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见他表情凝重，程阳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赵文敏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又或者赵文敏喜欢上了别人。
程阳跟着朱星宇来到了走廊尽头，这里没什么人。
朱星宇有些惊慌：“阿阳，我可能要被停课了。”
“为什么？”程阳也被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惊讶到了。
“我把易崇给打了。”
“什么？”
虽然之前朱星宇就说过想要教训一下易崇的话，但程阳没想过他会真的下手。
“因为他抢走了赵文敏。”
易崇算是纯粹的恶的性格吗，以夺走别人的喜欢为乐。
像是一个通过搞破坏来寻找存在感的幼稚孩童。
不过这件事还真的难办啊。
“很严重吗？怎么说也算是互殴吧？”程阳问。
程阳记得易崇学过跆拳道之类的。
朱星宇更绝望了：“他全程都没还手。”
整个事情像一个圈套一样，所以易崇那家伙，是故意的？
“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糟的，月考也快开始了，你们班主任应该不会……”
“那家伙很有背景的，我知道。”
程阳很想能帮到朱星宇，但自己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
与其让他抱有希望的话，不如让朱星宇快点接受现实。
沉默片刻之后，程阳拍了拍朱星宇的肩膀：“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做好笔记给你的。”
如果易崇真的是有意为之，其实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
程阳想过去找易崇，求个情之类的，但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程阳隐隐觉得，易崇这样搞朱星宇，说不定也是易崇对程阳的一种挑衅，如果这样去找易崇，那会更加对朱星宇不利。
“好。”
“听你这么说，我顿时想开了，不就是停课吗，总不至于把我开除掉。”朱星宇挤出了很难看的笑。
“肯定不会的。”
朱星宇长长舒了口气：“没什么事了，你回去睡觉吧。”
程阳转身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星宇，我……对不起。”
“你干嘛突然道歉？”
“我其实……我早想告诉你，应该告诉你，要好好学习的，恋爱什么的，等到毕业之后……”
就像初中的时候借笔给朱星宇一样，这些话也早该对朱星宇说的。
他们是朋友不是吗，指出朋友的问题帮助他改正，本来就是朋友的义务。
在心底里没有把朱星宇当成真正的朋友吗。
一想到这里，程阳无比愧疚。
朱星宇笑了，搂上程阳的脖子：“你小子想太多啦，就算你说我也不会听的。而且，恋爱这种事，是身不由己的。”
“说起来我也要跟你说对不起。”
“怎么？”
“我见色忘义啊，这些天都没怎么陪你。”
“啊，那个没关系啦。”
两人都笑了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亲密了。
如果是有人陪着的话，很多事就会看起来没有那么难吧。
反正结果也无非是那样。
有朋友真的是一件好事情，程阳这么想。
程阳再次回到床上，一道题还没做完，就再次被通知说有人找。
程阳以为是朱星宇又想说什么，见到来人之后，脸上挂着的笑瞬间冻结了。
“你……”
易崇穿着黑色卫衣，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的脸带着一片片青紫：“我们谈谈。”
程阳跟着易崇再次来到了刚才他和朱星宇谈话的地方。
“上周我发烧了，一直都没在学校。”
“唔。”程阳想不明白易崇为什么要说这个，是因为身体虚弱所以才没还手吗？
“来探望我的都是父母认识的人，一个个都像是带着假面似的，问东问西的。如果清净点，我的病还能好得快些。”
易崇这种类似倾诉的抱怨，让程阳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不自觉地被牵着鼻子走了。
“他们也是关心你才……”
“如果是真诚的话，被关心的人是会感觉到的，这件事，只有被关心的人才有资格评论，他们无非就是想套近乎罢了，还有维持所谓的体面，其实挺可笑的。”
程阳突然反应过来，易崇跟他说这些，是把他当作朋友了吗？易崇是已经收起了嘲讽的姿态相与他握手言和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程阳愿意把零食分给易崇，这样的话，也许朱星宇不用被停课也说不定。
“话虽如此，不过虚假的关心也是关心吧，至少对方是很好的态度。就算是对路边发生特殊状况的陌生人，友好地关一下，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可我并不缺那些啊，反而觉得有些厌烦。”
程阳差点忘了，易崇他的人生，是和程阳有着巨大的差异的。
就像易崇有时候有些目中无人一样，对他来说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从小就处在那样的环境里。
这下程阳还真不知道怎么劝慰了。
在程阳思考的时候，易崇终于说到了那件事：“我以为打我的会是你。”
黑夜把易崇的眼睛衬托得更亮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程阳猜不透，他被易崇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甚至惴惴不安，试探地开口道：“你喜欢赵文敏？”
“当然不。”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看不惯你。”
易崇用食指狠狠指了指程阳，朝他走近了两步。
程阳身后抵上冰冷的墙面，身体完全陷入了易崇的包围之中。
心脏像是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然后砰得一声炸裂开来。
程阳因发怯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易崇，我哪里做得让你不满意了？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至少曾经是。”
“对，你也说了，只是曾经是而已。”易崇一拳头砸在了程阳耳边的墙面上。
程阳被易崇泛红的双眼盯得有些心悸：“那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可以不告诉老师，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易崇慢慢靠近，在程阳耳边道：“给我当一个月的跑腿小弟。”
程阳一下子推开了易崇：“太荒谬了。”
程阳觉得易崇真的太无聊了，不过他同时觉得，如果为了朱星宇的话，这种事也不是不可以做。但真的太奇怪了啊，这算是什么要求。
程阳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思考如何和易崇协商。
“那这样呢？”
在程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易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起来一块砖头砸向了自己的额头，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易崇，你疯了……”
程阳忙从易崇手中夺过了砖头。
易崇反手握住程阳的手，眼睛缓缓朝上看，随即笑了起来，脸上是那种满意的表情：“血啊，这种程度的话朱星宇应该会被开除吧。”
易崇是个疯子。
得快把血止住才行。
这两种想法在程阳脑子里交替出现。
“我先带你去医务室。”
“那你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
易崇才松了力道，任凭程阳把他拉走了。
宿管看到了易崇之后，慌张地跑进办公室打电话给易崇的班主任，通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到十分钟，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脸色发白地站在了易崇面前：“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