更多人知道。”灰原哀冷静地说了一句。
江户川柯南跟橘真理都明白灰原哀的警惕和顾虑,而柯南却是暗自腹诽,那个小婴儿似乎根本没将黑衣组织放在眼里,对他的不同寻常也只是有着似有若无的探究,反而还比白兰对他的兴趣要少得多。
之后,江户川柯南没有再继续关于黑衣组织的话题,橘真理便准备告辞了,他倒是同她一起出了门,说是要送她到公交站。
橘真理倒没想到,下一次碰面时,居然是在命案现场。
这天正好是周末,因为笹川京子和三浦春一时兴起,说起有个游乐园在每天晚上七点都会燃放烟花,她们想去看看,而Reborn就顺势建议大家今晚去那个游乐场看烟花好了。
橘真理也在场,见众人都答应了,她就跟着应下。不过,莉莉好像对烟花没什么兴趣,表示自己留在家玩游戏。
他们到了游乐园,看见许多成群结伴的人,而笹川京子和三浦春看时间尚早,便提议大家一起溜冰,于是他们都去换上了溜冰鞋后,才到溜冰场里。
“大家应该都是来看烟花的吧。”笹川京子望了一眼周遭的人群,不由得说道。
“真的好多人啊,那这里的烟花一定很好看!”三浦春一脸兴奋地握着拳。
泽田纲吉颇为无奈地轻声道:“总感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我先去咖啡厅喝杯咖啡。”Reborn说完,便已经让碧洋琪抱着他走向咖啡厅所在的位置。
“Reborn,不是你说要来的吗……”泽田纲吉看着碧洋琪穿插在人群中的背影渐渐消失,叹了口气。
狱寺隼人一听到泽田纲吉的话,就立即激动道:“第十代首领,请不要担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所幸碧洋琪今天居然围了条围巾,刚好遮住她的下半张脸,让狱寺隼人见到这样的她,就不会条件反射般地腹痛不止。
泽田纲吉连忙摇头摆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狱寺君。”
下一刻,突然有个穿着溜冰鞋的女人,横冲直撞地朝橘真理所在的方向滑过去,她嘴里还喊着“快让开”之类的话。
橘真理反应过来,正要躲开,可身边是泽田纲吉和笹川京子他们,一时停顿,就要被撞上前,好在她身后的山本武及时挽住了她的肩膀,拉着她往后一退,才让她避免被撞倒。
“谢谢你,阿武。”橘真理站定后,望向山本武,对他道了谢。
“没事就好。”山本武朝她露出个大咧咧的笑容。
狱寺隼人和泽田纲吉也注意到了他们的情况,狱寺隼人脾气本就火爆,见那个女人差点撞到人还不道歉,险些就要和她吵起来,所幸泽田纲吉适时制止了他,而那个女人的同伴也来了,代替她向橘真理他们道了歉,就带着那个女人走开了。
泽田纲吉这才松了口气,复而转头找寻在溜冰场中四处乱窜的蓝波和一平,狱寺隼人先一步瞥见了蓝波的身影,快速越过人群,将蓝波抓住,提了过来。
“蠢牛,别给第十代首领添麻烦。”
蓝波一被狱寺隼人抓回来,一平也很快就跟着找回来。
待到燃放烟花的前五分钟,她准备去趟洗手间,和笹川京子跟三浦春她们说了一声后,就去了洗手间。
不太幸运的是,橘真理来到溜冰场附近的洗手间前,便发现洗手间门口挂着“清扫中”的牌子,还有三个女孩等在门口。
在橘真理之后不久,又来了一个女孩,有着一头咖啡色的短发,还戴着个深紫色的发箍。
看她的打扮,橘真理觉着颇为眼熟,还未想起,另外那三个女孩见放烟花的时间快到了,便先离开。
而最后一个来的女孩按捺不住,上前敲了敲门,询问了里边的人还有多长时间,并没有得到回应。
橘真理低头瞧了眼手表,烟花快开始燃放了,正考虑着要不要待会儿再来,毕竟泽田纲吉他们还在溜冰场里,本来大家就是为了一起看烟花才来的。
岂料下一瞬,像烟花燃放时的声音忽然响起,刚才还在敲门询问的女孩立即快步走到洗手间对面的窗边往外看。
而橘真理还在洗手间门口,在烟花燃放声响起的下一秒,她好像听见了洗手间内传来类似烟花升上天空后轰然炸开的声音。
别人只以为是烟花开始燃放,可她刚才看过手表,离烟花燃放的时间分明还有一分多钟。即使她现在再看一遍时间,也还有一分钟才会开始燃放烟花。
那么,刚刚的声响的确就是从洗手间内传出来的。
橘真理抬起手正欲打开洗手间的门,而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有个穿着黑色连帽外套,且戴着口罩的人冲了出来,那人先前根本没注意到门口外居然还有人在等待,冲出来的一瞬间,就直接和橘真理撞上了。
那人将橘真理撞倒在地,反而不做停留,脚步愈快地跑走了。
“你没事吧?”刚才走去窗边看烟花的最后一个女孩,瞧见橘真理被人撞倒后,连忙过来询问她。
橘真理闻言,摇了摇头,自己站起身来。
过来询问她的女孩觉得奇怪,和橘真理一起走进洗手间,一踏进洗手间的瞬间,橘真理就又听见了烟花开始燃放的声响,这次是三发齐发的烟花,但跟方才的声音不太一样。
橘真理没来得及想太多,因为她和女孩在隔间里发现一个女人被枪击后的场景,当即,咖啡色短发的女孩下意识地发出惊恐的尖叫声,而橘真理虽没有出声,但还是紧抿着唇,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叫救护车和警察。
很快的,洗手间外就聚集了被尖叫声吸引来的群众,可他们没有一个敢进来。
“园子——”
橘真理听见了熟悉的嗓音,朝门口处望去,果真瞧见柯南的身影。
“真理……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柯南见到橘真理在铃木园子的身边时,显得颇为惊讶。
橘真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向隔间,对他说:“有人在这里被枪击了。”
柯南循着她的手所指的方向一看,不由得面露惊慌之色。
“真理,麻烦你先带园子出去,再……”柯南已经走进隔间,查看被枪击的女人的情况,顿了顿,他才继续道:“不用叫救护车了,直接报警,她已经死了。”
橘真理没有问其他,应下柯南的话后,便扶着铃木园子走出了洗手间。
“园子……真理,你也在这里?”
“真理——”
毛利兰和泽田纲吉的声音同时传来,橘真理看着他们走到面前来。
“小兰姐姐,阿纲。”
橘真理简洁地同两人解释了一下洗手间发生的案件,毛利兰见她还算镇定,而铃木园子还未曾回过神来,便先安慰起铃木园子来。
泽田纲吉一听有杀人事件,顿时被吓得面色一白。
“真、真理你没被吓到吧?”
“还好。”橘真理听得出泽田纲吉的声音在颤抖,而案件发生在女洗手间,幸好他不会进去,不然只怕会被吓得和铃木园子一个反应,也说不定了。
泽田纲吉看橘真理神情虽不似往常的温柔,但并未像她刚才旁边的女高中生那样惊慌失神,他一时间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然后,他赶紧收起自己的惧怕之态,毕竟他连现场和尸体都没看过,怎么能表现得比她还要惊恐。
“得先告诉狱寺君和Reborn他们才行,免得京子跟小春也跑来这里。”泽田纲吉低头喃喃自语的样子,却左右找不着手机。
橘真理见状,便拿出自己的手机,通知了Reborn之后,他自然会去把笹川京子他们带去远一点的地方。
等警方赶到后,迅速封锁现场,但围观的群众还是聚在洗手间外。
泽田纲吉看警方开始驱散群众,就低声问橘真理,“真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橘真理静默片刻,才说:“我刚刚被一个从洗手间里出来的人撞倒过,可能那个人就是犯人。”
“什么!”泽田纲吉不禁失声道,然后,他才凑到橘真理身旁小声问道:“那你要去告诉警方吗?”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件事。”橘真理抬眸凝睇着泽田纲吉,神情认真。
在告诉警方之前,她还要弄清楚的是她第一次听见的究竟是不是烟花燃放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她所分辨出的不对劲之处,能不能帮到警方解决案件,但她还是在问过泽田纲吉后,就迈步走向洗手间。
警方已经找到那个被杀女子的四个同伴,将他们视为嫌疑人。
而铃木园子已然回过神来,在她出声向警方表示自己看见了,案发时间从洗手间里出来的人,并且她还提到橘真理。
恰巧橘真理此刻已经走到警方面前,她正好顺着铃木园子的话说了当时的情况,而且还在最后提出了自己的推测。警方听过后,都疑惑并思忖起来。
而柯南就在这时,扯了扯橘真理的衣角,把她拉到旁边。
“真理姐姐,你确定当时你听到的声音,和燃放烟花那种‘咻’之后再‘嘭’的声音不同吗?”柯南行至橘真理身旁,做出小孩的纯真神态,仿佛只是好奇似地问她。
橘真理迅速在脑内回忆了一遍当时的场景,才对着柯南点了点头,“我确定,虽然第一次那种……‘咻’的声音和燃放烟花的声音很像,但在我听来,还是能分辨出不同。
“而第一次‘嘭’的声音应该是枪声,因为只有一声,可今晚的烟花一开始就是三发齐发,我是在我和园子姐姐走进洗手间的时候,才听见的。”
她的话音一落,忽然又回想起看见被害人尸身的那一瞬间,虽然只有短短数秒,但她此刻再次回忆,便发现了一个细微之处——有一道不明显却突兀的血迹在被害人脚边。
这一点或许比留在墙上的那条死亡讯息还要有意义,橘真理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溜冰鞋,再联想到那道血迹,她没有迟疑,直接将这一点告诉了柯南。
“原来如此。”柯南听完,低头沉思,片刻后,他的脸上扬起好似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从他的语气中,橘真理就能猜到他大概推理出了犯罪手法以及犯人,她便回到泽田纲吉身边去了。
“怎么样?警方说有帮助吗?”泽田纲吉忙不迭问道。
“我也不清楚。”橘真理却是看向柯南的方向,对警方有没有帮助,她不知道,但对柯南是有的。
没过多久,毛利小五郎正在指证被害人其中一个男同伴为犯人时,忽地停顿下来,整个人摇摇晃晃,最终倒在洗手间门口的墙边,他垂下头,就像是陷入沉睡般。
——沉睡的小五郎。
“难、难道他就是‘沉睡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泽田纲吉平常很少看新闻,可最近还是听说过“沉睡小五郎”的名声。
橘真理心知方才是柯南要准备开始推理了,不过这是她初次在现场见识到新闻报纸中的“沉睡小五郎”,刚刚她还瞥见柯南在毛利小五郎倒下靠在墙边前,躲进洗手间里。
待柯南用毛利小五郎的嗓音推理到犯人所用的手法,柯南又倏地从洗手间里窜出来,给众人做了示范,旋即,又直接转身背对众人,继续用毛利小五郎的声音进行推理。
“真理,你不觉得那个小孩有点奇怪吗?”泽田纲吉显然也注意到了柯南的动作,便询问起橘真理。
橘真理默然一瞬,只得反问道:“是吗。”
泽田纲吉没有再接着问,他只是直觉在毛利小五郎身边的小男孩有些不对劲,不过究竟哪里有问题,他暂时还没发现。
柯南道出了犯人所用的犯罪手法,她却仍不认罪,柯南最终只得用被害人留在手机上的讯息“KIX”来提醒众人。
“KIX……原来真的是她。”橘真理在柯南提到被害人和几个嫌疑人已过世的朋友姓成田,且能联系到机场名后,便立即明白了柯南的提示,以及被害人留下的死亡讯息“KIX”代指的是其中一个女性朋友的名字。
“诶?什么意思?”泽田纲吉一头雾水地问道。
橘真理笑了笑,示意他继续听下去。很快,柯南就借毛利小五郎的口将“KIX”的含义说了出来。
犯人终于认罪,只是在提及她的杀人动机时,经由另一个对她心存好感的同伴的解释,终究发现其中存在着一些误会。
真相倒令人颇为唏嘘。
而泽田纲吉在听完犯人和她同伴的话后,便一直保持沉默,眉头微皱。
橘真理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又看案件已经解决,而警方表示她可以之后再去做笔录,便准备跟泽田纲吉先去找Reborn他们。
“小兰姐姐,我还有朋友在外面等着,就先走了。”橘真理临走前,同毛利兰说了一声,毛利兰自然知道今天的偶遇时机不太好,就先和她告别,表示下次再见。
柯南亦是和橘真理笑着道别,而铃木园子见橘真理颇为眼熟的样子,经毛利兰一提醒,才倏地想起橘真理就是从前跟在毛利兰和工藤新一身边的小女孩。
“原来是那个看起来冷酷得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的女孩!”
“园子,真理以前也不是那样的人……”
柯南在一旁听着,无语地睨了铃木园子一眼,庆幸当事人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