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山容易下山难
之前储存的树枝都已经用光了,大家也都各自散开去拾柴。姜月半也自觉的带着狗子选了个方向。
没人会担心姜月半会迷路,狗子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是作为一个成年人,就算没有拾过柴也会知道一些生活常识。再说了,就拾个柴能走多远。
长得漂亮的人就算干着最简单的农活都能赏心悦目,桑榆天就这样站在高处拿着望远镜静静的观赏了一段时间。眼睛看的是姜月半,心里想的却是“人不能只看表面,兔子急了都能咬人,所以姜月半到底有没有问题”?
一见钟情在桑榆天这里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日久生情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桑榆天不得不承认的是姜月半确确实实的吸引到了他。
在仔细的看了看后,桑榆天在心里肯定了一件事,姜月半确实是有那个让人着迷的资本。
不能在看下去了,桑榆天在心里告诫自己。就当他放下望远镜的时候,有个人影从他的视线里一闪而过。距离很远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向来是他的行为准则。要不然,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为何会无故消失。
这第十个人,会是姜月半吗?还真是有点可惜呐!桑榆天喃喃自语。然而嘴上说着可惜的男人,手上重新举起望远镜的速度可不慢。
啧啧啧的声音从男人的嘴里发出,原来是那条狗在搞怪。桑榆天心里说不出来的遗憾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种感觉。
看着那条狗在他的视线里来回穿梭,展示表演它新找到的木棍,上蹿下跳忙乎的虎虎生威。然后,哗众取宠才是桑榆天对它的看法。他敢肯定,狗子要是长了手,西天取经就没有猴子什么事儿了。
又认真细致的观察了一下姜月半的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人员,桑榆天才装模作样的在脚边拾了几根干枯弯曲的树枝。直到他走的很远,张大冒才从密林中现身。
他站在桑榆天刚才的位置上,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一点,就差一点……他简直不敢想象被发现了的后果。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张大冒还是不忍心,毕竟还是个孩子。
只要一想到孩子,他就心口疼,他这一辈子就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似乎是有所感应,姜月半对着他的方向摆了摆手。
纤细的手臂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金光,然后随风飘荡。张大冒也赶紧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单腿儿迷你版的望远镜。
没多大点的玩意儿,拿在他手里跟开玩笑似的。两个镜片加起来,还没正常人一个镜面大呢。这就到考验技术的时候了,张大冒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他就解读到了姜月半的意思。
最后,留在他望远镜里的是姜月半的笑脸和一切安好,放心的手势。然后,潇洒转身。
自信大胆的大步向前,一人一狗在林间欢快的撒欢儿。
积少成多的树枝儿摞在一起,升起袅袅炊烟。负责做早饭的王贵阳和付志远井然有序的忙活着,淘米熬粥,洗菜切菜。
付志远看着王贵阳机械的动作,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刚才干嘛去了,怎么回来人就感觉很奇怪”。
王贵阳洗菜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他假装无意的回道“奇怪,那里奇怪”。前面问的半句话被他刻意的忽略掉。
看不下去的付志远一把夺过王贵阳手里的菜,拿过菜板就大刀阔斧的埋头苦干。边切菜边念叨“我可怜的菜叶啊,还没等到刀就被洗烂了”。语气悲切惋惜眼神却清明的看向王贵阳。
后者则被惊的冷汗直流,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反常。王贵阳心虚的不敢直视付志远的眼睛,他现在都有想要杀了自己的心。他自己一个人倒是死不足惜,连累牵扯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除掉付志远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面对这个指出他不对劲的、形影不离的兄弟来说,他是不愿的。
或许是为了欲盖弥彰,或许是为了缓解气氛。王贵阳撩起衣服,像是唠家常那样对着付志远说“这才几月份,就热的一身汗”。他说完便左右寻摸,最后视线定格在了引火材边上放着的扇子上。
他紧张的脚步虚浮,浑身轻飘飘的,好像处于云端。付志远第一时间就知道他的想法,他把手中的菜胡乱的扔到锅里,也不管切没切好。随便的扒拉两下,不至于让它干在锅里。
做好一切后,他第一时间就把扇子递给还在觉得热的王贵阳手上。动作自然,没有任何的生疏感。
忽略掉王贵阳的不对劲儿,付志远边炒菜边自言自语“一个大老爷们没事总在脖子上挂个长命锁干什么,娘们唧唧的,跑步拉稀还得找个好地段”。说完他还不忘回头看王贵阳一眼,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付志远是不愿动脑子,但他不傻。王贵阳具体干什么去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这种人都能看出王贵阳的不对劲儿,其他人就更不用想了。
兄弟一场,他还是希望王贵阳能够好好的。
三下五除二的把饭菜端到外面的饭桌上,喊了一声吃饭了就又返回到屋里。从碗柜下面的小箱子里找出了一瓶止泻药,看着瓶子崭新的痕迹,就知道从来没用过。
瓶子小,瓶子上面的说明更小。付志远转了个方向,透过太阳折射到窗户上的光亮眯着眼睛,一字一字看得仔细。
一片儿药构不成什么威胁,想明白之后付志远打开瓶盖,倒出了三粒药。想了想之后还是没把多余的那两粒倒回瓶子里。
给了王贵阳一粒,他当着王贵阳的面自己也吞了一粒,剩下的那一粒他没做任何动作,只是看着王贵阳,眼神真挚又清明。
药入口的一瞬间,又涩又苦,却又使得王贵阳的脸色从煞白到红润。他主动拿过付志远手里剩下的那粒,当着他的面把长命锁拿了下来,小小的一粒药卡进锁里,巧妙绝伦。
相较于昨天的晚餐,今早的较为低调。水煮蛋,粥和奇形怪状的炒青菜。对付的吃完了也就都各自收拾东西,没有露水儿的时候就可以准备下山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这种没有开发过的山。上去的时候只觉得累山路不好走,下去的时候要控制好速度,身体不能往前倾重心要向后移。
但这些对于姜月半来说,还不算什么。毕竟昨天那么恶劣的环境她都经历了。可能是因为没有吃到心仪的食物,可乐也不再精神抖擞的在前面打头。这一个小时,它乖极了,就在后面跟着姜月半寸步不离。偶尔有什么风吹草动,它也挡在姜月半的身前。
姜月半蹲下安抚着可乐,跟它脑门相对碰了碰才帮助它放松下来。
这一切都被桑榆天尽收眼底。他的理智一边告诉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可疑的,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游玩儿的。他的心又告诉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足为惧,没有人会让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干这么危险的事。
一时之间桑榆天陷入了两难,然而也只是一时。无法取舍的时候还是要先下手为强,在山上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一个人也没什么,更何况在这个地方他说了算。
杀气渐浓。
嗅到了危机的可乐像个刺猬一样扎起了身上的毛。动物的本能在这一刻完美的激发了出来,它冲去拦住领头还要往前走的付志远。低声嘶吼了一下,逼迫付志远停下了脚步。
后面的人同样的悬崖勒马。“机会来了”。桑榆天在心里想着,天意难违。难得那条碍事儿的狗不再围着姜月半转,这个角度刚刚好。只要在离她近两步,胳膊一伸,只要一推下面就是她的轮回路奈何桥。
甚至于,他都不用用力。
王贵阳的脸色再一次苍白,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他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长命锁上。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他死盯着桑榆天。心里计算着用什么方法才能护着姜月半全身而退。
他的大脑飞速的回想着父亲教过他的拳法,腿法。没有兵器只能肉搏。周围的人在这一刻不是他朝夕相处的兄弟,都是敌人。想到这里的王贵阳心生惭愧,父亲在世时不止一次的告诫他,学好家传所学,牢记使命。
使命是父亲去世后,他才顺理成章的接过来的。家传所学是他从小就开始练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是常态。为此,父亲也只是望着南方一直叹气。
在以后,他过生日吹蜡烛的时候,父亲总是摸着他的头,一脸认真的和他商量“阳阳,把愿望送给爸爸吧,让爸爸长命百岁”。
直到父亲去世,他才知道含义“这个一生守护在这里的老人,只是希望使命到他这一辈就结束”。他想承担一切的风险却无疾而终。
王贵阳再一次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直到可乐的嘶吼,他才瞬间惊醒。掐了自己一下并告诫自己,后悔也晚了,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