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这个时候幸好朱星宇来了，还带来了四杯饮料。
最后出场的是曹思琪。
她今天很不一样，平日的校服换成了一条绿色方格连衣裙，外面是一个白色针织衫外套。耳边各自卡了发卡，就是她和程阳一起去买的那两个。
她的五官也变得更加深邃了，唇上涂着粉色的唇彩，看起来很有气色。
朱星宇眼前一亮：“你们看，曹思琪这样一打扮还是很漂亮的对吧。”
“发卡真的很适合你。”程阳像是说出了他和曹思琪的秘密。
“谢谢。”曹思琪摸了摸耳边的发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完电影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易崇被徐露露接走了，另外三个人去了常去的那家店吃了晚饭后也慢慢走向学校。整个过程中，朱星宇一直很亢奋，有说不完的新鲜事，程阳和曹思琪被逗得哈哈大笑。
把曹思琪送到宿舍门之后，程阳和朱星宇并排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
此时昏黄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脚踩在梧桐树枯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星宇，说起来我们两个很久没有单独出来过了。”
“是啊，等什么时候我们不告诉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玩好了。”朱星宇一脸坏笑。
“好啊。不过现在我想跟你聊聊。”
“巧了阿阳，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那我们九点在宿舍走廊见？”
“好。”
程阳洗漱完之后就来到了约定的地方，没想到朱星宇已经在等着了。
朱星宇递给程阳一瓶饮料，“你要跟我说什么？你先说。”
“你知道我是个书呆子，就是，好想很久没有跟你聊过学习的事情了。”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聊的。”朱星宇打开自己的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是不在意这件事吗，说起来程阳最近确实没有关注朱星宇的成绩。
但是这是不得不说的事情啊。
斟酌再三，程阳继续说：“我今天偶然碰到一个你之前的同学，好像叫周志豪。”
“他啊，我认识，怎么了？”
“你现在还和他有联系吗？”
“算是一般的朋友。”
“我也是偶然听同学说起来的，他之前翻墙去网吧好像被抓到过。”
因为朱星宇的缘故，程阳对周志豪的名字有些敏感。
某天课间，在校广播通报违纪情况的时候，他听到了周志豪的名字。
“那次他确实运气太差了。不过去网吧是很平常的事情，很多人都去的，我也去。”
朱星宇说得很坦然。
“这样不是会耽误学习吗？”
朱星宇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程阳，笑道：“阿阳，你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我希望你变得更好。”被戳中心思的程阳不断地用手摩挲着饮料瓶盖。
朱星宇长叹一口气：“生活真的太窒息了啊，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回到家里，都闷得不行，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偶尔去一次网吧的话，会让我有片刻的放松。”
朱星宇也会有烦心事吗，他明明总表现得很乐观很开朗，表情也总是笑着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找朋友倾诉呢。
也许想要找的时候，程阳总是在学习，周末的时候也是和曹思琪他们一起出去，完全没有谈心的机会。
于是说不出口的话越积越多，偶然遇到合适的契机，想到说一件事又要牵扯出其他的事，所以干脆什么都没说出口。
最讨厌的还是面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的感觉。
见程阳一直沉默着，朱星宇问：“你是对我失望了还是怎么？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
程阳很着急地摆着手：“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
“哈哈哈哈阿阳，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不过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不必觉得有负担，直说好了，我知道你没恶意的。”
“好。星宇，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随时跟我说吧。”
“没问题！那么接下来该说我要说的事情了。”
“是什么？”
朱星宇双手放在程阳的双肩上，清了清嗓子：“我……我好像喜欢上曹思琪了。”
“嗯？”程阳有些始料未及。
朱星宇挠了挠后脑勺：“就是突然觉得她很漂亮。跟赵文敏完全不一样。你知道吗，曹思琪她有时候会很关心我，那天晚上不是也是她告诉你我发烧的吗。”
“话虽如此，但现在……”
虽然这样说真的很死板，但高中的话不就是应该要以学习为主吗，这种时候还是尽量不要恋爱或者沉迷游戏吧。
身边的人一直都这么教育程阳，所以从他的角度来看，劝导朱星宇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也是为了朱星宇好。
不过曹思琪真的是对朱星宇有意的吗。
朱星宇揽住程阳：“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她的，我准备在高考结束那天向她告白。”
说什么耽误不耽误的话，你明明也是很优秀的人。
程阳想这样说，但又觉得有些矫情。
两个人都是自己的朋友，程阳很难表明自己的立场。
如果他们互相喜欢，那自然是最好。
但就是不知道曹思琪对朱星宇是什么感觉。
“星宇，你也可以把这份感情化作学习的动力……”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程阳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那种很讨人厌的大人。
“那种事你不需要担心。不过你不会也喜欢她吧？”
朱星宇更关心的是这个。
程阳立刻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
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程阳记得小时候，他应该是喜欢过一个女孩子。程阳仍然记得她的名字——王子琳。
她永远扎着一个马尾辫，没有一根发丝是凌乱的。。
她像是有穿不完的新衣服，而且一直保持干净整洁。
上课的时候她的背挺得特别直，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靠在桌子上。
几乎所有的男孩子都喜欢她，于是程阳也注意到了她。
程阳讲给易崇听的时候，易崇说那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你家庭条件跟她一样的话你也能每天穿新衣服。
程阳想表达的不是穿新衣服的问题，但当时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就没再说下去。
易崇应该是唯一一个对王子琳没有好感的人，但最后，王子琳跟他走得最近。
好像他们两个后来还去了同一所中学。
程阳记得自己总是控制不住地看向王子琳，观察她今天又穿了什么样的衣服。
如果这就算是喜欢的话，程阳可能在喜欢曹思琪的边缘了。
就是在百分十九十九的程度，只差百分之一他就是喜欢曹思琪的了。
而现在，一下子退回到百分之五十。
曹思琪送给他的笔他一直没舍得用，那块玻璃挂牌也一直在他的书包上挂着。
程阳突然想到，那次单独和曹思琪出去也没有和她讨论有关张爱玲小说的事情，看来以后都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寒假前四人终于凑齐了。
曹思琪说火锅和冬天更配，于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他们就在火锅店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店里还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