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得到联系方式。 √
八月的温兰正值盛夏,蝉鸣裹着空气里烦闷的燥意。
法式宫庭风格被誉为“绿地玫瑰”的私人庄园别墅——礼园,此刻华灯初上,靡靡之音不绝。
宴会厅里来往的人在温兰各占一席之地。
“你知道赵太太吗?哎呀!就是上次我们去画展那个跟你说没意思的那人,对对对,他老公是……”
正说话的富太太有些幸灾乐祸的比了个动作。
“听说还是下面的。”
陈雾猗垂眸看似吃着宴会上精美的小蛋糕实则侧耳细听身旁富家太太的八卦消息。
在吃了无数个炸裂的惊天大瓜后陈雾猗心里感叹豪门玩的真花。
“……”
正在八卦的郑太太终于看到身边的女孩的目光一下子气氛变得尴尬。
“怎么不说话了?”听得正起劲的另一位问。
抬头,六只眼睛相视。
尴尬,大写尴尬。
“一一。”
站在前方跟随陈父交谈的陈母周皎注意到自家女儿那凝固的气氛,走向前去嗔笑解围。
这一声,连带着那头所有大佬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
少女温酥如玉的长相,漂亮得不像话。却违和的长了双孔雀眼,细长的眼角上翘冷淡高傲。
陈雾猗眼里浅笑向那头的人群颔首点头,举手投足之间落落大方。
陈洲白随和地笑着向众人介绍“各位,这是我女儿。陈雾猗。”
“洲白,你的女儿教得不错。”人群中心簇拥着宴会主人杵着拐杖面容刻板威严的老人笑着说话。
在温兰市,没有人不知道李家。
李家有着几百年的底蕴,在这座临江的城市里有一大半的房地产都是李家名下“意远地产”的。
几乎所有做生意的商人都是李家的乙方。
“一一,你看。”
许雾猗顺着母亲的目光,
就在大厅另一头同样聚集着“predator”,而就在这样的中心里面一人显得是那样的独特。
李家长孙——“depredate”李鹿青。
众人的谈笑声中他游刃有余又漫不经心。
在清一色的西装套装下,他显得格外的特殊。米白色禁欲的棒球服被他穿得撩人放浪。
他在谈笑间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从烟盒里抽出女士烟叼着松弛又自然,眼尾微微上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笑时又娇又野。
突然,身旁有人弯腰小心地拿出火机点火看向他一脸谄媚笑意。
他愣怔。
而后薄唇上下轻言,不知道说了什么让所有人都哑言。
众人在看时,正好望见他眼里浮现纯粹的好奇与疑惑。
许雾猗却瞧得清楚。
众人尴尬声中,他瞳孔里浮现的玩弄戏谑以及嘴角处一闪而过的得意。
许是许雾猗的目光太过炙热,他回头看向她。
“嘘。”他兀自一笑捻烟挡住唇,视线穿过人群落在她的身上。
像妖精。
陈雾猗这样想。
“喜欢吗?”周皎温柔地看着女儿轻声询问。
她回道:“很漂亮。”
宴会结束,
街道路旁的白枳灯将深夜晕染。
车内昏暗,寂静中响起几声急促的消息声。
【一一,后天的同学聚会你要来吗?】
许雾猗正要回复,手机屏幕又发了一条消息。
【他,也要来哦!(???)??】
“他”,许雾猗怔住,也不知怎的,她有些透不过气,心里却浮起莫大的喜悦。
【好。】
熄灭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投射出许雾猗的落寞。她靠在车窗旁,光影打在脸上。
次日清早,
“一一,下午有时间吗?”
正在给吐司抹蓝莓果酱的许雾猗想了想下午的行程,“有场音乐会。”
许母从她的身后绕过坐在许父的旁边。“意远的李董想请你去礼园做客。”
“他家有两个孙子。一个是时中科技的总监。一个在实验室。都单身。”
在许父许母揶揄的目光中许雾猗瞬间明白了。
“妈妈。”许雾猗软下嗓子。
许母推了一下幸灾乐祸的许父,“知道,你爸早就给你回绝了。”
“爸!”
许父在母女俩的注视下心虚地咳了咳。
下午,许雾猗一不小心睡过了头。
到的时候演奏已经过半,许雾猗拿着票弯腰有些慌张地寻找前排空位。
在经过众多人“唰”的目光扫视,许雾猗在尴尬中看见前方的空位,如蒙大赦地飞奔坐下去。
激昂慷慨的钢琴声中许雾猗缓缓褪去了羞耻。
“你好,这是我的位置。”
上方传来低倦的声线,高大的身躯几乎遮住自己,许雾猗甚至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散发的玫瑰烟草味。
许雾猗抬头,黑色衬衫下露出来的锁骨,滚动的喉结,眉间的桀骜,勾人的双眼。
是李鹿青。
“抱歉。”
许雾猗起身从包里拿出票看了看,是21,不是11。
李鹿青忽地低笑一声,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没关系,学委。”
许雾猗有点不知所措,慌乱道了声“抱歉”就离开了。
重新坐在位子上的许雾猗因为那句“学委”眼底的涩意渐深。
五首曲子都结束后,排队从侧门出去。许雾猗坐在位子上没有动等着大部队先走。
不一会儿,大厅变得寂静起来。
许雾猗情绪失落地起身淮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却被人一把拉住。
许雾猗注意力不集中一下摔进别人的怀中,柔软的身体撞入有力的胸膛。腰被坚硬有力的手臂锢住,而手腕被人死死地拽住高举。
从远处看就像是热恋的爱人交颈缠绵。
手臂上迸发的青筋,炙热滚烫的气息,胭脂的唇欲染上她的修长线条柔美的颈。性张力拉满。
许雾猗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
“注意点。”
这才发现,刚才穿着燕尾服在大厅优雅地弹着钢琴的演奏家“唰”的一下从面前摔滑到走道的尽头。
“谢谢。”许雾猗窘迫地保持这个别扭的动作道谢。
“可不可以……”话还没有说完,那头的人叽叽喳喳地哀嚎,“哥——哥——李鹿青,李鹿青,快快快,扶我一把。”
许雾猗只好把剩下的话吞回去。
腰兀的一松,许雾猗转过身忙道:“谢谢。”
“口头支票可不好哦,学委?”他的声音一如他这个人带着不经意地倦意,不知道是不是许雾猗听错仿佛带着钩子。
“李——鹿——青!”
“等一下,我正在过来。”李鹿青没有动作拖长调子敷衍道。
许雾猗:“……”
因为工作原因许雾猗从包里掏出纸和笔,低头写着什么。
别在耳后的棕色微卷长发随着动作凌乱又自然地散开,遮住她线条柔和的侧脸,也遮住了左边耳垂下像小痣一样违和的耳洞。
“给。”
李鹿青修长冷感的手不经心的夹着便利贴细细扫量,挡住他暗爽的笑意。
许雾猗笑着解释,“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完她就匆匆离去。
原地的李鹿青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兀自笑出声,将手里米黄色画有可爱小熊的便利贴折好放在兜里。
“呦,这不是咱李少吗?”陈林看着上方突然出现的俊脸打趣。
李鹿青踹了踹地上躺着的陈林,带着点嫌弃脱口。“真丑。”
陈林:“……”
“你刚才把妹的时候,我可记着,没打扰你哎。”
他叼着根细长的烟,语气淡淡:“所以我才站在这里。”
陈林心塞,决定不跟这个男人计较。一脸八卦好奇的问:“合着就是这就是你喜欢的人?谁家的?”
“你不疼了?那我走。”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
陈林一看这架式连忙认错求饶,“哥,哥,我错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小姨的面子上。别走。”
说完耍宝似的自己扇自己的耳光。
“哥——”
“喂,120吗?东明大厦51楼有人摔断腰,对,无法行动,意识清晰…”
就在感叹这个男人的冷酷无情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
陈林默默吞回去即将脱口而出的脏,不不,是感叹话。赞颂道:“啊!我亲爱的哥哥,美丽又大方。”
“闭嘴!”
“啊!…吗。”陈林立刻闭上嘴。
“你恶心到我了。”
陈林闪着大眼睛扬起微笑唇优雅而不是华丽的点头。
李鹿青一脸冷漠转过视线表示:心如止水。
“待会儿,我找个高人给你看看。”
陈林满脸赞同的疯狂点头,“对对,我怀疑我这久犯小人,倒霉透了。”
“我看不是犯小人,”
“是邪崇上身。再作怪,我保证你痛的不只是腰。”
陈林听了这话闭嘴不言。
“允许心理”里,
许雾猗刚一进门,前台的小姑娘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许医。”
许雾猗忍不住打趣道:“怎么啦?地球撞火星了?”
小姑娘摇着头,“今天这个来访者比地球撞火星都还要可怕。”
许雾猗笑着走进办公室那头,经过走廊时忍不住打量着门外等候沙发上的中年女人,穿着得体大方的套穿,扬头一边看着手里的杂志一边优雅地喝着咖啡。
办公室里坐着一位17,8岁的姑娘,穿着白色的小洋裙,环抱着手面色高傲和门外的中午女人长得很相似。
“你好,我是许雾猗。”
“你好。”她努力扬着头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可脸上的局促早已出卖她。
“我是赵妍。”
许雾猗打开室内的冰箱,询问:“需要喝点什么吗?我这里有果汁、可乐、还有奶茶。”
“不用了,谢谢。”
许雾猗点了点头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她。
“我们聊聊天?”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