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火上浇油
李诚是真的起了杀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和梧桐没有任何来往,明明她只是朋友交代的一句话,明明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朋友而已,和她本人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可在见到她被压在身下欺负时,那颗想要杀人的心,是如此强烈!
已收拾好自己的梧桐见他杀红了眼,猛然清醒。
歹人可以坏、可以死,但是她们不能。
他们的手上不能沾染人命,错的不是他们,不该由他们来承受最严厉的惩罚。
梧桐急急奔过去一把抱住李诚的腰,一声接一声的喊,“李诚,冷静点,我们报警,不要再打了。我没事,李诚我好好的呢,什么都没有发生。让法律惩罚他们,不要再打了。”
幸好李诚出现的及时,梧桐并没受什么重伤,想要守住的一切都守住了,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
李诚眼中的腥红因这句话慢慢退去,可怒意依然,“梧桐你躲远点,今天我就了结了这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不,”梧桐收紧双臂,不管他怎么挣扎,都坚决不撒手,“李诚,为了这种人渣沾上人命不值得。这件事一定有幕后指使,把他们交给警察。求你了李诚,不要再打了。”
那两个人也孙子似的磕头如捣蒜,爹爷爷祖宗的换样叫着,只为能从李诚手下逃过一劫。
他们宁可去坐牢,也不想再挨打了。
这小子看着年轻,下手真黑,那是要把他们往死里打。
早知道这趟活儿会伤会栽,他们再穷也不会接的。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不想被打死。
“说,谁让你们来的?”又是两脚,正中胳膊缺块肉那位太阳穴。
人通的一声倒下,眼睛被头部伤口淌下的热流盖住,像条死狗。
只有尚在的微弱呼吸证实他还活着。
另一个怂货两条腿哆嗦着勉强站稳,裤腿下的两滩不明液体令人作呕,哇哇的边哭边说,只求活下去。
啥也没有活着重要,连犹豫都没有的就把一切都招了。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寻找合作伙伴一定要找合格的,否则与猪同谋,注定一同变成桌上餐。
“是一个女人给我哥打的电话,说是看中我们哥俩的本事。她出十万,让我们把一个叫梧桐的女学生糟蹋了,这是她发来的照片。其实我们也没胆子做这种事,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但我和我哥欠了外边八万块钱,催债的催的紧,再不还就要剁我们的手。我们也是没办法,都是钱逼的。啊,别打别打。事儿没办成,小丫头太厉害了,踹我一脚,现在还疼的要命,真没干成。”
他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赫然是梧桐在学校操场抬起头凝视夕阳时的样子。
“什么样的女人?”
“交定金的钱是我们陪那女人去银行取的,那女人挺警惕的,脸上戴着口罩,还戴着大墨镜,走路速度特别慢,像要死了似的。不过她拿身份证时我偷看了一眼,姓方。”
区区十万块,就要毁了女孩的一生。
这些畜生。
李诚满肚子怒火就快要爆炸,上去又是一脚,直中说话那人的心口窝,那人当即喷出一条血箭。
“你知道是谁?”
“应该是方芳。”
“方芳又是谁?”
“是秦玉的女朋友,你见过的。”
李诚想起方芳和秦玉一起朝梧桐要拆迁费的事,爆了一句粗口,“操,就该做了他。”
警察进来看到梧桐,不由一愣,“怎么又是你?”
梧桐苦笑,以为是她愿意的吗?又不是什么好事。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会说话了?那挺好,和我们过去一趟吧。”
做记录的小协警一看又是梧桐,也乐了,“这俩可是惯犯,向来小错不断、大错不犯,想要治他们一直理由不充分。这回可算逮着了,且得弄他几年,你这可是为民除害。”
“是他罪有应得。”
“那人胳膊怎么少了一块肉?”
“我咬的。”
小协警悄悄朝梧桐竖了个大拇指,“巾帼英雄、英勇无敌。”
“不敢当,不敢当,一切都是天意。”
“你那被雇凶杀人的案子还搁着呢,什么时候和解?”
“天机不可泄漏,全看机缘。”
警察叔叔见两人越聊越玄乎,马上就有升仙的可能,赶紧出言制止,“住口吧,过来做记录。”
“来了。”小协警利索的起身坐在警察叔叔身边,打开电脑文案,准备干活。
做好笔录,留下联系方式,梧桐跟着李诚走出警局大门。
爬上李诚叫来的黑色豪车,梧桐像被抽走魂魄似的,一下子瘫了。
刚刚强装的坚强,这会儿全线崩溃。
她后怕的咬紧手背,不让痛苦又屈辱的哽咽被别人听到。
梧桐瘫在后座上,浑身冷的像冰一样,眼前阵阵发黑,嗓子眼儿里一阵阵的朝上涌甜腥的味道。
不敢想象,如果李诚晚回来一分钟,她会经历什么样的磨难。
至少,会是身心同入地狱。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总是受到这样那样的陷害。
方芳其人自打出现,她都没和她说过几次话,为什么她对她就有那么深的恨意。
甚至恨到不惜花钱雇人毁了她的一生。
这一切,都跟秦玉有着无法剥离的关系。
她真的很后悔,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想尽办法不让奶奶带他回家。
可惜,从没有什么如果。
李诚从后视镜里密切观察着梧桐的动态,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下司机那边,见已经将全车锁定,方才心安。
哪个女孩子经历过那种事,都不可能好受。
所幸他来的及时,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却也足够屈辱。
他真的很怕她一时想不开,再做什么傻事。
女孩子安安静静的哭,成串的眼泪晶莹剔透,仿佛打碎的玉屑。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陪伴。
汽车安静的飞快行驶,安静的车厢里偶尔响起她压抑的哽咽。
她的后背紧紧倚着座椅,李诚想或许她需要一个肩膀,她却固执的抱紧自己、依靠自己。
他不由在想,这个看上去无比坚强的女孩,她之前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为什么明明在如此需要安慰和怀抱的时刻,放着他这个大活人不用,只是可怜的抱紧自己。