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小子，你近些日子别出峰了，这些人就是没事找事！”
少年沉默地站在指剑峰山门口，一米五的老头仙风道骨。
风老叹了一口气，“我能看出你没有没有坏心，但人心纷繁复杂，你自己也得好自为之。”
薛灵游张口，“赵晃师姐，她怎么样了？”
少年握紧了铁剑，殷红嘴唇微抿，雪松不倒 。
风老摆摆手，“不用担心，腹部魔气已经拔除了，她就是得泡一个月药泉了 。”
少年赤城，傲骨不折，眉眼如画。
若不是执念所困，也应当如封楚蘅那般成为千人追捧的天之骄子。
风老抬手将一块白玉递给不解的薛灵游。
“这块白玉是送给你的。”
在赵晃昏迷期间，她胸口的白玉发出微光，风老没有想到这块天禺山的玉竟然在此刻开启了灵慧。
风老因此摘了去送给了薛灵游，“这块灵玉可以帮你清心安灵，你且拿去吧！”
薛灵游在某师姐的胸口看过这块玉，他面对风老的馈赠拒绝，“她人之物，怎么能接。”
少年当即就拒绝了，而且声音立马就冷了。
风老嘚瑟地窃窃发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这玉是清心安灵的用处，这玉除了在我徒弟身上当个挂件，其他什么用处都没有。”
“你有执念，这本就是给你准备的灵符峰礼物。”
风老之礼不容拒绝，将玉石挂在他的胸口，用符术不能让他取下来。
风老身影消失，玉仿佛还留有女孩子温热熨帖在小少年的胸口。
他试了好几下，真的取不下来。灵玉被施下符术，它心里复杂。
赵晃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眼，骤然清醒。
她的口中涌入药水，她捂住嘴巴死命挣扎，一股轻巧力将自己往上面托。
她“噗嗤噗嗤”喷出苦涩的药水，用手抹了脸，撅着屁股从水面爬到岸边。
一条蠕虫从颜色就很不对劲的水里爬出来，然后躺倒在地上就完全不动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尽往水里钻了，怎么这么苦啊！”
她看清自己身处在棕黄色的大药汁潭里，身上穿着的还是原来的衣裙。
她注意到一名少女在旁静静地观察自己，赵晃尴尬地咧嘴一笑。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蹲起戳了戳仰躺人的肩膀，“你先换身衣服吧！”
一件白色的衣裙递给了赵晃，“小师妹，你肚子现在还疼吗？”
那把刀穿透腹部的的记忆还历历在目，赵晃吓得一个哆嗦，眼神可怜巴巴的。
她摸了摸肚子，她的肚子以后可得好好保护起来，她转而跟旁边的少女谈道，“这是哪儿？”
她又抹了一把脸，回头看竟然是一弯药泉。怪不得水的颜色这么不对劲，身上的衣服完全皱巴巴了。
她换上一位陌生师姐递给她的白色宗服，是按着她的尺寸做的，不瘦不胖。
那位叫她小师妹的师姐给她挽了单髻，将余下长发用红布条编成麻花辫。
发髻上插了一根水白色的玉簪，赵晃她一动就被轻轻拍了肩膀。
小女孩眼睛大大的，身材匀称好看。
“小师妹，你已经在药泉里泡了一个月。师尊说你这几天就会醒过来的。”
赵晃听了她的话疑惑道：“这位师姐，你是？”
“对了，我是师尊亲传五弟子，齐小邀，赵晃小师妹你可以叫我五师姐。”
“大师姐和其他师兄师姐暂时抽不开身，师尊叫我来照顾你一下。”
五师姐嫣然一笑，她抿了一下嘴也不好意思笑了。
赵晃当即作揖，“多谢五师姐，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齐小邀看小师妹端庄有礼的模样，她也回以一礼，“不用客气啦小师妹，这是师姐应该做的。”
“本该来在大选之时我们就应该来欢迎小师妹的到来的。
但是因为镜阁之事，我们必须严加看管镇灵塔，害得我们十来年都不能出来玩了。”
齐小邀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忍不住发闹骚。
赵晃从来没有在小说中看到关于“镇灵塔”的字眼，心里由不得大惊。
不过也对，应该也有和小说不一样的地方。
世上多事，并不会一字一句呈现出来。
齐小邀看到赵晃一脸茫然的模样，她不由得捂住小嘴，“师尊没有告诉你吗？”
“啊！小师妹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齐小邀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道，差点用手拍了自己的嘴巴子。
齐小邀将人牵出去，则另道，“掌门出关了，听说了你在坊市的遇袭的事情震怒，现在让杨长老那边加紧调查了。”
齐小邀由不得怒道，“太可恶了，这魔族实在是太猖狂了。
要不是小师妹你命大，我们都可能见不到你了。”
赵晃听此默默地摸了肚子，小手紧攥成拳。
齐小邀手指夹起一张符纸，一个等人高的纸鹤出现。
纸鹤翅膀轻扬，赵晃摸了摸那纸鹤的头，有一种摸着大禽的错觉。
齐小邀拍了拍手，坐到纸鹤的背上，她笑得灿烂伸出手去接赵晃，“小师妹快上来，我带你回家。”
赵晃骑乘着齐小邀的飞行纸鹤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小姑娘的腹部还隐隐作痛，被人喂了一颗丹丸，效果拔群秒困。
齐小邀将人抱上床，小女孩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齐小邀回想师尊那样的人最近竟然也唉声叹气好几声，看来东寰宗出现了什么大麻烦。
小姑娘酡红脸，修行时日不到半年，真是多灾多难。柔软的手稍稍摸了一下额头就很快抽离。
“小姑娘，小姑娘……”
老者的声音在不断唤着自己，她蹭了蹭了舒服柔软的枕头，意识掉进了更深的地方。
赵晃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她不可能出现一个满是星星的地方。
天空的底色是紫黑的，炫亮的色彩印在赵晃酡红的脸颊上。
比之红苹果颜色脸颊更吸引人的是此时此刻小姑娘迷惑的眼神。
赵晃满头问号，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一颗颗星星像微小的光芒，她想要触碰却看见星星又遥遥远去。
她想握住近在咫尺的星光，那星光却悠悠闲闲地飘远了。
她着一身素白，明明脚下万是丈星空，却如履平地。
手摸不着，看到的是绚烂却一成不变的景色。
赵晃快烦死了，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却怎么也不能把自己弄醒。
她看着掐红的手背，一点痛意都没有。
她想到上次做这么清晰的梦的时候还是在那该死的地蜘蛛洞里。她一想到这个就很晦气。
莫名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还认识了一个东寰宗的师姐和一个奇怪的老者。
难道又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精神空间，可是这里是没有其他人存在。
赵晃心慌慌，她怎么总是梦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她自己也没说想来这种地方啊？！
赵晃回头，一个白发老人就站在她的后面。
赵晃惊叫出声，后退了好几步，心砰砰跳。
可一看到老人的眼神和脸，她惊喜道：“老爷爷，你也在这？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赵晃走上前几步，那老者却飘着退后几步。
她又走几步发觉了这情况，那老爷爷看她的眼神复杂。
赵晃无所适从，“老爷爷，这是哪儿，你能告诉我吗？”
那老者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却只道另一个吓死她的真相。
“孩子，我已经死了，那次意外我用一点小小的手段链接到了你的元神。”
老者眉毛下拉，垂垂老矣，白衣老者依然用复杂眼神看着赵晃。
“小姑娘现在有很多疑惑吧。”
“你把我弄到这里来，那老爷爷你到底想对说什么？”
赵晃心脏狂跳，强迫自己不能在外人面前露怯。
“小姑娘，我知道我的请求很冒昧，我希望你能帮我到一个地方取一样东西。”
赵晃完全不理解这位白发老者的话，这还有她的事吗？
前几月还保养得体的老者，现在却像是老了十几岁。
老者眼泛泪光，瘦骨嶙峋，像一块大排骨，身下的衣服空荡荡。
赵晃无法想象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这个老爷爷这样。
“我死了，现在这点元神留不了太久，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小姑娘放心，这请求对你说不太难。”
“我将立下天道誓言，我的后世血脉永世不伤你，否则我创立的宗门将会衰落不起。”
万丈星空，天彻雷霆。老人的誓言在这里已成。
这是一个重誓，赵晃本没有想那么多，可老者却逼得她必须答应他的请求。
“麻烦你了……”
老者的身体透明，他已经支持不了太久了。
赵晃神色动容，她嘴唇动了动了，她的手心一片濡湿，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手掌心。
她仰头依然五颜六色的星空，却多了白色星点。
这不是星星，这是雪花，赵晃意识到了什么。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知雨城从来没有下过雪。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情节，不懂小说作者的脑回路。
赵晃在梦里平静望着雪花，她心有所感，“难道就是现在吗？”
占卜老者目眦尽裂，他声音惊恐道，“离虚，我感应到了离虚了。”
“是真的，离虚出现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留下这一句，占卜老者飞出殿门，其他人面面相觑。
“那知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